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杀伤力非常大,苻坚刚说完,就有一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王,我说,我说!他是假扮的,真正的钟大人,不对,钟繇还在祖历城中,他并没有随我们出城,而是找了一个与他相貌、体型都类似的人假扮他,引诱你们追击,钟繇自己还躲在城中!”
苻坚听后,恨得牙痒痒,好你个钟繇,竟然这样耍我,要不是老子提前发现,还真被你糊弄过去了!苻坚强压着心中怒火,点了点头:“好嘛,这就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小人,谭生,凉州武威郡人。”“好,我说到做到,你起来吧,以后就跟着我,等我回去活捉钟繇后,就给予你赏赐!”“多谢大王,多谢大王!”谭生美滋滋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
就在谭生刚起来的一瞬间,在苻坚身后还拿着笔的‘钟繇’突然暴走,直接向着苻坚扑了上去:“羌狗,老子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虽然此人是个武夫,有些功夫,但终究手无寸铁,苻坚的亲兵又都在两侧,这人没有翻起什么波澜,就被制服,当场乱刀砍死!
苻坚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对着下人摆了摆手:“这些人都拉出去,砍了!”说罢,除了谭生之外的蜀国的一十六名官吏,全部被拉了出去,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传我命令,全军撤退,重新回到祖历!”“诺,遵命!”
好在,苻坚和张蚝碰面的地方距离祖历城不远,不过是大半天的路程,在苻坚一路狂奔的情况下,在当天晚上之前,就又回到了祖历城。
苻坚到了祖历之后,就立刻下令:“兄弟们,给我攻城,挖地三尺,也要将钟繇给我找出来!”此时,在苻坚身边一直瞪着眼睛不解的张蚝才反应过来:“大,大王,你说钟繇还在城中?”
这一路上,苻坚只顾着快速赶路,心里有心事,没有言语。反倒是张蚝有些疑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大王突然杀了那些蜀官又折返回去。再加上苻坚心情不好,他也不敢多问,到了城下,听到苻坚的命令后,他才明白过来!
苻坚没有看他:“你以为呢?你抓的那个人根本不是钟繇,而是他人假扮的,就是为了欺骗我们!钟繇可比我们预想的狡猾的多,看来,这次我们都被他给骗了!”
张蚝一脸疑惑且不敢置信的反问道:“这怎么可能?我亲眼看着从城门逃走的那几个蜀官,穿着都是蜀国的官袍,而且为首的那个人服饰装扮确实是高官啊,怀里还带了一枚玉佩,散银钱财更是一大把。而且,此人也是四五十上下,这难道还不是凉州刺史钟繇啊?”
苻坚冷冷的说道:“那我问你,你可在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里,搜出了凉州刺史官印?”张蚝摸了摸脑袋:“并没有搜到,我问他了,他自己说是因为走得太着急,而不知道掉到哪里了……”
苻坚听完之后,简直是哭笑不得:“这不是胡闹吗?蜀国的刺史总共只有三人,这三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皆是天下大才!特别是这个钟繇,他能镇守在凉州多年,还把州治所给迁到了姑臧,也就是蜀国的最前线。这样的人,岂会是贪生怕死,慌张逃跑之人?”
张蚝低着头,小声嘀咕道:“除了没有找到凉州刺史官印之外,其他都对上了啊!”苻坚脑袋都是疼的,他指着祖历城,厉声说道:“你睁大眼睛看看,这座城池上方是什么?”
张蚝循声望去:“这上方也没人啊……”苻坚无语道:“我是让你看看城头上现在站着多少人了?是不是比两天前我们刚到这里时的人数少了许多?”“是,现在连守军都看不到了……”
张蚝回答完之后,突然想明白了:“额,我明白了,真正的钟繇已经趁着我们汇合之际,溜走了!所以,这城中现在才连个守军也没有,钟繇给我们来了一个瞒天过海,跑掉了!”
“额,我又想起来了,怪不得马岱看到我拿钟繇进行威胁,他丝毫不慌张,原来这就是个假的啊!”完全想明白之后的张蚝连忙下马向苻坚请罪:“大王,末将疏忽,竟然搞错了,末将甘愿大王责罚!”
苻坚是又气又无语:“真是棋差一着,本来只要活捉了钟繇,凉州就可以大局已定,剩下的打扫战场就交给李克用就行了,我们则可以趁势和袁绍会师安定了!只是没想到,如今全被钟繇给搅和了!”
苻坚说得可能有些夸张,但是也并不是空穴来风,按照他本来的设想,在另外几路都正常进行的情况下,若是他能抓了钟繇,凉州真的能稳定个差不多。
钟繇若是投降,那自然是上上签,近乎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就平定了凉州;钟繇若是不投降,但有这个人质在手,最起码可以震慑蜀军,让他们有所顾忌!毕竟钟繇可是张富亲自说过“要保护好钟大人”这番话语的。试想一下,若是张蚝的大刀真的抵在了钟繇的脖子上,马岱还敢肆无忌惮的进攻吗?
不出半个时辰,羌人就攻下了这座近乎空城的祖历,然后苻坚也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却不太想听到的消息——钟繇真的已经在趁着他和张蚝接头时逃之夭夭了……
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苻坚再可惜、张蚝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天色已晚,苻坚也是身心俱疲,他非常想在城中休息一宿,但是他不能,也不敢放松!
因为留给苻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马岱西凉铁骑已经快到了,张富本人也正在路上。苻坚要快速判断思索,他们这些人下一步究竟该如何用兵。
是继续按照原计划向着安定去和赵军汇合?还是折返回去,将武威郡彻底拿下,和自己的大部队步卒以及沙陀族的李克用合兵一处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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