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佩服她?”肖暮霆冷不丁的问。
玉玲一惊,立刻跪了下去:
“奴婢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她就是这样,总是这么沉着冷静,让人嫉妒。”
玉玲低着头,不知如何接话,也不敢接话。
“行了,你下去吧。”
肖暮霆挥了挥手,显出一派意兴阑珊之感。
玉玲告退一声后,退了出去。
她走后,肖暮霆问一直默不作声的私默。
“你怎么看?”
私默知道,肖暮霆问的不是杨淑对于生死的态度,而是杨淑这次回到梅花阁的目的。于是他思索着说:
“我觉得,护法回来,和您争夺阁主之位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她若真的想要这个位置,三年前就没必要放下一切离开了。而且,她的身体如此,得到了这个位置也守不住。”
“呵。希望如此吧。”
肖暮霆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说。
“派去她那里的另一个丫头,查出来是谁的人了吗?”
“查到了,她是红花使的人。”私默回答。
肖暮霆的眼眸沉了几分,似乎有些不悦。
“都说红花没脑子,我看不尽然。什么时候,她已经能在刚淘汰下来的那些人里安排自己的人了?”
“红花使对您一向忠心,应该不会做出背叛您的事吧。”私默说。
肖暮霆冷笑一声,不屑道:
“她没这个本事和心机。但她也确实越发放肆了,正好让肖燕燕给她点教训。”
私默想说,让肖护法教训红花使,恐怕红花使不只是得到点教训而已吧。不过他说的是:
“那要不要我把那丫头的事告诉护法?”
“不用。”肖暮霆摆了摆手。
“她要是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
从岳老那里回来,杨淑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当然不是自怨自艾,她只是在重新复盘和改动自己的计划。她的时间不多了,该加快速度了。
第二天,见肖暮霆没事找她,杨淑就一直待在了护法院里。没想到,她现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竟然有除了肖暮霆和红花之外的人来找她。
“青木兄,请。”
杨淑和青木使对面而坐,面前的桌子上是上好的蒙顶茶。
青木使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滋味鲜醇爽口,浓而不苦,醇而不淡,确实不错。看来阁主对你还是不错的。”
肖燕燕撇嘴,心想:
“他要是真对我不错,就不会只送蒙顶茶了。”
蒙顶茶是蜀中本地的茶,虽然珍贵,但以梅花阁的本事,想弄一点还是不难的。别以为她没看见,昨天去肖暮霆书房的时候,他身后架子上放着的可是顾渚紫笋,那可是贡茶啊。
但她说的是:“是还不错。但你今日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说这些的吧?”
青木使放下茶杯,说道:
“确实不是。我是想问你,这次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杨淑很是无奈,这怎么一个一个都来问她这个问题呢?非要把她弄的像是回来和肖暮霆争夺阁主之位的一样。
“这件事我已经和阁主说过了,我真的只是回来弥补当年谢程的事的。”
“希望如此。”
杨淑问:“青木兄,你为何要来问我这些?莫非是阁主让你来试探我的?”
“不是。”青木使摇了摇头。
“当年,你一直压阁主一头。这三年,有不少人在背后说他是捡了便宜,才坐上了阁主之位的。本来这些话也就是他们私下里讲讲,不会真的有什么影响。可你现在活着回来了,你可知,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杨淑当然知道,但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她现在真的去死一死吧。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她问。
“这三年,阁主铲除了黑云使,不计前嫌的任用了你的人,维持住了老阁主在时梅花阁的样子,他比许多人想的都要强。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你和蓝山使之间的事吗?”
青木使在说话的时候,杨淑一直很淡定。直到听到这最后一句,她终于微微变色。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故作迷茫的问。
青木使压根不吃她这套,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
“别装了。孟科原本是薛方的人。有薛方压在他头上,他一直出不了头。你为了对付薛方,就找到了他。薛方死后,孟科成功上位。但他一直没真正得到老阁主的重用,直到阁主看中了他。所以孟科也算半个你的人。我说的对吗?”
杨淑的脸色彻底变了。青木使不止知道孟科和她的关系,还知道薛方是她杀的。
“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青木使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以为这是我查到的吗?不是,是阁主。”
原来如此,杨淑明白了。她“啪啪啪”的拍起掌来,笑道:
“怪不得我说我要红花给我让个位置,他没什么反应呢。原来你才是他真正的后手。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吧,我找孟科合作的时候,可没想到阁主也会看中他。只能说孟科是个真有本事的,同时得了我和阁主两人的看重。”
“不是。”
青木使否认了杨淑的话,然后又说道:
“你忘了,我一向哪边都不站的。我今天只是想来提醒你,肖暮霆和你一样,都是老阁主教出来的,不会差到哪里去。如果你真的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就最好收敛一点。毕竟人心隔肚皮,是最不能猜,不能赌的东西。至于孟科,阁主怎么想,我哪里知道。”
这回杨淑真的听懂了。青木使的确两边都不站。他看似是帮肖暮霆来警告自己的,其实这也是对自己的忠告。两边都不得罪,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这样他才会是永远最安全的那一个。
“青木兄大智慧,在下佩服。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
没过多久,青木使来见了杨淑的事,肖暮霆和红花就都知道了。不提两边都是什么反应,就说杨淑。
她把两名婢女都叫进房间,然后盯着两人看。
两人被她看的都有些害怕,不由都低下了头。芳怡还能保持基本的镇定,可芳蕊已经开始发抖了。
“你们两个,刚才去哪儿了?干嘛去了?”杨淑笑问。
“奴婢去了阁主院。”
经过昨天的事,芳怡已经明白,在杨淑面前确实不要撒谎。
芳蕊略带惊讶的看了眼芳怡,似乎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说了实话。
“去干嘛了?”杨淑问。
芳怡咬了咬牙,回答:
“把今日青木使来过的事告诉了玉玲姐姐。”
“哦。那你呢?”
杨淑没露出什么情绪,又转头问芳蕊。
芳蕊有些害怕,小声回答:
“奴婢没干什么,就去找了训练时的小姐妹叙叙旧。”
“哪个小姐妹?在哪个院子?”杨淑继续问。
“蓝山使院子里的青梅。”芳蕊说。
“呵。”
杨淑突然轻笑一声,吓得芳蕊一抖。
“你确定,是蓝山院里的青梅,而不是红花院的珍珠?”
“扑通”,芳蕊直接跪了下去。
“护法明见,奴婢没有撒谎。我刚才真的去了蓝山院。”
“是,你是去了蓝山院,但你见的不是蓝山院的青梅,而是红花院的珍珠。”杨淑说。
听到这话,芳蕊的脸色一片惨白。她哆哆嗦嗦的还想辩解:
“奴婢没有啊。奴婢……”
“吵死了。堵上她的嘴。”
杨淑这次没有自己动手,而是对一旁的芳怡道。
芳怡一愣,护法是在叫她吗?可看了看整个屋子,除了护法和芳蕊,就只有她了。于是她赶紧走过去,抽出袖子里的帕子,塞进了芳蕊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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