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他,不过我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找夫人嘛,当然是有事相求啦。”
王凤被气了个半死,这叫有事相求?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刘明是你的人?”
“是。”杨淑大方承认。
“啊!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王凤又喊叫起来。
然而得到的,当然还是只有个响亮的耳光。
“我再说最后一次,闭嘴。我可没有我义父那么好的脾气。”
王凤清醒过来,不管心里再怨恨,她也不得不承认,在对方面前,自己什么都不是。
“您想让我做什么?”
听到王凤都用上了净词,杨淑满意的笑了。
她把桌上的药碗端给王凤,对她笑道:
“很简单,就一件事,把这个喝了。正好,现在不烫了。”
看着漆黑的药汁,闻着苦涩的味道,王凤往后缩了缩。
“这是什么?我不喝。”
杨淑的眸子危险的一眯,声音里透着几分冷肃之意。
“王凤,我看你还是不长记性。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
王凤又是一抖,仍想挣扎:
“您总要告诉我,这是什么吧?”
这次杨淑没有拒绝,爽快道:
“让你后半辈子永远陷入无间阿鼻地狱,永世沉沦不得翻身的好东西。”
顶着王凤越发惊恐的眼神,杨淑继续道:
“夫人没听懂吧,那我解释的清楚点。这东西叫失心散,俗称疯药。就是可以让夫人以后日日夜夜都看到让你最恐惧的东西。你说好不好啊?”
说着,她还伸手轻轻拍了拍王凤的脸。
王凤已经很恐惧了。她想要喊叫,却觉得自己发不出声音来。她才知道,恐惧到极点的时候,连叫也是叫不出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良久,她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
听到这个问题,杨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让王凤魂飞魄散的话:
“因为,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啊。二娘。”
最后那两个字一落,王凤的脸上先是茫然,然后就是极度的惊恐。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用一双美眸死死的瞪着杨淑。
“说起来,我还要感激你呢。若不是你,我怎能在梅花阁有如此成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今天,就是来报答二娘你的。”
“来,喝了它。”
杨淑十分温柔,她甚至拿着勺子在碗里搅了搅,一副要喂王凤的模样。
王凤捂着嘴,拼命往后缩。
“你,你是古月淑?”
“是,我是古月淑,也是肖燕燕。二娘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吧?”
王凤已经没力气恐惧尖叫了。她哀求的看着杨淑:
“放过我,求求你。你知道的,这本非我所愿。”
她已经生不出半丝反抗之心了,肖燕燕是谁,她很清楚。而且这里的动静这么大,外面却无人来帮忙。这意味着什么,她也知道。
“我知道啊,所以我不杀你。不过我看你大概是不愿意的。这样吧,我给你三个选择。”
杨淑很好说话,当即给了她选择的机会。
“第一,你喝了它。第二,我让你女儿也经历一下你遭遇过的事情。第三,我给你再找个奸夫,古视昌会知道,你儿子不是他的种。到时候,他不仅继承不了古家家业,还会被古视昌从家谱除名。夫人,你选吧。”
王凤的眼底浮现出绝望之色。杨淑看似给了她三条路,但其实,她只有一条路可选。她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出事。
“如果我喝了,你能不能放过中儿和宁儿?”
她仿佛是脱水的鱼般,大口的喘息着。
“可以。”杨淑说。
“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王凤一咬牙,接过了药碗。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杨淑勾起了唇角。王凤怎么会以为,自己这样的人会对她说到做到呢?
不过她倒也没丧心病狂到,要古月宁经历一番王凤的痛苦,但古德中,就不一定了。
王凤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也毫无办法。今天这药,她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苦涩的药汁充斥在口腔,王凤觉得,从里到外,连心里都是苦的。
当年的樊莲儿可以一死了之,可她却连死都做不到。这就叫报应不爽吧。
王凤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趁着药效还没发作,杨淑当着王凤的面,揭开了脸上的布巾,露出了她现在这张脸。
在王凤惊骇的眼神里,她缓缓的开口:
“夫人认出我了吧?”
王凤想要说什么,却根本发不出声来。
她早该知道的。第一次见到杨淑,她就不喜欢她,总觉得她的眼神很熟悉,让她不舒服。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脑子越发昏沉的王凤,在最后的意识里,就看见杨淑端着之前那只碗缓缓起身,然后沿原路返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古家。
……
第二天,古家家仆发现,他们的夫人疯了。她总是盯着不知名的某处,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古视昌看着面前疯疯癫癫的女人,眉头紧皱。听说王凤疯了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是对方装的。但看她这样,古视昌觉得,可能性不大。
而且昨晚,王凤院子里的下人像一年多以前一样,全部中了迷药。王凤的房间里,也有人来过的痕迹。与其说,来人是不小心留下的这些痕迹,古视昌更愿意相信,那人是故意留下这些的。目的就是挑衅他。
他走上前,想抓王凤的肩膀。可还没等他真碰到她,王凤就尖叫一声,双手拼命挥动着。
“别过来。啊啊啊!不是我,不是我。”
古视昌狠狠一皱眉,往后退了几步。他一甩手,大步离开了这间屋子。
“看好她,别让她乱跑,出来丢人现眼。”
千万别让他知道是谁在算计他,否则他一定让对方不得好死。
心中的郁气无处发泄,他只能把彭前骂了一顿。谁叫他是昨晚守在王凤院子里的那个倒霉蛋呢。
彭前觉得自己冤枉极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那人有心算计,他有什么办法?
正当他郁闷的去喝酒的时候,有人找上了他。
……
解决了王凤,杨淑心情颇好。她之后又去了趟左家,按照约定,告诉了左子辰后续的事。只是左子辰不在,福伯说,他去古家了。杨淑想也知道,他肯定去安慰古月宁了。
一边和自己做交易,眼睁睁看自己对王凤出手。一边又装成深情的邻家哥哥,去安慰古月宁。左子辰这人,一如既往的虚伪无耻。
之后,杨淑又抽空去了趟樊莲儿的坟墓,想再和她娘说说她的事。
可她却在这里,见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莲儿,你弟弟樊英出息了,这段时间给我找了不少麻烦呢。当年,我明明知道,你是无辜的,可还是任由王凤害死了你。如今,王凤也遭遇了这样的事,而且她疯了。大概是遭了报应吧。我呢?我会遭报应吗?其实我不信鬼神,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樊英干的。可王凤,她疯了以后,却一直喊着遇到了鬼。一会儿喊的是你,一会儿喊的是淑儿。樊英真的有那么大本事吗?”
古视昌把贡品放在樊莲儿的墓碑前,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脸上是不明的神色。
杨淑躲在暗处,不屑的撇了撇嘴。古视昌显然没什么悔意,他还是把责任全部推给了樊英。明明不后悔,他还要在这里感叹诉说,真是没意思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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