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的战争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巧合。
就在步协向西蜀请求援军的同时,他也在积极地备战。
步协并没有选择龟缩城池,而是把防线扩至夷道,企图将魏军堵在郡界之外。
为此,他向下游的夷道运送了不少粮草辎重,想要让夷道守军据城坚守,以拖延魏军水路进军的步伐,与此同时他亦是在城中动员将士支援猇亭。
步协的部署本没有错,只是他没预料到魏军会如此果断的出兵。
此刻,巧合就出现了。
当魏军的战船出现夷道城北面的大江上时,正好遇到从上游来的运粮船,甚至有几艘已经进入夷水到了港口,正在那卸货呢。
杜预果断笑纳,截获了大量粮草辎重。
然而他却没下令攻城,而是让舰队继续北上。
吴军夷道守将蔡恒对此很不理解,派人去探查消息,很快他就想通了。
他魏军战船不多,自然是没有多少兵力,无法围住一座县城。
夷道守军虽说被抢夺了粮草,但城中余粮尚且能够支应一段时日。
魏军之所以绕过夷道北上,定然是因为没有水军的配合,他们很难短时间内突破猇亭。
此时,蔡恒心生一计,只要他派兵在江上和江北要道堵住魏军粮道,前线魏军必然溃败!
说干就干,他马上付诸行动。
起初蔡恒在江上截获了数艘魏军的运粮船,为此还沾沾自喜了一阵。
但很快,江北传来的噩耗让他惊出一身冷汗,那里在早有一股魏军埋伏,让登陆的那曲吴兵们有去无回。
这时蔡恒终于恍然大悟,掉头往夷道城跑,但城池却已被杜预的舰队打了个回马枪,顺利夺下。
接着荆州水军没做停留,径直向上游驶去。
在水师抵达猇亭后直接无视地面守军,继续进军,于猇亭以北登陆,从而截断了猇亭守军的归路和粮道。
腹背受敌的猇亭守军很快被司马昭部攻破了营寨。
而在西陵那边,步协的水军刚刚动员完毕,便得知了猇亭已失的消息,遂又退了回去。
翌日,荆州军三路兵马于猇亭会师。
“杜校尉此番功劳不浅。”
大营中,都督王基对杜预赞不绝口,“竟是拿我大军的粮道做诱饵,颇有胆识。”
“都督过誉了。”杜预谦逊道,“若非都督在身后坐镇,末将绝不敢如此弄险。”
王濬道:“此役多亏了都督的果决,倘若我军晚进军几日,让夷道城补足了粮草,猇亭守军得到增援,战事绝不会如此顺利。”
众将互相赞扬,唯独司马昭闷闷不乐。
自己好歹是这里官职第二大的将领,到头来却成了最拉胯的一个。
不过王基此人颇有情商,他看了一眼司马昭,鼓励道:
“司马使君此役表现也不错,战争大部分时候都不是靠计谋,而是要一刀一枪地去拼。”
“此役你打出了气势,让猇亭守军应接不暇,如此才有今日之胜。”
司马昭心中感到慰藉,虽然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但心里的确好受了不少。
“多谢将军。”他请命道,“待我军休整几日,末将愿为先锋,攻打西陵。”
“好。”王基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安抚完了司马昭,王基脸色又沉了下来,开口道:
“诸位,西蜀传来密报,蜀国已接受了步氏投诚,昨日已探得有军队途经江州,看起来必是来支援西陵无疑。”
“江州?”王濬皱眉,“如此说来,西蜀不单单要动员巴东守军,还从成都调集了兵马。知是何人领军吗?”
“暂时不知。”王基摇头。
“都督。”忽然,陆抗开口说道,“末将以为我军应即刻开拔,进军西陵。”
不少将领都是一惊,大军本就是急行军,又刚刚血战了几日,将士们疲惫不堪,如何能不休整呢?
“说说看你的想法。”王基摆手,止住众将的小声嘀咕,示意陆抗继续说。
陆抗道:“如果蜀军已到江州,那此刻巴东的蜀军动作只会更快,我军没有那么多休整时间了。”
众将这时想起杜预在出兵前所言,心中都是一紧。
若是耽搁下去,蜀军的兵马或许比他们更快抵达西陵。
“可是。”王濬提出疑问,“我军即便是抢先一步抵达西陵,也无法短时间内破城吧。”
“不错。”陆抗道,“西陵城池坚固,地势险要,粮草充沛,步骘治军能力不俗,想必在城内留下了不俗防御工事和军械。我军兵少,发动强攻短期内绝无法攻克。”
“那陆将军有何对策?”王濬又问。
陆抗道:“我意赶往西陵城西北处修筑围墙,日夜赶工,昼夜不停,一定要抢在蜀军赶到之前完工。”
司马昭头顶一个大大的问号,我军是去攻城的,修围墙做什么?
杜预认真思考着这个方案,微微点头:“这是想以守代攻。”
听了杜预之言,王基低头沉思。
西陵城虽然防御工事完备,但步协统兵能力并非一流,让他据守尚可,可若是让他出城野战,他未必会这个胆量。
步协敢于据守的底气来自于西蜀援军。
所以此刻魏军的真正大敌是西蜀的永安精锐,和它身后的那支援军。
看陆抗的意思,是要率先抢占西陵城外有利地形,修筑防御工事,便可转攻为守,把主动权控在己方这里。
那蜀汉国力凋敝,本就没有多少常备军,所以他们定然不会为了西陵而拼死进攻。
只要魏军能守住几轮攻势,蜀军自会知难而退,西陵便是瓮中之鳖。
“后生可畏啊。”王基感慨一句,看向陆抗,之后沉声道:“我意已决,全军即可造饭,一个时辰后大军开拔。”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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