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言按照约定的日子准时到达,花铭彻底放下心事,把前者带到了自己所住的一家小客栈。
进了客栈房间,花铭迫不及待地道:“陈大人,您可是已经准备妥当?”
陈言从怀中摸出一物,展示给他看了看:“有了它,大晋成矣!”
花铭把那物接过来看了几遍,动容道:“这是真货?”
陈言哈哈一笑,道:“怎么可能!但连花兄也看不出真假,这一招自无差错。不知赵大将军可已准备好?”
花铭点点头,将那物交还给他,又从自己贴身衣物内摸出一封密信,道:“这是赵将军的亲笔信,内中对大计有些变化,请大人过目。”
陈言把那物又揣了回去,接过密信,揭了漆封,拿出信纸粗略地看了一遍,错愕道:“这和咱们此前所说的不一样啊。”
大晋这次毕竟是跟着占便宜,所以一开始与陈言商议的,只是占领珠州这片大周最肥沃的粮地。但这封信中,陈言还没机会与其蒙面的赵承,却明言拿下珠州后,晋军将再进袭邻近的江州,要将江州南部占为己有。
陈言只看了一眼,便已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江州临海,南部的几个大港口可以为大晋所用,毕竟后者也是半边临海的海滨之国,有这方面的需求也不奇怪。
而且从江州那几个港口坐船到大晋北部的大港口,只要两日便可到达。若是掌握了江州南部,日后大晋便可直接从近海区域用船只运送兵员过去,对于未来可能发生的夏、晋之战做准备。
花铭解释道:“这是赵将军新近所提,还没来得及告知大人。将军说,江州既近,有如眼前之肉,不食太过可惜。而益扬北部有益王的食邑,有王府军守着,便无需动它,只要江州南部就好。”
陈言心念急转,反而露出喜色:“赵将军有此看法,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花铭错愕道:“大人的意思,莫非您也有此想法?”
陈言颔首笑道:“不错,只不过本官听闻赵将军是个谨慎之人,想着就算是提了这事,他只怕也未必愿意行险,故而一直没提。现在他能有这想法,不愧是大晋名将,本官便放下心了。不过此事还是要待先拿下珠州再说,当下最要紧之事,还是先开了门户,让晋军入周!”
花铭肃容道:“一切谨听大人吩咐!”
天黑后,陈言坐着马车,到了宣武军大营的中军营门前。
刘丛乃是宣武大将军,其麾下三万余众被称之为宣武军,虽不及卫家军、铁甲黑骑等名头大,但也是大周的精锐之师。
陈言在营外望了一眼,果然军营排布整齐有序,又暗合某种阵法之理,让人一看便知绝非胡乱排布。
宣武军分驻在边境沿线,中军大营则驻扎在离边境还有二十里的山谷间,修建有一座土城。
陈言马车到大营外时,立刻引来宣武军守卫的警惕,不过在他亮出自己的官符之后,军营守卫没敢怠慢,赶紧通报大帐。
没等多少功夫,中军大帐便传来军令,让开门放人进入。
陈言的马车堂而皇之地进了大营,没走多远,数骑军马飞驰而至,近前后众人翻身下马,带头之人抱拳为礼道:“天师大驾,刘丛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马车停了下来,陈言掀帘而出,站在车辕上道:“刘将军多礼了,你守镇边关,劳苦功高,是陈某一向疏于拜候。”说归说,却仍站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刘丛等人,没有下来的意思。
旁边马上的花铭还是头一回近距离见着这位大周名将,只见刘丛年约五十,体格雄壮,腰板挺得笔直。虽是威仪自生,但下巴上的胡子已是黑白掺半,透着一股沧桑感。
和大周其它名将相比,刘丛至少从个人形象来说,予人的威慑感要差不少。
不过,他和陈言乃是平级,对后者颇有些谦恭之态,陈言却有点倨傲的意思。
刘丛见陈言并不下车,含笑道:“天师是我大周栋梁,要拜候也是刘某拜候天师才是。不过刘丛从未见过天师,所以有些过场还是得走一走,请天师万勿见怪。”
陈言微微一笑:“这是自然,来人!将本官的官符交给刘将军验明正身。”大手一挥,将身上束着的鱼袋中取出官符,递向旁边的花铭。
花铭一愣,这一出之前也没听说是由他来啊!验明正身这是必须的流程,不过没想到陈言是让他来。
但这时他扮作陈言的护卫,又不能拒绝,唯有一咬牙,翻身下马,上前恭敬接过官符,提心吊胆地走到刘丛身前。
刘丛身旁亲卫先一步上前接过那官符,粗略观视了一番,确认里面没有危险后,这才将官符双手呈递给刘丛。
花铭暗松口气,他从没想过这辈子居然有机会与刘丛站得如此之近,近到他只要拔刀,说不定就能一刀砍下刘丛的头颅!
但此前陈言从未与他说过刺杀之事,他自然不敢拔刀。更何况一旦动手,到时候别说是他,就连陈言只怕也休想保得住性命,必被惊怒的宣武军给剁成肉馅。
他正胡思乱想间,刘丛已验完官符,欣然道:“当是天师大人无误,是刘某多虑了。天师,快请营帐内说话。”又将官符递了回来。
花铭赶紧接过,回身走回马车前,将官符递回给陈言。
陈言放回官符,却没有下车,道:“那就不必了,本官乃是奉旨前来,正事要紧。”
刘丛微微一怔:“奉旨?不知皇上有何旨意?”
陈言喝道:“听旨便是,张兵曹!”
坐在车夫位子上的张大彪连忙起身,钻进了马车,不片刻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一个约一尺长、三寸宽高的精致锦盒,弓着腰奉在陈言面前。
陈言神情肃然,郑重其事地把盒子打开,自里面取出一个帛卷,沉声道:“宣武大将军刘丛听旨!”
刘丛望了一眼那帛卷,脸色一变,急忙简单整理仪容,跪地伏低身子,高叫道:“刘丛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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