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籍听后,愣了两下,然后连忙摇头:“这个问题,我确实不知道,不知道。”虽然伊籍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但张富也不是傻子,直接就懂了这个弦外音。
不禁沉思起来:我说刘表昨天怎么敢鼓足勇气来向我摊牌,原来是早就想好后路了。不过这父子俩关系也够奇怪的了,最宠爱的小儿子临阵脱逃,跑到荆南擅自称帝;就如此大逆不道了,刘表竟然还主动联系他,看来这刘表也是怕死啊。
不过这样一来,最可怜的就是刘琦了。刘琦肯定不知道自己父亲,和背叛他的小儿子几乎已经商量好后路了。只要时机成熟,刘表很可能直接跑去荆南了,美其名曰让刘琦镇守襄阳,实则将刘琦推出来送死。
不过这以上都是张富根据伊籍几句表意不明的话,而自己做出来的猜想,具体会发展到哪一步,谁也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酒楼外有两名穿着华贵,谈吐不凡的人进入酒楼中。这两位在门口环顾了酒楼一圈,目光扫到张富时稍稍有些停留,然后很快就过去了。然后二人直接奔着另一个角落坐了过去,店小二见到这二位过来,更是将掌柜的都请了过来。看着店小二跟他们熟络的样子、掌柜的殷勤的样子,可见这二位不仅经常来,还定是有身份之人。
伊籍从方才他们进门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们身上。只等他们落座后,伊籍卖着关子对着张富说道:“公子,你可知道那边的两位上了年纪的人是谁?”张富方才也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并没有仔细瞧。现在听到伊籍这样卖关子,便仔细看向那边:
只见这二位坐在了和他几乎呈对角的角落处,约摸着四五十岁的年纪,也差不多可以称为老者了。此时他们正在镇定自若的饮酒交谈,看上去是比其他人多了份书卷之气,还多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张富试探问道:“看刚才掌柜的献殷勤的样子,再加上他们这份洒脱气质,想必也是荆襄有名的大人物吧?”
伊籍笑道:“公子目光如炬,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做东朝西那位姓黄,是荆襄名士。而且他还是襄阳名士蔡讽之长婿。坐在他对面那位唤作庞德公,博学多才,交友甚广。这二位可都是荆襄数一数二的名士啊,当年我家主公可是数次招揽他们,但都不愿意出仕的高人啊!”
姓黄?蔡讽长婿?荆襄名士?庞德公对面?张富脑海里蹦出一个名字:黄承彦!黄承彦有一个女儿非常有名,叫做黄月英;他还有一个女婿更加出名,叫做诸葛亮!在得知黄承彦就在自己面前时候,张富还是些许激动的。
不过,伊籍还在身边,张富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而是继续挖苦刘表:“蔡讽长婿,不就是刘表的姐夫啊?刘表请自己姐夫出仕都请不出来,看来刘表也确实不咋样啊!”“额,这个,是黄公自己不愿意罢了,与我主无关……”伊籍被张富噎得语塞,连忙为刘表开解。
提起蔡讽,他可是荆襄风云人物,也是荆襄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蔡氏族长。蔡讽有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黄承彦和刘表,还有一个儿子,叫蔡瑁,就是那个掌控荆州一大半水师的蔡瑁!现在呢,蔡讽还有一个当了皇帝的外孙刘琮!
不得不说,这蔡氏在荆襄的声望可确实厉害!如今随着刘琮在荆南称帝,刘琮生母蔡氏也成了太后,与儿子一同掌权;蔡瑁自然成为了 楚国一人之下的大将军!一家人都迁到荆南的蔡氏更是荣耀至极。不过,黄承彦身为蔡氏女婿,暂未随他们而去。
张富估摸着伊籍方才说的“有人私通刘琮”,而且还牵扯到的大家族跟黄承彦离不了关系,这也就能解释伊籍为什么会亲自来到隆中了。
张富还在打量着黄承彦和庞德公二人时,伊籍忽然起身,说道:“公子,在下不胜酒力,实在是扛不住了,先上去休息了,还望公子见谅!”张富也起身道:“那我就不留伊大人了,大人慢走!”伊籍抱拳后,转身向楼上走去,看着他稳健的步伐,还真不像是喝醉的人。
这时,张富也忽然明白了,这伊籍啊还真是聪明:假借酒醉,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说出来了。然后呢陪着张富一边喝酒,一边等待黄承彦二人的到来。这二人一到,伊籍就开始介绍,介绍完就撤,简直是给张富将路都铺好了一样!这荆州的人啊,确实有点意思……
既然这样,咱也不能佛了伊籍的一番好意!张富在心里如此想到。然后他便起身向前走去,身旁众人看他起身后,也都起身问道:“公子,我陪你去吧?”张富摆了摆手:“不用,两个老头罢了,还能加害于我不成?”
说罢,张富就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着黄承彦和庞德公所在的小角落走去,然后脚步放慢,装作是来往的客人,悄悄站在他们一旁,想要听一听这俩人会说些什么!
“庞兄啊,今日德操兄不在,只有你我二人把酒言欢,不免是一大憾事呀!”黄承彦举起酒杯向庞德公碰去。庞德公道:“是啊,不过待会不是还有那个谁也要来吗?有个年轻人来陪陪我们,也算热闹!”二人轻碰过后,直接痛饮一杯酒。
“唉,如今这荆州人人惶恐自危,争相奔走。今日一别,不知何时你我二人才能再次想见啊!”庞德公再次一饮而尽,发出感叹。黄承彦笑道:“庞兄多虑了,快则三年,慢则五年,荆州就会重新一统,回到前些年那样安稳的时候。到时候,你我可以天天喝酒!”
“哦?现在的荆州在外被四家瓜分,在内又出现父子反目这等滑稽的事情,可谓是忧患重重。你为什么会如此笃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会安稳下来?”庞德公笑着反问。黄承彦与他对视一笑,然后伸手指向张富,说道:“那你就要问问站在咱们身后的这位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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