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刘和的呼喊,众人的目光都被刘和吸引。
荀攸持小盾挡在二人身前,周仓猛力劈杀眼前贼寇,也赶了过来。
几人合力将裴元绍扶起,刘和才得以起身。
只见那银色羽箭正中裴元绍右侧后背,箭矢贯胸而出。
周仓红着眼,不停地呼喊裴元绍的大名裴钱。
裴元绍听见呼喊睁开了眼,笑骂道:
“去你妈的裴钱,老子叫裴元绍。主公···咳咳···主公如何了。”
刘和赶忙凑上前来:
“吾没事,元绍感觉如何?”
裴元绍猛地咳嗽几声,说道:
“胸闷,那箭堵得慌,周老弟快帮俺拔出来。”
周仓按住羽箭,正要拔箭,刘和赶忙制止周仓。
“万万不可,羽箭拔出,会大量出血,血液充满肺部,裴元绍必将活活憋死的!”
周仓的手一抖,忙问道:
“主公,您····您说该怎么办?”
刘和赶忙说道:
“将羽箭斩断,再将裴元绍抬下城池,寻疡医前来救治!”
周仓听完,左手颤抖着将羽箭按住,右手抽出佩刀。
只听‘嚓’的一声,那羽箭齐根而断。
刘和见城墙基本被控制,已无多少黑山贼寇,忙说道:
“将裴元绍抬下去,平稳一些,莫要颠簸!”
周仓领诺,立刻与两名兵卒抬着裴元绍下了城头。
城头不可无将,刘和只能亲自指挥。
刘和从地上拎起一只木盾,那盾还很重,约有五六斤之重。
刘和将木盾靠在身上,对着城上兵卒喊道:
“黑山贼寇已是强弩之末,速速消灭他们,为裴元绍报仇!”
剩余的士兵听着刘和的鼓舞,发疯似的冲向残余的贼寇。
贼寇抵挡不住,纷纷从城墙逃出,但有慢者,瞬间便被剁成肉泥。
贼寇已经溃逃,远处的几百弓箭手也逐步后撤,返回大阵。
不一会,整个道人城北城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哀嚎声。
此时的刘和也喘着粗气,指挥士兵救助伤员,将受伤贼寇一一补刀。
道人城形势极为严峻,此时可不是心善之时。
不多时,城下的孙礼和典韦亦赶了过来。
二人浑身嗜血,犹如泡在血海中的杀神。
刘和安排二人与荀攸清理北门,便立刻下城门寻找裴元绍。
道人城县衙内,裴元绍躺在木板上,大口的喘着气,脸已略微发紫,这是缺氧的表现。
见刘和到来,裴元绍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刘和忙按住要起身的裴元绍,吼道:
“疡医,疡医呢,快来救治裴元绍!”
疡医就在一旁,为难道:
“裴将军被一箭贯穿右胸,堵住右肺呼吸,幸而没有将羽箭拔出,不然血涌肺部,左肺也会淤堵。”
刘和懒的听疡医废话,一把将疡医拽到身前吼道:
“我让你救治裴元绍,没让你解释伤情,速速救治!”
疡医摊了摊手,委屈的说道:
“如此重伤,吾只能尽力维持裴将军生机,但若救治,除非华佗亲临,老夫这点能耐,确实做不到啊。”
刘和死死拽住疡医,继续怒吼:
“那就快去找华佗!”
疡医委屈的都快哭了:
“大人,华神医行踪飘忽,极难寻找,况且老夫从未听说华佗来过幽州啊!”
刘和越听越烦躁,正要再次发飙,典韦及孙礼走进县衙。
二人本想汇报北城门情况,见此情景,将话生生咽了下去。
孙礼听着疡医的话略有所思,小心翼翼的说道:
“主公,前些日子,黑山贼寇入城,就劫掠了一名医士,号称是华佗的弟子,好像叫·····叫吴普。”
刘和大喜,朝着孙礼大喊道:
“速速请来,医治裴元绍!”
孙礼领诺,转身出门。
裴元绍拉着刘和的手,猛烈咳嗽几声,一口淤血瞬间喷出,终于能说了话了。
“主公,您待俺真心,俺···咳咳···俺感激您,能用俺的贱命换您一命,值了。生死有命,主公···不要伤心!”
刘和握住裴元绍的大手,两地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
“吾没让你死,你便不能死,这是军令!”
裴元绍艰难的从嘴中挤出‘遵命’二字,便再难出声,只是一个劲的咳嗽。
不多时,孙礼拉着一名三十多岁的医士前来,带到刘和身旁。
那医士气喘吁吁,怒目瞪着孙礼。
刘和赶忙作揖行礼:
“吴医士,快救救裴将军!”
吴普狠喘几口粗气,愤怒的说道:
“哼,真是无礼,简直如黑山强盗般不讲理。算了,念在你们斩杀黑山强盗的份上,就不追究了!”
说着,吴普俯身,细心查看裴元绍的伤势。
十余息之后,吴普长舒一口气说道:
“此人右肺贯穿,幸而羽箭未拔,不然血堵心肺,就是我老师华佗来了,也是回天乏术。”
听吴普这样说,刘和稍微松了口气,忙恭敬道:
“那请吴医士拯救吾爱将,吾必有重谢!”
吴普冷哼一声:
“吾不是爱财之人,医治伤病乃吾之天职,汝无须多言。”
刘和讪讪的拱拱手,吴普也不再搭理刘和。
吴普自顾自从药箱中拿出一堆刀、剪、针、刺,熟练地摆在地上。
一旁的周仓担心的说道:
“主公,这医士能行吗?”
刘和狠狠瞪了周仓一眼,周仓吓了一跳,退后两步,不敢再说。
吴普用酒煮了些粉末,让裴元绍服下,裴元绍痛苦之色,减轻大半。
刘和心想,这可能就是华佗发明的‘麻沸散’了。
刘和正想着,吴普忽然吩咐刘和等人,将裴元绍上衣褪去。
典韦、周仓、孙礼等人,迅速将裴元绍所穿扎甲、布衣褪去。
待到裴元绍上身衣物褪净,吴普小心用刀将裴元绍前胸伤口切开,并用一根中空小管慢慢将羽箭顶出。
羽箭拔出后,小管留在裴元绍体内,正涓涓流着鲜血。
刘和虽说是近两千年后的未来人,但见此情景,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那小管鲜血越流越少,并逐渐停止。
吴普一脸轻松的自言自语道:
“幸好羽箭纤细,但凡粗些,肺不自愈,此人便要流血流干了!”
吴普说完,轻轻抽出小管,手持针线,对着伤口开始缝合。
血肉一起一伏,被长针刺破,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噗噗’声。
而后,丝线将两侧血肉,生生缝合在一起,
周仓、典韦、孙礼等人,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凶煞。
但见此情形,亦都是倒吸凉气,身体微微颤抖。
吴普缝合完毕,长出一口气道:
“此人性命已无虞,但要休息半年,不能多动,只能平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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