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琛他们接东西接的熟练,一看就是双方已经达成了极佳的默契。
汤得趁热喝,易迟迟也被分了点。
一口下肚,满嘴鲜。
“这汤好喝。”
她一脸惊艳,墩墩乐得咧着牙花子笑,“我妈特意用大棒骨炖的。”
随后小脸一垮,话锋一转,“她也就炖的汤能拿出手。”
这小大人似的语气逗得易迟迟他们哈哈大笑,祁扬更是戏谑道,“这话可别当着你妈说,不然屁股都会被打烂。”
墩墩摸了摸屁股,一脸哀怨地说,“祁老师你说晚了,我今天已经被揍了。”
“为啥啊?”
“她做的菜难吃。”
无法形容的难吃,反正一家子没人能吃的下去,老爹更是吃砒霜似的,楞是吃出了吃完就去赴死的悲壮感。
“我没忍住说难吃,让她下次不要炒菜了,她就扒了我的裤子把我胖揍了一顿。”
众人,……这话他们不好接。
偏向谁都不好,有调拨母子情的嫌疑。
所以,白琛一口闷了分到的汤,明智转移话题。
“好了,该去教室上课了。”
“好的老师!”
从补课到现在,小孩们的文化水平和礼仪都得到了增长。
白琛一宣布上课,他们就自觉去了知青院单独被收拾出来充当教室的房间内。
室内火墙有烧着,暖烘烘的。
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整了三张长条桌子,几张凳子,正对着门口的墙壁上,挂着白琛他们从公社废品站淘回来的黑板。
放教案粉笔的桌子距离黑板很近,转个身就能书写。
白琛上第一节课,教数学,教案是提前准备的,上课第一件事是检查昨天布置的作业。
易迟迟站在门口看了半晌,看着他耐心的给墩墩他们讲解错题,让他们订正,随后开始教新的知识,心里琢磨开了。
要不,把秦久也送来?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秦久的学习进度和墩墩他们的不一样。
宋老太太他们教孩子是因人施教,不是按部就班的来。
她平日的主要任务是开拓秦久的思维,教的都是奥数、脑筋急转弯之类的题。
正儿八经的文化课有宋老太太他们这几位货真价实的大拿,用不着她班门弄斧。
剩下的次要任务就是帮秦久巩固知识,练习口语。
可谓是分工明确,真送来了,怕是会打乱四方的节奏。
这样一想,她彻底打消了送秦久过来的念头。
“你们课程是怎么安排的?”
“上午三节,下午四节,晚饭前回家。”
这时间安排完全是照着学校的时间来的。
还是后世的学校,现今这个年代的学校,甭管小初高都挺糊弄的。
并且,这种情况还要持续一段时间,至少高考的消息不出,学校的现状就不会改变。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她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上课了,下次再来找你们玩。”
“好,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王楠他们点头,巫永飞殷勤道,“我送你出去。”
易迟迟,……平时可没这么殷勤,这家伙肯定有事相求。
果不其然,院门一出,他就一脸焦急轻声道,“易同志,江湖救个急行不?”
“说说看。”
“借我三十。”
易迟迟抬眸看着他,“借钱干啥?”
“我也不瞒你,我有个同乡在青山大队做知青,这事你知道的吧?!”
“知道。”
巫永飞那个同乡还来看过他,瘦瘦小小的一个男同志,身体也不怎么好,据巫永飞说是早产儿,本来是双胎,先他出生的男孩因为没发育完全夭折了。
巫永飞那个同乡倒是生命力顽强活了下来,但体弱多病,也不招家人喜欢,还说他是灾星,在家日子也难过。
更难过的是知青下乡政策一出来,他那个同乡的家人就迫不及待让他下乡了。
也是第一批下乡的知青。
“他怎么了?”
“腿摔折了。”
、巫永飞抹了把脸,“青山公社的人倒是还行,把他送公社医院去了,也给他垫了一部分医药费和住院费,但还是不够,他找人求到我这里来了。”
易迟迟了然点头,“这钱我可以借你,但你确定你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巫永飞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笑道,“我做好了,哪怕这钱我借他后他不还我,我也认了。”
这是宁愿自己担债,也要帮一把的意思。
“跟上。”
她转身就走,巫永飞赶紧跟上,“干啥去?”
“给你拿钱啊。”
谁没事出门揣三十块的巨款,又不是有钱闲的慌。
“我以为你会骂我蠢。”
“我没那么无聊。”
不过,她是真的好奇那位做了什么,让巫永飞宁愿自己背债,也要帮他。
一问才知道,这就是俩小可怜小时候报团取暖处出来的友谊。
除此以外,还有救命之恩在。
那个同乡在旱鸭子巫永飞落水之际,跳进湍急的河里把他救了上来,幸运的是两人都活了下来。
不幸的是巫永飞除了受到了惊吓和呛水,没别的问题。
同乡却伤了肺,病病歪歪一个多月身体更差了。
这种情况确实该帮,别说三十,三百都得想办法。
“你们俩又不是一年下的乡,为啥分得地方这么近?”
巫永飞咧嘴一笑,“我选的,原本以为能和他分到一个大队可以有个照应,结果我被分到了靠山屯,所幸离的不远,见面也容易。”
说到这里,他有些担忧道,“你借我钱我很感激,但我有言在先,这钱我一时半会没法还,能行吗?”
“能。”
有了易迟迟这句准话,巫永飞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等拿到钱,他主动打了借条,随后告辞离开。
人走后,闻母问她,“小巫借钱干什么?”
易迟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闻母愣了好一会,才道,“都是好孩子。”
是啊,孩子都是好孩子,却架不住父母不行。
“妈,你真要去参加秧歌比赛?”
没错,闻母入选了秧歌比赛,还是腰鼓队。
“要去的。”
闻母美滋滋,“我都好多年没打过腰鼓了,今年去过过瘾。”
“身体能行?”
“必须行。”
她举了举胳膊,一副你可不能小瞧我的样子道,“我也就这几年身体不好没咋运动,身体好了后我力气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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