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不禁张大了檀口,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这不是做梦?!
陈言冷哼道:“哼,你穿成这样到学堂,岂不是明着告诉他人,你是去打架的?本官上次便告诉过你,架,可以打,但要打得有章法,得让人觉得你是被迫的!如此一来,打完之后你才能占着理,就算闹到皇上面前也不怕,懂吗!你现在穿成这样,真要闹到皇上面前,她就算想袒护你都为难!”
菱公主这才明白他意思,慌忙道:“菱儿知道错了,现在就回去更换。”
陈言哼道:“哼,等你再回去更换完得多少功夫,吟霜!你带公主进去换一套你的衣衫,要温柔淑雅一些的。”
一旁侍立的吟霜忙道:“是,大人。”
菱公主有些不乐意:“啊?先生让我穿下人的衣衫?”
陈言脸一沉:“菱公主瞧不起我府中的下人是吧?”
菱公主吓一跳,慌忙道:“菱儿不敢。”
陈言喝道:“行了,赶紧的!”
等菱公主跟着吟霜进去后,陈言才转头对青鸢道:“青鸢姑娘,下官就不远送了。”
青鸢终于回过神来,心服口服地道:“大人的手段,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告辞。”一转身,上马去了。
陈言暗忖这才哪到哪,本官的手段真要让你尽知,只怕你这辈子甭干别的,光在那感叹就完了。
不多时,菱公主换了衣衫出来,陈言定睛一看,不禁眼前一亮。
吟霜特意为她挑了一套水绿色的淑女衫,穿在菱公主身上,而且还给后者重新梳了头发扎了发环,瞬间让菱公主变了个气质,从一个活泼跳脱的刁蛮公主,变成了个温柔娴雅的大家闺秀。
自他认识菱公主来,还从未见过她这般温柔的打扮,暗叫果然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女儿,这小丫头打扮起来,完全是个绝色美人胚!假以时日,等她长开了,料必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见陈言盯着自己猛瞧,菱公主不禁颊上微红,低下头道:“先生,是菱儿哪里不合适么?”
陈言若有所思地道:“公主也开始颇有形状了啊……”
菱公主一怔,抬头不解道:“先生说的是什么?”
陈言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道:“没什么,我一时口误,嘿……”
旁边吟霜也是微微脸红,抿嘴轻笑。
她不比菱公主这初萌人事的丫头,自然明白陈言说的“形状”是指哪里。
陈言瞪她一眼,这才道:“行了,上轿吧,本官送你去国学阁。”
国学阁不在官事房区,但同样是在皇宫墙外,与皇宫一墙之隔。
陈言还是头一回来这,到国学阁前门外一看,跟个园林似的,布置幽雅,门前一条足有千步远的青石板直道,两侧以石雕的书卷为衬饰,一共三十六尊书雕,每一尊都丈许宽高。
他粗瞄了一眼,这三十六尊书雕似乎还不只是简单装饰而已,每一尊上面密密麻麻地雕满了字。
“先生还没来过国学阁吧?这些书雕,上面是大周各方名家大儒的名作。能被雕到这里,乃是无上荣誉。”菱公主见陈言留意这些,解释道。
“原来如此,看来大周名家不少,竟然能雕满三十六尊这么多。”陈言随口说道。
“这倒不是,这三十六尊之中,只有二十七尊已然雕上的文字,还有九尊是空的,若有新的名家之作,经礼部审核,再呈报皇上之后,若得准允,再雕将上去。”菱公主继续解释道。
说话间,他们已走过那条青石板长径大半,将到国学阁门口时,只见一人正拿着抹布,站在一把椅子上,小心地擦抹着第二十八尊书雕。
在他旁边,几名身着儒服之人侍立,端着装满水的木盆,为他更换擦拭的抹布。
“咦?那一尊上面什么时候也刻上字啦?”菱公主望见,奇道。
“啧啧,真是浪费,这么大一片,就刻两行?”陈言望了一眼,啧啧地道。
二人离那群人只有两丈许距离,声音不小,那些儒士陡听得这几句,无不怒而转头。
“竖子不可语!”
正擦拭的那人长须垂胸,模样清雅,转头冷哼道。
不过刚说完他就愣了一下,盯着菱公主猛瞧。
其实不只是他,其余众人看见菱公主时,也愣住了。
“这,这莫非是菱公主?”其中一人下意识道。
“不对吧?菱公主多刁蛮的人,怎可能是这打扮?”另一人疑惑道。
“可这长得也太像了吧?莫非是同胞姐妹?”
“胡说,菱公主哪有什么同胞姐妹!”
……
陈言听着众人议论,不禁暗感好笑。
不过也不怪他们,估摸着全京城的人,也没见过菱公主现在这般的打扮。不过菱公主看来上次打架打得有点轰动,搞得好像国学阁没人不认识她了一样。
“咦?那个好像是国学阁的阁老左仆射大人!”菱公主忽然指着站椅子上擦拭的那人道。
“左仆射?”陈言呆了一呆,猛地记了起来。
唐韵提过,国学阁负责之人乃是博士仆射左贤章,说起来跟他这个太学博士相比,应该是他在这地方的上司。
想到这,陈言吩咐了驾车的张大彪一声,勒转马头,马车朝那些人而去。
好歹跟左仆射打个招呼,回头唐韵问起来,他也可说自己来过国学阁了。
到了近前,陈言钻出马车,站在车辕上道:“这位可是左仆射大人?”
众人这才把目光从菱公主身上移回来,看向他,顿时无不色变。
其中一人愤怒地道:“你等怎敢坐马车和轿子来此!”
陈言想过对方各种可能的回复,唯独没想过对方会有这么一句,错愕道:“这话何意?难不成此地只能骑马来?”
站在椅子上的左贤章挟怒道:“这一条‘步学明径’,任何人至此均只能徒步踏上。尔等这般轻率,可见向学之心何其薄弱!还不速速离开!”
陈言一呆,转头看向菱公主:“有这规矩?”
菱公主不敢看他,垂下眸子:“菱儿也不知道啊。”
陈言哭笑不得,这妞是来过这的,不可能不知道,但却没有提醒他,摆明了因为不想守这规矩。
一个儒士厌恶地喝叫道:“还在那装模作样,快走快走!莫要辱了国学阁这斯文之地!”
陈言正要说话,突然一愣:“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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