易迟迟四处看看,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虚心求教,“婶儿你直说,到底咋啦!”

    “倒霉姑娘你走错路了。”

    马婶子一脸无奈,“这是去林场的路。”

    易迟迟眼睛骤然,啥玩意?

    “我,”指了指自己,她不敢置信,“走错路?”

    马婶子点头,明摆着的事。

    “不可能,我是按照上次去县里的路走的。”

    “你上次是坐车。”

    马婶子犀利反驳,“你确定你方向是对的?”

    “确定,我从路口直接往东拐。”

    易迟迟理直气壮。

    马婶子欲言又止、止欲又言,张了张嘴组织语言,吭哧憋出一句——

    “迟啊,这边是南。”

    好家伙,能把南方看成东方,这姑娘方向感也是很绝的。

    这次轮到易迟迟瞪大眼,“南、南方?”

    不是,原生世界的她分不清方向,只知道看太阳,这咋跑七十年代还有这毛病。

    她以为早就好了。

    所以贼自信顺着路口就拐到这边来了。

    转头看看来时的路,她沉默两秒后讪笑着道,“那婶子我们现在返回去?”

    “回去,不过……”

    “啥?”

    “你坐车,我来骑,我怕继续让你骑你把我带深山老林子去。”

    易迟迟无话可说,只能放弃成为掌控车把头的女人,做个只享受不付出的人。

    重新掌控车把手荣获座包宝座的马婶子意气风华,“坐好没有?”

    “好了。”

    “出发。”

    脚蹬子一踩,车子窜了出去。

    易迟迟坐在后座上看着飞驰而过的风景,默默在心里感慨,能把二八杠骑到这个速度,马婶子也是个人才。

    只是可怜了她的屁股,等到了目的地怕是走路都困难。

    没到这个程度,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到了。”

    红太阳机械厂家属院门口,马婶子脚撑着地面将车子停了下来。

    易迟迟从车上下来,感觉下半身被颠得没了知觉。

    “走,我们上楼。”

    站架一打,马婶子取了绑在车架旁边的袋子和车把手两旁的袋子,招呼易迟迟跟上。

    她哦了声,拿着衣服和修改衣服的装备,以及给百货大楼杜姨带的松子黑木耳等干活,挪动着略显僵硬的两条腿慢悠悠跟上。

    马婶子大跨步,龙行虎步两个台阶一步,咻咻咻往上窜,速度飞快。

    易迟迟也没喊,慢悠悠爬楼梯,晃眼马婶子的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隔了没几秒又再次出现。

    “你咋这么慢?”

    她从楼梯口探出个头,一脸嫌弃。

    易迟迟苦笑,“颠麻了。”

    这回答有点出乎马婶子的意料,她愣了下噗地笑出声,“回去给你搞个垫子垫着。”

    这个也行。

    三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了住在三楼的郁家。

    郁如棠在家,估摸着是回来没多久,脸上还带着长途跋涉的疲倦。

    听见敲门声,她蹬蹬跑来开门,见到马婶子和易迟迟笑道,“大姨,易同志,赶紧进屋坐。”

    “郁同志你好。”

    易迟迟笑容满面,这是她的财神爷,今儿衣服验货完成,她就可以收到巨额款项了。

    高兴g~~~

    对自己手艺有着绝对自信的易迟迟,压根就不担心郁如棠不会满意。

    因此,进屋后被介绍着认识了郁父郁母后,易迟迟就在一家子饱含期待的目光中朝郁如棠发出诚挚的邀请。

    “郁同志,我们去试试衣服。”

    “试试试!”

    特意赶回来的郁如棠对易迟迟的手艺充满了期待,那张绣了毛茸茸蜜蜂的手帕她一直有用,因为蜜蜂绣的太过精美绝伦和以假乱真,被他对象发现以为她会被蛰跑来打蜜蜂。

    她无法想象,设计图变成实物出现在她眼前会有多美。

    因此,易迟迟一发出邀请,她就速度飞快的拉起易迟迟道,“大姨你和我爸妈先聊着,我和迟迟去试衣服。”

    “好,你们快去。”

    郁家夫妻就郁如棠这么一个闺女,只要闺女开心他们做父母的也开心。

    马婶子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见她眉开眼笑一副迫切的样子,三人笑着目送两个年轻小姑娘离开。

    门一关上,郁母就转头问马婶子,“姐,这姑娘靠谱吗?”

    “必须靠谱!”

    马婶子一副你放心的样子,“易知青干农活不行,给人扎针做衣服绣花是一把好手。”

    “她胆挺大。”

    郁爸笑着接话,马婶子没听懂,愣愣道,“咋胆子大?”

    “这个时期敢绣花,还敢接活,可不就是胆子大。”

    马婶子这次听懂了,顿时无语。

    “我看不是她胆子大,是妹夫你脑子不好使。”

    “???我脑子不好使?”

    郁父不敢置信,他干啥了要在大姐这里落得这样一个评价。

    “可不。”

    郁母也不帮他,温声细语提醒,“你别忘了大哥干什么的,再者乡下地方谁不是自己做衣服鞋子,大环境不允许刺绣这些东西出现,还不兴人绣鞋垫啊。”

    反正鞋一穿也看不见,小红将们更不可能把人鞋子脱了检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姑娘是看准了糖糖、也可以说是糖糖夫家的身份,才看在大姐的面子上接下这个活。”

    不然别说三百块,怕是三千这姑娘都不会接。

    郁父看向郁母,发现她一脸茫然,叹了口气,他这个妻姐哪里好,就是眼界窄,脑子转的也不够快。

    “姐,你跟她说了糖糖和小陶的情况?”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马婶子三连否认,“我闲的没事跟她说这些干什么,我就跟她说了糖糖要结婚,想找个手艺好的师傅做衣服。”

    “那她怎么开这么高的价格?”

    此时的郁如棠也在好奇这个问题。

    她张开双手浑身僵硬努力忽视在胸口忙活的手,顶着恨不得冒烟的脸蛋平视着房门道,“迟迟,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啥?”

    易迟迟正在给她调整凶型,闻声头也不抬。

    “你开这么高的价格不怕我不同意?”

    易迟迟伸出去拿裙子的手一顿,随后朝她弯唇一笑,“我有自信你会答应。”

    郁如棠皱起眉头,“理由呢。”

    “这个年代能拿出软烟罗,还敢让你做新婚裙子穿的人家可不简单。”

    郁如棠,……搞了半天是她拿去的布料泄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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