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一愣:“啊?你……”
陈言哈哈大笑:“哈哈哈……您了解臣,别忘了臣也了解您。您岂是那种疑忌之人?为这点事就猜忌臣要谋反叛逆?可能吗?”
唐韵吃惊地道:“但你方才……”
陈言压不下心里的得意,笑眯眯地道:“皇上想玩儿,臣自然不能扫了您的兴,怎也要配合一下嘛。但这入宫为后,还是算了吧,臣没那福份,请皇上另找他人。”
唐韵气得牙痒痒,一把揪着他衣领把他拖近,恶狠狠地道:“陈言!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朕非让你心甘情愿,入宫为后不可!”
两张脸距离不过两寸许,陈言清楚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体香,心中一荡,但嘴却没半点软下来的意思:“这可是皇上您说的啊,若臣不能心甘情愿,你就不能强逼臣答应。”
唐韵一把将他推开,指着他道:“你莫要以为朕拿你没辙!等着瞧!朕绝不强迫你,你必会自己答应!”
陈言悄悄撇了撇嘴。
等着瞧?
除非她用强,否则他怎也不可能答应。但她自己已经发下狠话,绝不用强。
在这前提条件下,他可以说已立于不败之地!
五日后,赵承和夏逊终于到了洛都。
唐韵没有耽搁,亲自接见了二人。
两人刚进屋,同时跪了下去,诚惶诚恐地高声道:“罪臣赵承、夏逊,惶恐拜见大周皇帝!”
唐韵微微一怔。
这俩比她想象中恭敬多了。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透着一种唯恐得罪她一般的感觉,仿佛二人是她的臣子一般。
她下意识看了看陈言。
陈言笑道:“皇上,看来赵、夏二位将军已知道错了。”
他一开口,赵、夏两人同时一个哆嗦,赶紧把头埋更低了,额头贴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这几天时间,两人恍若隔世。
夏逊情绪比之前稳定了一些,但在不断协助南疆军搬运自家军士尸块的过程中,那股直烙心底的恐惧却越发深刻,每天连睡觉都不踏实,睡一个时辰,能惊醒仨回。
赵承则是彻彻底底地明白了陈言的可怕,尤其夏逊冷静了一些后,两人谈起当日战况,赵承根本没法相信、但却不能不相信,陈言确实有通天彻地之能!
在尸臭和血肉间熬过的这几日,使他想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难怪大晋会输。
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人,而是神魔鬼怪!
至于对方是神还是魔,他不知道。
只知道无论是神是魔,他只要一个应对不利,可能大晋就会彻底完蛋!
好不容易离开渝州那片恐怖的所在,二人虽然松了口气,但心理阴影始终没去,因此见到唐韵和陈言时,哪还控制得住自己,下意识奉上了最谦卑的姿态。
唐韵心中暗异,转回头去,冷冷道:“你二人何罪之有?”
赵承颤声道:“盲自尊大,冒犯大周天威,实是罪大恶极,唯恳求皇上宽仁怜悯,放我等一条生路。赵承在此立誓,我大晋子民生生世世绝不再犯大周,更奉我余生,偿还罪孽。”
几句话,没说到一半他声儿都变了形,待到说完时,两股战战有似筛糠,竟现出一抹湿痕。
他是正面面对唐韵,因此后者没有发觉,但站在后面的凤翎卫却看得一清二楚,无不瞠然。
这厮竟然吓到失禁?!
旁边夏逊也想说几句,但嘴虽张开,喉咙却似堵了一般,一个字没吭出声,心中大为焦急,情急之下,只能砰砰砰砰地连着磕起头来。
不片刻功夫,他额头已磕了个稀烂,血肉模糊,看得左右凤翎卫都不由暗感心惊。
究竟是怕到了何等程度,才会如此?
唐韵本来想斥责他们一番,但见这情景,哪还骂得出口?
这时后面的凤翎卫快步走到她身在旁,低声将赵承失禁之事说了出来。
唐韵更是秀眉大蹙,道:“算了,这二人交由天师处置罢,带下去。”
众凤翎卫答应一声,将两人带了出去。
唐韵看向陈言,疑惑道:“你到底对他二人做了什么?”
陈言轻松地道:“臣只是让他们在渝州那片大夏军惨败的所在干了几天活儿。”
唐韵一呆:“干活儿就能让他们怕成这样?”
陈言意味深长地道:“这得看干的是什么活儿,他们干的,是清理夏军军士的尸身。在那呆的每一刻,都在提醒他们自己是多么不自量力,与我大周交手是多么愚蠢,以及未来如果我大周震怒,他们大夏和大晋将会落入怎样的下场之中。”
唐韵叹道:“你说得朕都有点想去亲眼见识见识那地方究竟如何恐怖了,竟能将这两位当世名将吓得这么厉害。”
陈言呵呵一笑:“皇上何必着急?未来与大楚开战,还怕没机会吗?”
这两战,已经验证了青山炮的实用价值和可用性。
虽然如同预料,七十门青山炮,生生折损了三成,折损的部分全部属于对大夏的那三十门,但每一门在折损前都发射了数十发炮弹。
大周如今在陈言的主导下,正渐渐摸到工业化的边,未来矿产和冶炼的产量只会越来越高,只要大力将这二者与制造往全国范围推广起来,一两年间,青山炮的数量就能从如今的几十门,提升到几百门!
有了它们,纵然大楚也掌握了炼钢技术,在冷兵器上有较大的发展,也休想能与这些热兵器对抗!
再加上火药的产量也在指数级提升,到时候就算是大周的国力仍不如大楚,也能震慑对手,保住自家的国土。
当然在那之前,首要的还是先与五国结盟,齐心拖住大楚。
唐韵想到大楚,默然片刻,才道:“咱们真要与大楚开战吗?”
大楚非是大梁、大晋、大夏等国可比,甚至有可能比这几国加起来更可怕,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不想与大楚开战。
那必是旷日持久的大战,对军员对国力,都是无法估计的巨大消耗。
陈言感叹道:“臣也像皇上一般,不希望真的动手。但,大楚做了这么多,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唐韵有些无奈地道:“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可应对大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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