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理取闹!”
刘望气得浑身发抖,但拙于言辞,只憋出这么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
陈言都听得直摇头,这对线对得太没水平,就算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就在这时,刘素忽然看向旁边那几个大汉中的一人,叫道:“等等,我见过你!你好像是胜仙医馆的弟子!”
那汉子脸色微变,喝道:“你胡说什么!”
刘素瞬间想通了一切,花容泛愠,指着那人道:“原来又是你们搞的鬼!你们为了让我们医馆关业,故意陷害我们!”
那汉子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是什么医馆弟子!”
刘素怒道:“你否认也没用,我前几日见过你!我们刘氏医院与你们胜仙医馆无怨无仇,就因为咱们这风评好,病患不愿意去你们那,你们便找人多次来我们这捣乱,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外面围着的病患无不大愕,纷纷看着那汉子。
那汉子恼羞成怒,叫道:“你敢诬陷我!我砸了你们这破医馆!”说着抄起旁边一把椅子,便要朝她身上砸去。
刘素吓得一个哆嗦,差点要后退避让,但最终还是一咬牙,挺着胸没退:“你砸吧!公道自在人心,老天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那汉子狞笑道:“我现在就废了你,看老天如何为你主持公道!”
他抡圆了椅子,呼地一声,朝着刘素狠狠砸下!
旁边一道雄壮身影忽然欺近,半路一把抄住椅子。
刘素呼吸都停了,瞠然望着差一点就砸中她的椅子。
那汉子卯足了劲,硬是没能让椅子再往下半分。他不禁大怒,转头看向拦他的那人,喝道:“你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那人咧嘴,露出两排牙,笑容憨厚朴实。
然后一记膝顶,毫无预兆地顶在对方下腹处。
“啊!”
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中,汉子跪倒下去,松开抓着椅子的双手,捂住了小腹,慢动作一般软软侧倒在地,蜷得跟个虾米似的。
周围的同伴无不惊怒交加,那光头汉子更是震惊之极。他方才就看见这憨厚的壮汉,一直贴着墙边站着,似无插手的意思。他以为对方是个病患啥的,也没太在意,却不想竟突施偷袭!
“兄弟,你不是这医馆的人,何必蹚这趟浑水!”他怒叫道。
“是不是这医馆的人又如何,整个京城都归我管,我爱管就管哪!”那憨厚大汉还没说话,一个声音从通往后堂的门边来。
众人无不愕然看去,只见一人身若杨柳,无力地倚在门边,面似白纸,看不见半点血色。
“哪来的书生,竟敢出此狂言!”那光头汉子登时乐了,“归你管?你当京城是你家的?”
陈言失血不少,颇为虚弱,向张大彪招了招手。
张大彪连忙把手中的椅子安放在地,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将他扶了过来,慢慢坐下。
刘望和刘素惊魂未定地看着他,那几个来找事的汉子则惊疑不定地相互对了几眼,一时摸不清这看似没二两力气的年轻人什么来路。
陈言喘息方定,探手入怀,慢慢地摸出京兆尹的牌子,轻轻放在了桌上。
一时间,几个汉子全愣住了。
“你是……京兆尹?!”光头汉子吃惊地道。
“见着本官,还不下跪?”陈言慢条斯理地道。
“小人见过大……”光头汉子犹豫了一下,慢慢跪下去。
“晚了!彪子,此人对本官无礼,先杖责三十,回头叫人把他扔进牢里审一审。”陈言截断他的话。
光头汉子脸色大变,对方分明是故意整他来着!
“是,大人!”张大彪捋起袖子就走了过去。
“靠!真以为老子怕你不成!”光头汉子恼羞成怒,一声呼喝,“一起上!先废了这汉子,再收拾那厮!”
周围几条汉子立马围了上来,朝张大彪扑去。
陈言目光微动,露出少许讶色。
一般人见着京兆尹发火,尿都能吓出来,光头汉子这群人居然连跪他都要他发话才动作,而且此刻竟然还敢反抗,只怕来历不一般。
刘望和刘素面无血色,吓得赶紧后退几步。
光头汉子知道张大彪力大,和另一个同伴一左一右,扑到张大彪身上,一个抱他双臂,一个抱他双腿,将他死死箍住,让其他同伴下手。
张大彪身负两人,不慌不忙,猛地一转身,两人登时被甩得转起来,将医馆内的桌椅药瓶等扫翻了一地,对方冲过来的其他人也被扫倒三个,无不大惊。
光头汉子心中骇然,没法再抱紧他,脱手被甩了出去,重重摔翻在地。
好在他也学过武艺,落地时护住了头,贴地滚了两圈,没有受伤。
他翻身爬起身,正要再扑过去,突然一僵,张口结舌地看着前面。
却见张大彪仍稳稳站着,但几个同伴却全都蜷倒在地,不是捂腿就是捂腹,痛嚎不已,再爬不起来。
光头汉子脸都绿了,见张大彪转身朝自己走来,吓得仓皇后退,转身就朝医馆外跑去。
呼!
刚跑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破风声。
光头汉子下意识转头看去,差点没把魂儿给吓出来。
飞过来的,赫然是自己一个同伴!
百多斤的壮躯,竟被张大彪当成了暗器扔过来!
蓬!
光头汉子来不及躲闪,顿时被砸翻在地,痛叫不已。
陈言喝道:“来个人去给本官叫京兆卫来,全都给我押走!”
不多时,一队京兆卫将闹事众人押走,连那老妪的尸身也一并带走。
“多谢大人!”刘望赶紧拉着刘素过来道谢。
“没事,份内之事。”陈言疲惫地摆摆手,“你们自去忙你们的吧。”
刘望赶紧回身去招呼来看病的人,恢复看诊。
不过陈言已经留意到,这么一闹,其中有半数求医者已经悄悄离开,显然还是受了那光头汉子等人的话影响,猜疑起来,不敢再让刘望诊治。
“大人,您身子未复,先到后面休息一会儿吧,还得把给您熬的药喝了。”刘素扶住陈言,轻声说道。
陈言点点头,和她到了后面,又在榻上躺了下来。
“胜仙医馆的人,时常来这闹事么?”他缓了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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