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奇船也停了下来,方才那一记狠撞对它也形成了消耗,正好可以趁现在这机会喘口气。
唐韵盯着那道隐约的船影,疑惑道:“它在等什么?”
陈言已看穿了对方的策略,道:“大夏水师畏惧于我,此刻必是在解开船阵的链锁,那家伙是在等船阵解锁,好趁机冲出来,逃离此地。”
唐韵动容道:“好策略!它速度奇快,到时候只怕没船追得上。”
陈言从容道:“这也是它的打算,它必然以为只要有个口子,到时候包括咱们在内没船追得上它,它便可趁机逃脱。呵,我岂会让他们如愿!”
果然,不一会儿,船阵中间一段锁头断开,慢慢开出一道约五丈许的口子。
就在这时,那艘奇船再次驶动起来,从口子处穿出,速度越加越快,转眼到了大周号左侧三丈许外,没有任何要停留的意思,想要来个擦肩而过,逃之夭夭。
就在这一刻,大周号左舷突然开了个三尺方圆的大口,蓬地一声,里面一大团物事飞射出来,迅速展开,将那艘奇船直接兜裹住!
竟是一张金铁所制的大网!
奇船还没达到最快的速度,登时被兜得减慢了速度。由于大网的另一端仍然牢牢固定在大周号上,这一记的冲击力带得大周号也跟着原地打旋,转了大半圈。
不过大周号的规模至少是那奇船的十倍以上,只是转了半圈,便迅速稳住了船身。
那奇船显然有些慌了,立刻原地倒退,想从大网中挣脱出来。
然而那大网上带着倒钩,兜住了奇船船头后,勾进了船头上的缝隙处,奇船退了几丈,被拖住了,再退不动。
那网别看只是一张大金属网,使用的是目前青山县最强韧的材料,岂是轻易能扯得断的?
下一刻,大周号左舷另一处突然又开了个口,一个黑乎乎的炮筒穿了一小截出来。
这是青山炮的缩小版,为了适配装载到船身上,把尺寸进行了减缩,能装填的火药和炮弹也自然缩水,威力及不上青山炮,被陈言命名为“大周炮”。
但是,在这个距离上,仍然是惊人之极的大杀器。
轰!
炮弹喷射而出,直接近距离轰在了奇船的右舷上,轰然声中,那船整个船身朝另一边翻侧下去,船底都露了出来,下方赫然是一片又一片的桨片!
蓬!
那奇船因为侧倒而在水面上砸起大片水花,慢慢向水下沉去。桨片虽然还在转动,但已然失去了作用,只能搅起大片水花。
陈言在哨楼上看得清楚,这船果然非同一般,和他这艘大周号的设计颇有些相似之处,看来内中必然也是有大量的机械传动制动装置。
不远处,大夏水师的官兵看得目瞪口呆。
这艘船他们布下天罗地网,最后耗费了两天时间,都没能把它搞定。
然而这艘大周天师的座驾,竟然一个照面就把它摆平了!
等等,这俩船不是一路的?
“一个也不可放过,全部拿下!”陈言喝令道。
当下船上的军士和凤翎卫全部动员起来,坐上大周号上挂着的小艇,下水抓人。
那奇船上的人连着两日几乎没停息地跟大夏水师周旋,体力消耗极大,大部分连舱都没出就淹毙在里面,少部仓皇出了舱,却免不了被擒捉的命运。
有几个强悍的,兀自有力气反抗,挡了几招,纷纷跳水逃生。
但大夏水师这时已经回过神来,纷纷派出小船追赶捕捉,不教任何人逃脱。
大周号也不着急,下了锚,等在那。
一直忙到午夜过后,水面上才完事。
一名身着将服、面容稳重的国字脸大汉坐着小船,到了大周号旁边,爬绳梯上了船,在军士的带领下小心地去见陈言。
这次陈言没在船楼门口见那人,而是在一楼的一间小室内备了茶水糕点。
“大夏水师大将军温华,求见天师大人!”
那将领到了门外,不敢贸然而入,恭敬地叫了一句。
“温将军请进来说话。”陈言在里面不动声色地道。
温华这个名字他听过,也是大夏有名的大将,不如夏逊名气盛,但听说是个行事谨慎的良将,看这意思,今日这场局,是他亲自布设的。
门外,温华听得这声音,心中暗异。
他自己并没有见过陈言,不过听了无数关于这位大周天师的传闻,据说是个身高九尺的魔神样人物,说话有如雷鸣一般,但此时听起来,怎么感觉挺一般的?
不过他不敢迟延,赶紧跟着军士埋着头走了进去。
“温将军请坐。”陈言打了个手势。
“天师面前,温华不敢坐。”温华慌忙道。
“我让你坐,你也不坐?”陈言缓缓道。
温华一个激灵,这话听着不善啊!
他哪还敢迟疑,连忙道了谢,到小桌对面跪坐下来,这才第一次小心抬头,看向对面的陈言。
刹那间,温华浑身一震,张大了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陈言哑然一笑,道:“意外吗?”
温华结结巴巴地道:“天师您您您怎么长得这么……这么……像人……”
陈言:“……”
这什么话!
温华立刻反应过来,晓得自己说错了话,慌忙起身跪拜在地,哀叫道:“我以为天师长相有如魔神一般,说话不寻,求天师宽谅!”
陈言深吸一口气,道:“起来罢,坐下。”
温华满头大汗地爬了起来,诚惶诚恐地跪坐在那,不敢再开口。
陈言淡淡地道;“这船上不只有本官,还有一位贵人,你明白吗?”
温华一震道:“难道是大周皇帝……天师是陪大周皇帝前来会晤的?!”
陈言故意说得含糊,就是要探一探他是不是知道六国会晤之事,毕竟温华在大夏也是数一数二的军方大将,此刻当然已经有了答案。
他指了指上面,道:“圣上在上面,此事不可告知任何人,明白吗?”
温华忙道:“明白!只是天师为何走这条水道过来,不是说……”
陈言截断他的话:“我要走哪,还用得着你来管吗?”
温华惶然道:“不不不,末将没有那意思。”
陈言面色稍缓,说道:“说说罢,你如何困住那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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