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慈烺的这一番举动,让易学博的内心更加的激动。

    易学博现在更加确信,太子殿下并没有忘记他们,并没有抛弃他们。

    在刚受伤的时候,易学博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在他的观念里,朝廷是不可能花费银子养废人的。

    而自己只有一条胳膊,无法上阵杀敌,对于一个士兵来说,没有办法上战场,那和废物还有什么区别!

    那段日子,对于易学博来说是黑暗的,是痛苦的,是暗无天日的。

    易学博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果然等他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退役的通知就下发到了他的手上。

    那一刻,他觉得这辈子完了。

    自己离开了军营能干什么呢,靠什么来谋生呢,他没有任何头绪。

    就在他情绪即将崩溃的瞬间,易学博又领到了自己的退役安置费和伤残补贴两笔银子。

    而且,这两笔银子加起来还不是一个小数目。

    易学博惊呆了,本来以为当兵吃饷,不奢求别的,只要能吃饱饭,饷银按时发,他就心满意足的。

    哪里还敢去奢求其他东西,想都不敢想!

    可是,现在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却发生了,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易学博感觉自己如同做梦一般,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然而,意外之喜并没有结束,随后易学博又被告知让他到五琼浆专卖店当差。

    易学博彻底惊呆了,不仅有银子拿,还有工作安排。

    易学博知道自己所得到的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给的,也就在这一刻,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他自己这条命就是太子的。

    “殿下,有何吩咐,卑职定当全力完成!”

    易学博强忍着让眼泪不从眼眶中掉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深情处。

    易学博并不是没有深情,而是他不想在朱慈烺面前失礼。

    其实,不光是易学博激动,看到易学博之后,朱慈烺的内心也是感慨万分,自己这一路走来,真正明白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

    无论是败建奴,还是平民乱,都付出了无数汉家好儿郎的如花般的生命。

    易学博失去了一条胳膊,但又有多少个人埋骨青山黑土,再也回不来啊!

    朱慈烺知道,感慨归感慨,但是自己还需要狠心的将这条路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更多的人过上和平幸福的日子。

    并不是朱慈烺好战,而是朱慈烺很清楚,对付豺狼只能用枪棍,一味的谴责和抗议,即使是强烈的,也不能吓退敌人,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好欺负。

    那就打,打到他们服,打到他们灭亡为止!

    朱慈烺平定了一下内心,用更加坚毅的目光看向易学博说道。

    “易百户,本宫命你现在立刻带领扬州锦衣卫百户所的人马查抄扬州河道总署衙门,审讯相关人员,本宫给你三天时间,就三天!”

    朱慈烺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到朱慈烺的话后,易学博向朱慈烺行了一个亲卫营标准的胸礼,随后大声回禀说道:“请殿下放心,卑职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易学博便转身离去,退役军人做事果然雷厉风行。

    易学博退下后,朱慈烺又召见了大明情报司扬州情报站站长于白越。

    大明情报司在庐州情报站事件之后,在朱慈烺的授意下,骆养性对大明情报司两京十三省进行了很严厉的整顿,清洗了一大批蛀虫。

    “于站长,你担任扬州情报站站长多久了?”

    朱慈烺出言问道。

    听到朱慈烺的话后,于白越浑身一抖,他很清楚眼前太子殿下问自己这个话的目的。

    他大脑迅速运转,自己担任扬州情报站站长期间,扬州没有出现什么大事,而且自己都是如实向上汇报的,并没有任何隐瞒。

    “回禀殿下,卑职是大明情报司扬州情报站的第一任站长,自扬州情报站成立之后,便一直由卑职担任站长。”

    于白越的态度很恭敬。

    “嗯,那你可清楚这大运河上的风波?”

    朱慈烺的声音很冷,冷到让人胆战心惊。

    听到朱慈烺的话后,于白越心中立刻明白了什么事。

    作为扬州情报站的站长,他至少对扬州府境内的大运河上的事还是很清楚。

    但是,于白越并没有将这些事情进行上报。

    因为,于白越认为扬州河道总署衙门并不属于他管辖范围。

    “回禀殿下,卑职略有耳闻,但是殿下,这扬州河道总署衙门是隶属于大明河道总督衙门,并不归扬州府,所以卑职并没有向上汇报,还请殿下恕罪!”

    于白越很聪明,虽然这件事不是自己的错,但是态度要端正,自己要拿出该有的态度,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听到于白越的话后,朱慈烺心中也明白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难怪自己从来没有听过情报司向自己汇报过河道总督衙门胡作非为的事情,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这河道总督衙门现在是处于大明情报司监督的盲区,或者说河道总督衙门根本就没有人监督。

    至于朝中的那些和监察御史之类的官员,朱慈烺直接忽视了,这些人估计早就被喂饱了,沦为了党争和派斗的大头兵,互相弹劾攻击厉害的很。

    让他们行使监察的本职还是算了吧。

    这么说来,河道总督衙门现在几乎处于监督真空地段,难怪会如此嚣张。

    找明原因之后,朱慈烺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这件事严格上来说并不怪于白越。

    “嗯,本宫知道了!”

    朱慈烺淡淡说了一句,语气温和了许多。

    听到朱慈烺的话,于白越内心一松,庆性眼前的太子殿下不像他皇帝老子那般刻薄寡恩。

    “既然如此,本宫现在告知你,从现在开始,扬州河道总署衙门纳入扬州情报站的监督范围之内!

    本宫给你三天时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用什么手段,必须给本宫查明扬州河道总督衙门的犯罪事实!”

    朱慈烺没有给于白越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而是直接下令说道。

    出乎朱慈烺意料的是,于白越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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