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一行人走了一个上午,终于在中午时刻踏入孙家村的路口。
孙伯民连忙让孙山下车,谷雨不用吩咐就上来帮孙山整理衣冠。
两父女合作得天衣无缝,一个眼神就懂对方的意思。
奀仔从马车探头出来,眼尖看到村口有几面旗帜,对着孙山说:“山表叔,旗子上又有你的名字了,好多你的名字呢。”
孙山万万想不到孙家村的路口也会像黄阳县城门外有旗帜,看来他是太受欢迎了。
何书瑜累得满头大汗,不过看到旗帜后,还是忍不住地说:“山子,你真厉害,比我大哥厉害多了,山子,我好羡慕。”
指了指旗子旁边的一块木板,哈哈大笑:“哎呦,孙家村不叫孙家村,现在叫举人村了。”
孙山看到后也乐了,木板上用红字写着“举人村”三个字,这也太夸张了。
德哥儿乐呵呵地说:“嘿嘿,这是村长叫定南哥写的。咱们村在十里八乡可出名了,现在都不喊我们孙家村,而是喊举人村了。”
谷雨和寒露脸上挂满笑容,不仅十里八乡这么喊,她们的婆家也这么喊。
说起孙家村,就会说举人村。
孙伯民轻轻地摸了摸“举人村”三个字,连忙说:“好,很好,我们孙家村就是举人村。”
孙伯民大步跨前,领先一步往村里走。
孙山等人跟在后面。
至于赶车,孙伯民让郑弘远和德哥儿。
此时大中午的,乡亲们不是在吃午饭就是午休,所以孙家村的小路上并没有村民。
孙伯民急速地往前走,等走到大榕树下,终于发现几个媳妇婆子在闲聊了。
孙伯民远远地就喊一声:“李婶子,吃了午饭没有?这么有空啊,在纳凉吗?”
孙山走在孙伯民后面,听到孙伯民爽朗又激动地喊声,情不自禁地整理了衣服,抬头,挺胸,把背挺直。
他知道即将迎来父老乡亲们的热情了。
中秀才的时候来一次,如今中举人肯定又来一次,熟悉的剧本,熟悉的剧情,孙山可有经验了。
果然,李婶子不负孙伯民的重望,立即捕捉到孙山,立即站起来,立即地跑过来,等看清楚真的是孙山后。
激动地大喊大叫,叫声响彻整个孙家村:“哎呦,孙举人回来,举人老爷回来,我们村的举人老爷归家了。”
李婶子一个急刹车,刚巧在孙山跟前停下来,像品味珍品一样看着孙山。
孙山连忙行礼问好:“李奶奶,吃了饭了吗?在大榕树乘凉吗?”
孙山的话刚说完,李婶子满面红光,再次大喊大叫:“哎呦,举人老爷问我吃过饭没有。哎呦,举人老爷,我吃过了。你吃过没有啊?要不要到我家吃啊。”
孙山面露微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轻声细语地说:“李奶奶,莫叫我举人老爷,叫我山子就行了。我们一个村的,自家人呢。”
这一句自家人,李婶子又激动了,眼睛亮了又亮,像大灯泡一样。
情绪丰满地喊:“哎呦,举人老爷说我是他的自家人,哎呦,说我们都是孙家村的人。”
李婶子哎呦哎呦地喊,把整个孙家村的人都喊出来了。
孙伯民跟几个妇女聊天,猛然地,一村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孙山看得无奈,不过脸上依旧保持假笑,闲庭信步笑看花开花落,宠辱不惊冷观云卷云舒。
跟着跑过来的乡亲们问好。
谷雨和寒露把小孩子扔给何书瑜照看,德哥儿本来被安排赶车的,立即让桂哥儿来赶,自个上前一步,跟老乡亲们吹水。
德哥儿对着一众媳妇婆子说:“我家的举人老爷回来了,啊哈哈。
这可是黄阳县唯一的举人老爷,也是漳州府唯一的举人老爷呢。
我家举人老爷身上穿的衣服,头戴的帽子,只有举人老爷才准戴的。
大家快来看一看,瞧一瞧。
我以前可没看过,你们看过没有?”
孙家村的父老乡亲肯定没有看过,连忙摇头说:“没看过呢。哎呦,原来举人老爷要穿这样的衣服的。”
其中的八大爷骄傲地说:“我们村有举人老爷了,我也认识举人老爷了。”
七大爷激动地说:“举人老爷真俊,那衣服更俊,哎呦,好俊啊,我这辈子总算见过举人老爷了。”
孙山任由孙伯民和谷雨摆动。
孙伯民乐呵呵地说:“什么举人老爷,大家莫要这样叫。还不是我们孙家村的小子,就算穿上举人老爷的衣服,也一样是孙家村的小子。大家叫他山子就行了。”
说话的时候笑得非常满足,得意地看着乡亲们。
谷雨也说道:“是哩,我弟弟是孙家村的小子,就算考上举人,也一样是孙家村的小子。各位叔叔婶婶,阿公阿婆,你们喊他山子就是哩。”
父女俩再次合作,让工具人孙山根据他们的指示摆来摆去。
孙山也想不到娴静的谷雨也有这么浮夸的一刻,比上次他中秀才还浮夸。
这时候,村民从中间让出一条路,孙山看到村长带着另一群乡亲们跑了过来。
孙山快速整理衣冠,脚步坚定地迎了上去,跟村长行礼。
村长眼眶红红,激动地扶着孙山,连忙说道:“好,好,阿山回来了。”
孙山微微一笑,春风般地亲切,温润如玉地说:“村长阿爷,我回来了。小子不负众望,考上举人。阿公们,这些年,多谢你们的教导。”
即使村长何族老未教导过孙山,但村里人凑钱给他上学,让孙山非常感动。
村长和一众族老被孙山感动不已。
村长和族老们激动地说着:“好,真是我们孙家村的好小子,我们孙家村的小子最厉害。”
村长和乡亲们围绕着孙山问话,至于问什么,孙山听不清楚,至于怎么回答,孙山也不需要回答。
他只需要点头,微笑。
忽然一阵疾风吹过,猛然地人群被人撞开,孙山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猛然地被人一扯,一个趔趄。
随后被人紧紧地搂着,耳朵响起了尖锐地声音:“山子,三叔的山子,你终于回来了,三叔好想你啊!”
孙山被孙三叔紧紧地箍住,在即将呼吸不了的一刻,大力儿郎桂哥儿连车也不看管了。
一个拉扯,把孙三叔扯了出来。
孙山感激地看了一眼桂哥儿,还是他的书童好啊。
等回去给桂哥儿加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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