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爷他们出来。”

    这个回答秦久不满意,但他心里清楚,姑姑是真的不知道。

    遂只能窝在她怀里,耐心又焦急的等屋里的人出来。

    所幸等待的时间不算久,十来分钟后老爷子他们眼睛红红的出来了。

    秦久兔子似的从她怀里蹿出去,直扑老爷子的腿。

    “太爷,是不是我爸爸妈妈?”

    他仰起的小脸上神情充满期望,一双眼睛更是诉说着对父母的想念。

    老爷子唇角上翘,“是你爸妈。”

    易迟迟,“???哪个包裹?”

    “最小的那个。”

    说着,老爷子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给她,“这些给你。”

    “什么呃……”

    未完的话语在看见老爷子递过来的东西时戛然而止,厚厚一叠票据,还全是全国票。

    从粮油米面到工业卷再到日用品卷,品种非常的齐全,可谓是囊括了市面上发行的所有票据。

    日期也都是三到半年,有一部分票证的时效性更是年底才过期。

    “拿去花。”

    老爷子大手一挥,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尽显豪爽。

    宋老太太不甘示弱也往她手里塞了一叠钱和票,“这些你也拿去花。”

    易迟迟哦了声,顺手接过清点了一遍后揣兜里。

    “以后缺啥要啥直接说,我给你们去跑腿。”

    老爷子他们哭笑不得,“本来就是给你用的。”

    易迟迟没说什么,用是不可能用的,她又不是不能赚,犯不着占一群老弱的便宜。

    不说这群老弱中有她姨姥爷和大侄子,就算没有,她所受的教育也不允许她这样做。

    “叶叔,你呢?”

    她伸出手,叶允唐叹气,“我和麻老爷子没钱也没票给你,但有东西,要不要?”

    易迟迟就懂了,那个大包裹是叶允唐和麻老爷子的。

    “都有什么呀?”

    “吃的用的。”

    麻老爷子是个行动派,直接拖了包裹出来给他们看。

    腊肉、熏肉、熏鸡、香肠、饼干之类的,还有一盒巧克力,这些是吃食。

    剩下的是衣服鞋袜,不是新的,有明显穿过的痕迹。

    但洗的很干净,拿出来还能闻到皂角的清香。

    闻母见此问道,“这是你们在家穿的衣服?”

    “嗯。”

    叶允唐点头,“不知道是谁整理出来后给我们寄过来了。”

    这话信息量有些大,易迟迟觉得她需要捋一捋。

    两秒后,她纳闷道,“包裹内没留下任何信息?”

    “没有。”

    麻老爷子和叶允唐齐齐摇头,他们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来到底是谁给他们寄的。

    和两家都有交情,还能将他们之前的旧衣服收集起来,在他们的印象中没有这样一个人。

    关键是给他们寄的吃食都不便宜,可谓是吓了血本,没一定的财力和权势弄不到这么多好东西。

    特别是那一盒进口巧克力,只友谊商店有。

    可偏偏他们认识的人就算没被牵连下放还在京城的,低调夹着尾巴做人都来不及,自然不可能去友谊商店招摇。

    见易迟迟蹙着眉头一副深思的样子,叶允唐拍拍她的肩,“你就别瞎操心了,现在这个时期能给我们寄东西的,至少可以肯定是友非敌。”

    易迟迟翻了个白眼,“叔啊,我操心的不是这个,我操心的是给你们寄包裹的人,为什么会寄到我这里来。”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好不好。

    一个连叶允唐和麻老爷子都不知道是谁的人,却偏偏将东西寄到了她这里来,真的很惊悚。

    意味着她在那个人那里几乎透明。

    她将她的担心一说,老爷子他们的神情骤然凝重起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

    闻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开口道,“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不方便表露身份,却又和你们交情匪浅,只能通过别人拐着弯的寄东西过来。”

    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现在的环境一点动静就能吓得人风声鹤唳。

    稳妥起见自然是越隐蔽越好。

    “姑父。”

    见一众大人拧着眉头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秦久提了个新思路,“姑父走的时候还特意受人之托来看我们,那别人通过姑父知道姑姑的消息,也能理解对吧?!”

    易迟迟眼睛亮了,“之前他也有托我照顾你们。”

    搞不好消息真是从他那里出去的,也不排除是从公社唐书记那里。

    念及此处,易迟迟道,“等我明天去公社打个电话问问。”

    闻母看向她,“你不是说他春节值班吗?能找到人?”

    “……不知道,先打了再说。”

    能联系上问清楚自然最好,联系不上等他回来再问也来得及。

    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给叶允唐他们寄包裹的人是友非敌。

    因此,真要缓也能缓一缓。

    结果年初五趁着队里去公社参加秧歌比赛打电话一问,还真是从闻时那里传出去的。

    “告诉宋老叶叔他们,家里人有消息了。”

    这是说他们的家人目前都还活着,却也仅限于活着。

    想好肯定不可能,但凡稍微好点,都不至于断了联系,肯定是想方设法托人联系父母亲人。

    邮局打电话说话不怎么方便,周围都是人,牢记谨言慎行这个道理的易迟迟平静道,“包裹寄到我这里了。”

    “我知道,地址是我给的。”

    对易迟迟很放心的闻时笑道,“本来写信的时候想说,忘了。”

    忘了两字他特意加了重音,易迟迟秒懂,这是说信里不方便的意思。

    她也没就这个问题过多的纠缠,而是转移话题问起贺云松结婚没有。

    这个话题不提还好,一提闻时颇有些怨念道,“他何止是结婚了,他媳妇都揣上娃了。”

    “??这么迅速的?”

    “是的。”

    说着,闻时话锋一转,“媳妇,你啥时候来探亲啊?”

    “等开春。”

    现在冰天雪地的出门太痛苦了,再者她的双面绣还没绣完,等绣完再出发。

    闻时就挺失望,却也表示理解。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随后易迟迟结清电话费离开了邮局。

    秧歌大赛是保安公社的一个大活动,不止各个生产大队有出参赛队伍,诸如林场、农场、机械厂、屠宰场等相关单位和部门,也有出参赛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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