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元琴,后者仍在出神发呆,没理会。
“谁?”他走到门前,问道。
“陈大人,是我,忘禅。”外面传来忘禅的声音。
陈言心忖难怪这么有礼貌,门明明没闩,却还敲门。
他拉开门,只见外面的忘禅已经止住了眼泪,两只眸子哭得微肿,分外可怜。
只不过她身上那件染血的僧袍,有点碍眼。
忘禅透过他肩头,望了里面大床上的元琴一眼,低下头,说道:“大人,可否私下一谈?”
陈言挠头道:“我倒是没问题,但这屋子里有人,而我也不能随便出去……”
忘禅说道:“你跟我来,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说着一转身,朝隔壁屋走去。
陈言看了看外面走道内的几条大汉,几个人都没看他。
他心中暗奇,跨了出去,将门拉上,跟着忘禅而去。
果然,那几个都没任何动作。
忘禅开了隔壁屋的门,道:“这本来是安排给小尼居住的屋子,大人请进吧。”
陈言走了进去,这屋和他那屋没区别,四壁布置简单,床、桌、椅、柜等倒是都有。
忘禅关上屋门,歉然道:“方才忘禅失礼了,请大人见谅。”
陈言转身看向她:“师太不必客气,我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知道失去家人必让你难过万分,自是恨不得将仇人碎尸万段。”
忘禅摇摇头:“小尼入了佛门,便不再有动杀之心,只望天下人不被那罪帝所蒙骗。”
陈言不想跟她再在这事上多说,转移话题道:“师太这身僧衣污了,怕是要洗一洗。”
忘禅看看自己身上,双颊微微一红,说道:“无妨,花铭大哥为我准备了更换的衣衫。”说着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打开来,从里面翻出一套灰色僧衣。
陈言连忙转过身去:“我到外面等师太更衣。”
到门外等了一会儿,里面传出忘禅的声音:“已经换好了,请大人进来吧。”
陈言推门而入,却见屋内没半条人影,他奇道:“师太?”
吱呀一声,房门从他身后关上,一双白漆柔嫩的胳膊从身后探出来,轻轻将他搂住。
陈言一惊,立刻隔着薄薄的衣衫感觉到身后紧贴上来的胴体那玲珑浮凸的曲线,一下懵住了。
她不会是假说换好了衣衫,其实啥也没穿吧?!
同样的戏码又来一出?刚才是道姑,现在是尼姑,真就佛道双修了?
他看着那双纤纤嫩手,和元琴那种练武之人不同,忘禅并不练武,五指青葱白嫩,肤色有若玉脂一般,格外动人。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双尼姑的手,光看那手,他说不定就会心动。
“师太,你这是……”陈言小心地道。
“若大人肯作证,忘禅愿……愿以身相许……”忘禅声音微微颤抖着,“此生,尽我之能,为奴为婢,为牛为马,任……任大人处置。”
陈言完全能从她声音中听出她的紧张、恐惧、羞涩和绝望等诸般情绪,心中微微一震。
忽然间,他明白了花铭为何要费尽心血布局演戏,将忘禅拉进来,然后还要来一出自尽的戏码。
花铭很清楚,他花某要对他陈某人没半点影响力。
但是,忘禅不同。
她是姿容佼丽的女子,丽色之佳,连益王这种淡薄女色的男人都忍不住要多瞄几眼。
但忘禅乃是佛修,她自己肯定不会想到更不会去用色诱这种法子。
所以花铭才布下了这一局,并不是他觉得这么做陈言就会因为感动而答应,乃是因为单纯的忘禅必会大为感动。
试想,他花铭一个不相干之人,都为了这件事连性命都不要了,那她忘禅还有什么理由不豁尽一切?
只不过花铭不知道,他陈言不好这一口。
每次看到她那个光溜溜的头皮,他立刻兴致大减。
对他来说,长发飘飘才是女人的基本配置!
陈言轻轻吁出一口气,道:“是否花铭告诉师太,只要你肯牺牲色相,我便会答应帮忙做伪证?”
忘禅紧贴着他的娇躯明显地一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你怎会知道……”
陈言轻叹道:“你这么单纯的人,怎可能想得出这么下作的法子?”
忘禅哽咽道:“我……我没什么能做的,花铭大哥说……说这是最后的办法了,如果这也不能让大人改变心意,那……那罪帝再无人能治……”
陈言哈哈大笑:“哈哈哈……这你也信?姓花的可不是什么善人,他的法子绝不是一个两个,而是要成堆成堆地计。那样说只是为了让你觉得不这么做不行而已,你若不信,咱们做个实验罢。来,先穿上衣衫,我让你明白花铭真正的嘴脸。”
忘禅一僵,颤声道:“到现在你仍不相信花铭大哥……你……你为何如此铁石心肠……”
陈言懒得再跟她废话,一把将她双手扯开,向前跨了两步,这才转过身来。
只见忘禅如他所料,果然身无寸缕,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羞涩,脸蛋胀得通红。
纵然春光尽展于眼前,陈言目光一触到她那光头,兴致便迅速压到了谷底。他也不搭话,见那件她之前从柜子里取出的僧衣放在桌上,便拿了过来,上前为她披上,道:“先穿上吧,莫要辱了佛门的名声。”
忘禅见他递衣衫时眼睛并没有往自己躯体上瞧,这一招牺牲色相竟不像花铭所说般有用,不禁有些乱了方寸,下意识接过衣衫穿到了身上。
陈言心中迅速闪过数个念头,定下计来,沉声道:“我可答应你作伪证,只要你敢与我一赌。赌赢了,本官便依你。”
忘禅本以为已经失败,没想到竟还有法子,惊喜道:“我答应了!赌什么?”
陈言不慌不忙地道:“就赌花铭是否骗了你,如何?”
忘禅坚定地道:“花铭大哥不可能骗我,陈大人输定了!”
陈言露出一抹笑容:“输没输,得赌了才知道。”
忘禅毫不犹豫地道:“行,你说怎么赌?”
陈言压低声音,道:“我要你假装相信了我的话,出卖花铭!”
忘禅一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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