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岚来了月事,江凡反而松了口气。
他现在被这么多事儿给缠着,实在是没心情和嫂子办那事,那事儿给他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江凡也没有出言相劝,能说的都说了,陈富贵既然能开这个口,那肯定是下了天大的决心。
三人聊着些村里的琐事吃完了午饭。
陈岚收拾碗筷,江凡让陈富贵把冻好的冰块给拿出来装好,放在箱子里,便告别二人。
江凡走后,陈岚从灶屋探出头来。
“陈富贵,凡子这事儿,咱们可得帮他一把。他才二十出头,又刚从学校回来,和人讲道理还成,可是和周扒皮那种无赖扯皮铁定是不成的。”
陈富贵点头,猛抽了两口烟,“这事儿我合计合计。”
“行,你自个儿当心点,别惹出事就成。”
陈富贵叼着烟,闷头朝外面走去。
……
江凡担心冰块化了,一路小跑着到了李翠家。
“婶儿,我来给妞妞冰敷了。”
李翠在灶屋洗碗,听到声响连忙擦着手走出。
“来了啊,凡子,你先坐,婶儿给你倒杯水。”
江凡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来到坐在凉板上的妞妞身前蹲下,一边替她解开纱布,一边笑问道:“妞妞,脚还疼吗?”
妞妞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伸出小拇指比着,“还有这么一点点疼。”
江凡宠溺的捏了下妞妞脸蛋,哈哈一笑道:“今天换了药,哥哥再给你冰敷一下,往后就不会疼了。”
妞妞乖巧点头。
待到纱布完全解开,江凡凑近小心翼翼看了看,红肿已经消下去很多,由于冰敷的缘故,并没有渗出多少组织液。
“呀,凡子,你那些药材效果这么好?”
端着水走近的李翠,正好看到妞妞的烫伤。
她知道烫伤有多难处理,可妞妞的伤也就短短一天时间,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江凡接过李翠递出的碗,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擦了擦嘴道:“是处理得比较及时,而且像妞妞这样的小孩子恢复能力也是比较强的。”
李翠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没见过别人被烫伤,总之谢谢你了,凡子,那些药多少钱,婶儿拿给你。”
江凡把碗放下,摆手道:“婶儿,咱们是一家人,你跟我还说什么钱啊,再说了,这事儿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给我弄那顿饭给造的,钱的事儿别再说了。”
江凡的意思是他们邻里乡亲的,互相帮助就像是个大家庭一样。
可这话落在李翠耳朵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李翠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眼睛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一家人?凡子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我吗?
一时间,两人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幕幕的闪过脑海。
江凡哪知道李翠会因为一句话而浮想联翩,他正仔细给妞妞清理掉残余的药粉,再用昨日剩下的药粉铺在创面上,又给包了起来。
“婶儿,把冰块递给我。”江凡头也不抬的说道。
见迟迟没有回应,江凡疑惑回头看去。
只见李翠面色潮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婶儿?”
“啊……凡子,你说啥?”
回过神的李翠有些慌乱的问道。
“把箱子里的冰块给我。”
李翠闻言,赶紧把药箱打开,把里面的冰块给拿了出来。
冰凉的触感让李翠更加清醒,那些旖旎的想法消散许多。
江凡接过冰块给妞妞敷了起来。
“凡子,你去找周扒皮了吗?”
江凡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眼神一黯,点了点头。
随即将上午的事情给李翠说了。
“五百?他怎么不去抢?”李翠听完惊呼一声,“不成,我下午去找他,这诊所你必须得开起来。”
尽管李翠有心理准备,知道事情并不好办,可当听到周扒皮因为那两间房子竟然每月管江凡要五百块,她还是被周扒皮的无赖给气到了,准备亲自去找周扒皮唠唠。
她知道这个诊所对江凡的重要性,说重点儿,那就是江凡的事业。
一个大学生回来总不能只是守着老一辈的几块地过活吧?
江凡摇头道:“婶儿,要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和你说了。”
“今天我看那周扒皮对你是有怨言的,听他说你们为这事为吵了不少架,你就别再往自己身上揽事儿了。”
“我暂时给他拖住了,再想想其他办法,实在不成的话,就把我家院子给弄一下,先将就一下,把诊所开起来再说。”
李翠听闻江凡的话,还是觉得不妥,在自家院子里开诊所?
听上去就不怎么靠谱。
可她又帮不上什么忙,无奈叹息一声,“哎,婶儿没本事帮你,苦了你了。”
江凡听出李翠言语里的自责,起身拉住她的手,宽慰道:“婶儿,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犯不着这样。”
蓦然被江凡给抓住手,李翠心神微微荡漾,眼睛不自觉看向妞妞,妞妞正盯着两人看个不停,吓得她急忙缩回了手。
“妞妞,咱们去睡午觉。”
说完,就抱着妞妞进了卧室。
“凡子,你在婶儿这里留一下,婶儿再和你商量商量这事儿。”
江凡在凉板上坐了下来,思索怎么处理周扒皮这事儿。
天气炎热,吃过午饭的江凡想着想着就倒在凉板上睡着了。
李翠出门看到扭曲着身子、眉头微皱睡着的江凡,心里莫名一痛。
走过去轻手轻脚的给江凡放平身子。
“哎,这孩子就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李翠叹息一声,伸手轻轻为江凡抚平江凡皱着的眉头。
说来江凡前二十年也真是够苦的,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离了家,就再也没回来过。
一直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两个老人家年岁大了,也没法子像村子里好些人那样还能够去镇子上打打零工,他们只能勉强把几块地给种出来。
可那仅仅只够果腹,再多的就拿不出来了。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江凡很早就懂事了,学习好,回家也会帮着爷爷奶奶干活,闲暇时还会去捡纸板和瓶子卖了换钱,补贴家用。
虽然不多,可那些是江凡使尽了全力去做的。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了,两个老人家又相继去世,这下,江凡就成了孤家寡人。
大学毕业回了村子,想着开个诊所。
可就连第一步都这么艰难。
李翠本身就是大老包村的人,她是看着江凡一路怎么走过来的。
看着江凡轮廓分明有些消瘦的脸颊,李翠不自觉的红了眼睛,粗着嗓子呢喃道。
“老天爷这是造的什么孽,为啥逮着凡子一个人可劲儿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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