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巷口,李星锋拿出车钥匙,扔给虎子,然后打开车门,示意李明阳做进去。
李明阳摆手示意不用。
“我家就在附近,你们在这等我。”
李星锋摸着鼻头笑了笑。
像李明阳这种做灰色生意的,一般不把人带家里。
甚至住在哪,估计都少有人知道。
但是,他有个闺女,所以李明阳也知道瞒不住。
所以,李明阳在孩子降生之后,做事风格大变,即讲江湖道义,也守规矩,长久以来,也都不找他的麻烦。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
江湖上知道他有这一号人,但都知道,李明阳无心争斗,就只是做生意而已。
这也是后世,李星锋为什么带客户来他店里的原因。
李明阳的店,是最安全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
跳响水舞,就只是跳响水舞。
其他的店,就不好说了,里面有宰冤大头的,有下套的,总之,五花马门都有。
后来,最先被打掉的就是这批人。
社会不止黑与白。
在交界处,必然有灰色,但大家都需要守规矩的灰色。
这也是李明阳能全身而退的原因。
李明阳明确拒绝自己送他,说明在他心里,还是有着警惕。
但在前世,李星锋可是看过他的收藏的。
当然,这辈子头次打交道,李星锋也不强求,总不能说,我知道你家吧,咱俩上辈子是朋友吧!
这么做,多半是要被当成神经病的。
甚至像李明阳这种人,第一反应就是对抗,毕竟没事干打听人家家,就是不守规矩。
“李明阳,我叫李星锋,你姑娘在家么?在的话一起叫上,今天我给你把事情办了。”
李明阳上辈子说过,他之所以花了那么多钱找学校,无非是在初三最后的这段时间,他姑娘在学校把一个小男生给打进医院了。
被学校给开除了。
要不然,不至于花出去这么多钱。
一个连学籍都没有的学生,就别说参加中考了。
没有学籍,没有中考成绩,还想上高中,男上加男都不行。
但李星锋能办。
化工厂子弟高中,子弟两个字就是关键。
和其他的学校不同,这种学校高度自治,教育系统是插不了手的,在学校这块,校长都是天。
正好,他岳母就是校长,无非是从新给写档案,然后添加进去的事而已。
毕竟,这个年代不联网,子弟中学的档案什么都,都有学校自己负责。
多一个学生,少一个学生,还不都是学校说了算。
包括机械厂的子弟学校一样。
他记得,虎子当年家里亲人过世,为了生活,就自己退了学,然后跑出打零工赚钱,在此期间,有一年没上学。
但,还是让父亲李保国给找了回来,最后送进了子弟学校,就像没旷课一年一样,继续跟李星锋一个年级读书。
老李头为此,仅仅是提着两瓶酒去了校长家而已。
孩子入学,不是多大的事,但不懂的人,或者在两个厂里没有关系的人,还真就进不来。
两个大厂,就是两个封闭的社会。
当然,现在秦锋把公安的手伸了过去。
没让虎子和李星锋等多久,二人仅仅抽了一根烟的功夫,李明阳就带着一个小姑娘过来了。
虽然依旧是披散着的长头发,但李明阳此刻也换了身衣服。
衬衣,牛仔裤,大头皮鞋,倒是比之前看起来好很多了。
小姑娘都发花里胡哨,一脸不情愿的跟在李明阳的身后,嘴里还嘟囔着:“我不想上学,我不是那个料之类的话。”
小姑娘满脸的情绪,就写了一个词“叛逆期。”
放在后世,典型的小太妹。
或者至少也是个杀马特。
而在外头牛逼哄哄的李明阳,此刻好言好语的哄着,那一脸的卑微,和小姑娘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星锋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阵好笑。
这个世界上每个爸爸都是女儿奴,李明阳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来,丫头,叫叔叔。”
小姑娘并不买账,噘着嘴朝车里一坐,不搭理几人。
李明阳一脸的尴尬。
李星锋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
“上车,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李星锋,我也有个姑娘,两岁过一点,正是粘人的年级,等到中午就能看到了。”
听到李星锋这么说,同样身为父亲的李明阳瞬间和李星锋距离近了起来。
毕竟都是父亲嘛!
还都是个女儿!
这个年代,普遍重儿轻女。
从李星锋言语中,他听到了宠溺。
在李明阳的心里,能宠溺女儿的,应该差不了。
这走回去的一路,李明阳其实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对方找他,能给他解决问题,他要付出什么?
钱?
对方有车,应该不缺钱。
钱也是最好办的。
他的收藏?
别闹了,他的收藏值不了多少钱。
真要是很容易就给他把事情办了,他要是拿不出等价交换的东西,人家把他姑娘赶出来,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上了车,李明阳抓着姑娘的手,一路都紧皱眉头的思考这个问题。
“锋哥,咱们直接去家属区的饭馆,还是先回趟厂子。”
“你先把他们放饭馆吧,就是上次吃饭的那个,然后再回来接我,我去给岳父一家打个电话。”
虎子点了点头,然后开着车朝北城区走去。
一路疾驰,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虎子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锋哥,王总和温副厂长。”
本来闭目养神的李星锋,被急刹惊醒,然后冲着虎子指的方向看去。
正是二人,显然,二人也看到了李星锋,然后朝着小车快步走来。
“稍我们一程,打不上车,也没有公交。”
“车里有客人啊?”
李星锋转头冲着小姑娘招了招手:“丫头,坐前头来,咱们四个挤一挤吧!”
小姑娘倒也是不怕生人,下了车,然后坐到了副驾驶。
李星锋四人挤在后座。
车子再次发动,朝着化工厂走去。
车里,看到李星锋没有介绍的意思。
温柔金艰难的从伸出自己的一只手递给李明阳。
“我叫温荣金,边上的叫王腾,我们都是袜子厂的,老哥你混哪里的?”
“我我开录像厅和舞厅的,我叫李明阳。”
温荣金多少有点自来熟,如同后世的社交牛逼症一样。
听到李明阳的回话,温荣金和王腾对视一样,两人漏出一个男人都懂笑容。
“录像厅,正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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