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众骑如惊弓之鸟,憋着最后的力气,玩命狂奔。
在狂奔出十几里后,地面早已没了决堤的河水。
此时,战马的喘息声已经极其沉重,不时的打着响鼻,这是战马累到极限,需要休息的征兆。
马背上的鲜卑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天一夜的追击,再加上最近的几次被伏击,鲜卑人也是累的够呛。
步度根见人马困顿,都已经是极限了,便下令原地休整一番,人吃些肉干,马啃些野草。
鲜卑骑兵艰难的从马背上滑下来,摘下水囊,猛灌几口水。然后掏出兽皮袄中藏着的肉干,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步度根与扶罗韩、万俟丑奴、能臣氐之等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步度根之兄扶罗韩说道:
“这汉人真狡猾,刚刚又损失好几百勇士,仅仅一天多的时间,咱们竟然损失近四千勇士,现在只有六千余骑了。倒是乌桓人,到了现在,还有上千骑。”
扶罗韩说完,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能臣氐之。
扶罗韩的话语不善,还瞪了一眼能臣氐之,能臣氐之知道这是在排外,针对自己,于是赶忙解释道:
“扶罗韩大人,我们乌桓骑兵也出力颇多,部落总共召集了两千勇士,现在损失快千人了,我们损失了足足半数族人啊。”
扶罗韩根本不在意乌桓人的死伤,恶狠狠地说道:
“别废话,你们乌桓人能跟我们鲜卑人相比吗?再往后,你们乌桓兵走在最后面,给我们垫后。”
能臣氐之心里发苦,却也不能反对,谁让他投降了鲜卑人,寄人篱下了呢。
万俟丑奴见气氛紧张,赶忙出来打圆场:
“扶罗韩大人,乌桓鲜卑本是同族,乌桓人也是咱们的兄弟,没必要生气的。”
万俟丑奴虽是小族的首领,但毕竟还是鲜卑人,扶罗韩冷哼一声,也没有再继续针对能臣氐之。
万俟丑奴安抚住扶罗韩后,又对能臣氐之说道:
“乌桓的兄弟们,咱们已经出了汉人的包围圈,再往北走,过了桑干水,就能到马城一代了,你们殿后也不会有什么敌人,殿后就殿后吧,这是给你们表现的机会呢。”
万俟丑奴给了台阶,能臣氐之自然赶忙顺坡滚驴,连忙答应。
经过万俟丑奴一番和稀泥,气氛缓和了不少,能臣氐之也被安排去殿后。
此时,万俟丑奴见步度根不说话,忙安慰说道:
“大单于,咱们马城还有索头部拓跋诘汾和他的上千族人,到时候咱们汇合拓跋部,再召集各城其他的小部落,再杀回来,报了这个大仇。”
步度根并没有理会万俟丑奴,而是一脸凝重的问道:
“万俟丑奴,你说你们被汉人伏击时,汉人是一支骑兵队伍,人数还不少?”
万俟丑奴见步度根又提起前天自己被埋伏,全族覆没的事情,表情有些不自然。
“啊··对··对啊,袭击我们的就是汉人的骑兵,我们还看见他们藏在民房里的战马了。那些人穿着上好的甲胄,应该都是精锐,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被打败的。”
面对万俟丑奴的辩解,步度根没有说什么,而是认真的分析道:
“你和达奚部、伊娄部都受到了埋伏,汉军都是五六百人。这样说来,汉人有接近两千人的骑兵队伍,可这支骑兵队伍去了哪里?”
扶罗韩满不在乎的说道:
“阿弟,管他的,可能人数太少,不敢跟咱们硬碰硬。就汉人那骑射水平,咱们鲜卑勇士还看不到眼里。咦,地面怎么会有震动,这感觉···好像是咱们骑兵冲锋的震动”
步度根也感受到地面有节奏的震动,步度根忽然惊呼:
“不好,是汉人骑兵杀过来了,快上马,往马城方向逃!”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上马。
那骑兵正是赵云及麾下的骑兵。
赵云等人早就在附近的山坳里埋伏多时了,直等到鲜卑人下马后,才开始冲锋。
鲜卑人慌乱的上马,可赵云等人以逸待劳,体力充足,很快便冲到眼前。
鲜卑、乌桓人的战马在吃草,吃草又不能聚堆,战马只能分散去觅食。
这个时候,六七千人慌乱的上马,有人上错了马的,有马受惊跑到远处的,有人被撞到的······
等赵云冲到近前,还有近两千骑兵没爬上马背。
大部分的鲜卑、乌桓骑兵向北逃遁,剩余的这两千未上马的鲜卑、乌桓人便遭了殃。
赵云等人从背后摘下长矛,四处追杀未上马的鲜卑、乌桓骑兵。
鲜卑、乌桓人本就疲惫不堪,手上也只有弯刀或者马弓,哪里是赵云等人的对手。
赵云及麾下骑兵,如平时训练一般,轻松捅死逃跑中的敌人。
好在汉军追杀这些漫山遍野的鲜卑、乌桓人需要时间,正好给步度根等人争取了逃命的机会。
步度根等人咬着牙,再次在战马上颠簸了十余里,来到桑干河水旁。
此时的战马,因长时间得不到休息,已经有不少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看着是爬不起来了。
步度根催促众人过河,但桑干河水可不是祁夷水。
桑干河水宽达十米,深近两米,骑兵根本不可能淌水过河。
众人搜寻一番,在河水稍窄处,有个浮桥。
那浮桥是靠两根绳索拉起来的,中间有只破旧的小船支撑。
这浮桥,是给来往的旅客过河用的,本就很窄,一次只能通过两三人而已。
步度根管不了那么多了,赶忙顺着浮桥过河,并指挥鲜卑骑兵通过桑干河。
能臣氐之也想过浮桥,却被扶罗韩瞪了一眼。
能臣氐之只能率领最后的乌桓骑兵,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浮桥并不是那么牢固,鲜卑人摇摇晃晃的通过浮桥,发出一阵阵吱吱呀呀之声。
步度根不得不控制过桥人数,以避免浮桥担不住重量而断裂。
大半个时辰后,鲜卑人也才通过了两千人,还有足足两千多鲜卑骑兵和八九百名乌桓骑兵在对岸。
就在鲜卑骑兵慌忙过桥之时,赵云等人追杀完散落的鲜卑骑兵,又追了上来。
这可把鲜卑人吓得够呛,争先恐后的要冲过浮桥。
慌乱之下,不少鲜卑人连人带马被挤下浮桥,被汹涌的桑干河水卷入水底。
步度根大吼着不要慌乱,并喊话能臣氐之,让他带领乌桓人去抵挡汉军。
能臣氐之苦着脸,自己仅有八九百人,而赵云等骑兵足有两千多人。
且自己这八九百人,累了一天一夜,还数次被追杀,早就没了斗志,对上两千多体力充沛的骑兵,那跟找死找死没什么两样。
但能臣氐之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唯一能过河的浮桥,被鲜卑人占据,自己总不能游过桑干河水吧。
就在能臣氐之进退两难之际,手下一老兵忽然说道:
“首领大人,桑干河水东面八九里的地方,还有一条木桥,我当年随汉人做过苦工,从那里走过。”
能臣氐之大喜,忙引剩余的八九百乌桓兵卒,朝东逃窜。
赵云见少部分敌军向东逃窜,也不追击,专心带领骑兵击杀未过河的鲜卑人。
桑干河畔,飘荡着鲜卑人临死前的恐惧哀嚎。
赵云等人如虎入羊群,一层层击杀着绝望的鲜卑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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