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满头雾水地跟着陈言到了后面,才发现后面有间巨大的屋子,长宽都过十丈,像个仓房。
房门紧锁着,连窗缝都不留一条,想从外面偷看里面的东西,休想办到。
“一般人我可不会给看,但咱俩既然要合作大生意,你自然不同。”
陈言神神秘秘地拿钥匙开了门,让唐韵进了屋子后,还反手把门给锁上了。
唐韵无暇去管他的动作,看着面前的一切,娇躯不禁剧震,失声道:“这是什么!”
面前这占地两亩左右的仓房内,以水泥堆砌了一个又一个方坑,高约及腰。
每一个方坑内,均堆满了沙子。
而在沙子上,竖立着一个又一个的模型,有山有树,有湖泊有河川,甚至还有城池。
这些模型,全部都是烧制而成的瓷器,十分精致。
它们被摆放在不同位置,十多个方框摆出了十多种不同的地貌形态。
“这是我独家制作的立体舆图!”
陈言颇有些自豪。
唐韵震惊莫名:“哪有这样的舆图!”
舆图她见过无数,甚至战乱时候,她亲自带兵,还曾亲手制作过几份。
通常是以帛布或兽皮为底制作,条件不够时用树皮或者竹片。
偶尔,也会用纸。
而舆图上的内容,则是以笔墨绘成。
可从未见过如此形象具体的舆图!
突然间,唐韵发现了什么,快步走到其中一个水泥方坑前,惊道:“这难道是陇州?!”
里面的摆放清晰明了,她迅速找到了青山县的位置,越看越惊。
山脉河流,城池村落,甚至还有各地之间的道路标记,连纳抚营的位置都能清楚看到。
而且因为全是立体的,比普通的舆图视觉效果强了不知几倍几十倍!
她仔细看去,甚至还发现不同山丘有高度的差异,显然也是根据实际中的情况进行了调整。
若是军中也有这样的舆图,那对作战将是大大有利!
看不出来,这个陈言不但精于经商,擅于治国,居然还善于行军作战!
她当然不晓得,陈言虽然从不离开青山县,但却花了大钱,在各地建立了情报系统。
想赚钱,不搞好情报怎么行?
信息的不对等,往往能赚来巨额的利润空间。
同时还能随时掌握各处战事的情况,及时应对可能的战乱。
因此这钱是必须花的。
就像冀州的事,连唐韵这一国之帝都是刚刚才得到急报,陈言就已经拿到了冀州战事的一手情报。
唐韵一开始提到买水时,他确实有点意外。
因为他早就在打北边的主意。
而且正好就是贩水!
一般商贩做不了水生意,主因还是运输难题。
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的蓝图,有把握能把贩水生意做大!
刚才他还以为唐韵这么聪明,居然看破了他的打算,后来才发觉不是那么回事,这才松了口气。
而情报系统带来的另一件东西,就是眼前的巨型沙盘。
每一个方坑代表着一个州的地形,所有方坑合起来,就形成了整个大周所有疆域的地形沙盘。
陈言根据送回的情报,让县内工匠按他要求烧制了模型,然后亲手摆放,并且不时按照新的情报来更新,以保证沙盘地形的时效性。
这间仓房,除了他、陆卿儿和张大彪,再没第四个人进来过。
原本他也没打算让唐韵见识他这宝贝。
不过想想此人可能是他未来最大的合作伙伴之一,而目下要谈的生意不用舆图很难说明,只好让她长长见识。
“别看陇州了,咱们现在要看的是冀州,可能还有隔壁雍州。”
陈言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另一个方坑。
唐韵脸上的震惊始终没消退过,跟着他走到了那方坑前,正是冀州地形。
“想不到,冀州全貌原来是这样的!”唐韵脱口道。
手上还拿着那幅自带的舆图,以前视为珍宝,可这会儿她已经想把它给烧了!
靠着旧舆图,她脑中也有一幅冀州的地形图。
可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冀州全貌,跟她脑子里那幅大相径庭!
“冀州主体是个大平原,是大周境内山陵地形相对偏少的一州。”
“土壤肥沃,只是降雨太少,导致难以大量耕种粮食。”
“照我推测,这平原以前应该是被河流冲刷形成。”
“不过后来地形发生变化,河流阻断,变成了现在这副德性。”
“你看,冀州府地界上有不少河道痕迹,只是干涸了。”
“当然,地形变化那可能是几万甚至几十万年前的事了。”
陈言指着冀州的地形随口说道,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
唐韵不能置信地道:“你连几万年前的事都知道?”
陈言咧嘴一乐:“哪有那么神,我就是猜的……总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冀州东北方,有座西北向连绵千里山脉叫天悬山。”
唐韵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点头道:“我知道。”
她能知道,是因为前年她曾亲自带军,在那里围巢过燕王的一支精兵,在山林间穿爬了半年,才算解决对方。
个中辛劳,真是苦不堪言!
陈言继续道:“这山脉切断了冀州府和隔壁雍州府的道路,因为它足有上百里的厚度,要打通两边的通道,靠我大周的国力,怕也得几十上百年。”
唐韵听他侃侃而谈,不禁精神大振,不由虚心问道:“大人高见,确实如此!但这又和解决冀州灾情有何关系?”
陈言指向天悬山脉另一边,道:“山的那一边,有条仙女江?”
唐韵顺着他手指指向,目光从冀州府的沙盘上,移到了隔壁雍州府的地界,确实有条大江,从那里奔腾而下。
只不过江水到了天悬山边上,被山脉所阻,改向了,没法到冀州府的地界范围。
她目光渐渐亮了起来,声音也开始颤抖:“陈大人难道是说……”
陈言重重地说道:“不错,要解冀州旱灾,就要靠这条仙女江!”
“可大山阻隔,如何能将这江水引到冀州?”唐韵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简单,打穿天悬山就行了。”陈言一脸轻松。
唐韵:“……”
简单?
打穿就行?
他明明自己刚才还说过,就算举大周全国之力,也要几十甚至上百年才能打穿!
这家伙难道是在逗她?
陈言笑眯眯地道:“如果我有办法只要一两年甚至几个月就把这山打出一条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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