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对不住,黄相,此事我也无可奈何。”何进尧叹道。
“行了!老夫回去了!”黄良阁绷着脸,一转身,快步离开了何府。
到了外面、上了马车后,黄良阁才轻吁一口气,神情缓和下来。
好险!
刚才险些就暴露了。
还好早有准备,假装是为了瑶池仙酿而去,不然真被何进尧给试出自己别有用意了。
马车离开了地官尚书府,一路而行,绕着大道走了半晌,到了城南一处宅院前。
院门打开,马车徐徐而入。
“相爷!”
宅院内,一人显然已经在那等候良久,慌忙上前。
马车停下后,黄良阁从上面下来,对那人道:“此事和户部当无关系。”
那人松了口气:“那就太好了!小人生怕周氏商会与朝廷有关,还好相爷替小从确认了此事。”
黄良阁皱眉道:“你到底有几成把握,可以将那个周氏商会弄到手中?”
那人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只要它跟朝廷没有关系,那这个周氏商会,小人便是志在必得,十成的把握!”
这人,赫然正是商求!
在加盟宴上吃了大亏后,表面上他认罚,付了银两,但这种耻辱性的结果,他岂能接受?
不过他一向谨慎,早就暗中派人调查周氏商会。
结果发现这商会在京城竟有四处店铺
能在京城做买卖,而且规模还不算小,通常都怕背后有朝廷背景。
就像他商家,虽说商家只是民商,没有官府背景,但长年经营,早就巴结上了黄良阁这位当朝文官之首。
因此推己及人,商求怕万一周氏商会背后真有哪位达官显贵撑腰,若是自己动了手,会得罪人家。
所以他才央求黄良阁,帮忙确认周氏商会是否有朝廷背景。
黄良阁在朝中关系匪浅,谁家有哪些关系,大抵清楚。
唯有这周氏商会,确实没听过。他左思右想,若真有可能周氏商会在朝中有人,那最大可能就是何进尧。
主要原因,就是周氏商会刚刚才拿到一大笔加盟金,结果户部跟着就凑出了五十来万两银子,送往冀州赈灾。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为此,他才前去何进尧府上试探,结果后者死不认账,他没能探出究竟,只能认定户部与周氏商会没有关系。
“行了,这些小事,本相也懒得搭理。瑶池仙酿呢?”
黄良阁摆摆手,问出最关心的话。
“早已为相爷备好,里面请!”
商求当然知道他之所好,急忙说道。
虽说他的铺子仍在重新装缮之中,还未开业,周氏商会仍没向他供应瑶池仙酿。但他为投黄良阁之所好,派人私购了一些。
黄良阁精神一振,大步而去。
他肯帮商求这忙,一来因为跟商家关系不薄,二来就是为了瑶池仙酿。
若是商家能够拿下瑶池仙酿,那以后他岂不是想喝多少就能喝多少?
至于商求如何拿下,黄良阁不想知道。
他岂能想不到,商求这些年拿下那些商铺所用的手段,其中泰半见不得光?
但这些富商大贾相互之间的争斗,无伤大局,他又何必去多管?
……
次日,王岳跟着张大彪,又去了趟印刷厂。
丝网网版和油墨等已经准备妥当,老鲁正着手安排印刷的事宜。
张大彪又溜去找他的新货,让王岳在那。
印刷是在另一个厂房内,王岳好奇地看着那些从未见过更未听过的器具,忍不住向老鲁求教,后者知无不答,一一告之。
等到所有准备工作就绪,终于开始正式印刷。
简单的一张人像,被拆分成了十二个部分,分由不同的人负责。
第一个人用刮板将油墨透过第一个丝网网版刮压到印纸上后,印纸立刻移动到下一个人面前。
然后再由这人继续用刮板将另一种油墨,透过自己面前的丝网网版,刮压到印纸上,与第一个人印出来的图案叠加在一起,再将印纸送到第三个人面前。
而这时第一个人已经开始对第二张印纸进行刮压。
就这样,每个人都只负责印出一部分,一张印纸到十二次刮压完成后,人像才基本成形。
王岳看着印纸从空白到印出头发、眼睛、鼻子……等,一步步直到最终构成完整的人像,既是惊奇,又是兴奋。
最终的成像,其实和原版有些差异,但差异并不大,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成像效果,确实令人惊叹。
一张印纸从开始到完成,也只花了半刻钟的时间。
但由于是十二个人同时工作,平均算下来,等于半刻钟能印出十二张。
照这样计算,一个时辰能印出近二百张!
而这些工作是有轮替的,一个人累了,旁边立刻有等待的工人替换,让前一人休息。等前一人休息得差不多了,再来替换。
如此轮替,一天十二个时辰,就能印出超过二千张!
即使抛开一些印刷过程中出错的废品,两天内印完三千张也是绰绰有余。
“老先生,这里一共有多少印工呢?”
王岳有些好奇。
“大概一千来人吧。”
老鲁一边检查印纸的成果,一边随口回答。
王岳瞠目结舌!
早前他就发觉这里的工人多得不像话,可仍想不到竟有这么多人!
难怪青山县能一下子容纳下超过五万人的难民,一个印刷厂就能养活这么多人,更别说这里还有那么多其它匠坊!
经历过长年累月的饥荒,他格外能体会到百姓能够过上安稳和乐的生活,是有多么困难。
像是冀州府尹,三品的大官,都没法解决灾情和难民的问题。
而陈大人不过是个七品县令,却竟然办到了!
“老鲁,印得如何了?”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王岳闻声转头,只见陈言身着官服,大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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