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九江郡,寿春。
汉军大营内,半夜的厮杀早已停止,北面营地燃烧的火焰也早已熄灭,就连双方将士战死的尸体也在大半夜的打扫战场中,清理干净。
臧霸手下仅剩下的一名副将孙观,在处理好了战场之后,连忙赶到臧霸的大营内。臧霸之前的泰山五寇,有两位在投降刘备后被划为了张飞的副将,也就是昌豨、尹利二人。还有两位则继续跟随了臧霸,分别是孙观、吴敦。
刘备此举尽显帝王本色,可以不动声色将他们五人分开,从而做到直接削弱臧霸的原有实力。要知道,臧霸之前可是划地为王的小军阀呢,手下可是有着一股力量呢。
而且刘备将另外两人安排给了张飞,从表面上看,可是高升了。毕竟骠骑将军可是军中武将第二高的官职,仅次于大将军。昌豨、尹利二人可算是升迁了,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拒绝?君主的命令、手下也欣然同意,臧霸自然也不能说什么了。
如今,臧霸的副将之一吴敦已经战死,所以臧霸手下只剩下一名各方面都比较突出的孙观了。在现在关键时刻,只有孙观一人可是不够的,臧霸也召集了一部分基层军官如百夫长、千夫长等在大帐内召开军事会议。准确来说,是在清点昨夜战斗的损失。
经过清点,在秦琼奇袭一战中,汉军当场在战死一千五百多人,其中,有一部分是大营最前端的可怜家伙们,在睡梦中就被敌军斩杀了;还有一部分就是在后续厮杀中战死的兄弟们。除此之外,受伤的士卒也有快两千人。
也就是说,臧霸的一万先锋大军,如今尚能战斗的只剩下不到六千人了。这可是一个非常大的损失,要知道,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来攻城呢。现在攻城战斗尚且没有开始,就已经损失三分之一的兵力了,也太亏得慌了吧。
至于被烧毁的营寨辎重粮草这些,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当然,肯定比不上战死的士兵宝贵就是了。
臧霸听完后,面色铁青,握紧了双拳,然后自责道:“昨夜之战,事出怪我,和诸位同僚无关。我会亲自向陛下上书,如实禀告,陛下怎么处置,我都没有怨言!”
孙观连忙说道:“将军,你也无需揽责,吴军突然杀出确实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你也是按照陛下的命令行事罢了,我相信以陛下之贤明,是不会临阵换将,或者惩戒我们的,我们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孙观只是一句话,就能看出来他的脑子确实好使,先是安慰臧霸也是听令行事没有什么过错;然后夸赞刘备贤明是不会临阵惩戒的;最后还把主语改成了‘我们’,意欲大家都是一体的,理应一同受罚。
果然,孙观此话一出,臧霸心里好受多了,重重叹了口气:“只是吴敦跟我数年,如今死不瞑目,我恨我无能,没能留住秦琼为他报仇啊!”
“将军,如今将士们对吴军都是恨意满满,大家都想上去和吴军拼命呢,要不我们直接进行攻城吧,俗话说,哀兵必胜,将士们战心可用啊!”孙观此话说完后,身后的那些军官们,都站出来附和了:“是啊,将军,下令攻城吧,我们一定要将寿春攻破,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臧霸听后,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流露出动心的神色。但是沉思一会儿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行,陛下没有下令,我们不能擅自行动。更何况,陛下率大军已经到路上了,我们还是等等他们吧。”
孙观继续建议:“将军,吴军昨夜奇袭得手,今天肯定会疏于防范的,我们此刻突然攻城,说不定还能打一个措手不及,能取得更大的战果呢,甚至还能直接攻破寿春城!”
臧霸心里很心动,身为将军,谁不想建功立业?特别是臧霸此刻还急着将功赎罪呢!但是,理智告诉他,在命令没下达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最终,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摇了摇头:“暂且等等吧,几个时辰前,我已经派人快马禀告陛下了,想必陛下的指令很快就会到了!”
“你们都下去吧,静等陛下旨意。切记,一定要加强营地防守,多派遣斥候到城下盯着,寿春城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一定要快速回来报信!千万不能再次重蹈覆辙了!”臧霸再三叮嘱道。“属下遵命……”
就这样,臧霸相安无事度过了一天,直到第二天凌晨,天已经蒙蒙亮之时,臧霸终于收到了刘备的旨意。旨意没有责怪、没有谩骂、更没有撤职或者杀头。旨意只有一句话:“即刻攻城!”
臧霸兴奋之余,立刻让所有军官紧急集合,告诉他们这怪消息:“陛下有旨,即刻起,全军猛攻寿春!尔等回去抓紧准备,立刻通知起锅烧饭,一个时辰后,全军随我冲锋,进攻寿春城!”“属下遵命!”
一个时辰后,汉军已经集合完毕,臧霸全副武装地纵马战在最前方,大声喊道:“破寿春,杀吴狗!”身后的孙观以及数千将士,全部高声喊道:“破寿春,杀吴狗!”一通口号喊完后,臧霸一声令下:“兄弟们,随我冲!”便带头冲了出去,而汉军大营内也开始了擂鼓……
寿春城上,吴军哨岗再次看到这一幕,听到汉军的声音,大家都是相互嗤笑:“哈哈哈,他们又来这出了,每天早上喊一喊口号,敲一敲鼓,又不敢来攻城!”“谁说不是呢?上次被秦将军两三千人就把他们给冲散了,斩杀几千人呢,一群废物罢了!”“我敢说,汉军这次还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敲敲鼓就回去歇息了,根本不敢攻城的……”
寿春城头上,吴军将士们沉浸在一片欢笑声内。也是这个时候,太史慈来到城头上,打断了他们:“休要胡闹,都给我加强戒备,万不可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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