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来你是真没搞清楚状况啊?”
丁辰说罢,便也学着对方的样子,缓缓抬起双臂,掌心向上,犹如托着一块磐石。
“嗡!”
下一刹,一团灵光,跃然掌上,大有一副风云变幻,龙虎逞威的姿态!
“我猜,你方才也是想用这种方法,调集这片小天地中的灵能,以形成杀招,对吧?”
丁辰此时,缓慢的动作,淡定的语气,落入那天火老祖的眼底,却如晴天霹雳!
伴随着面部肌肉的颤抖,天火老祖那长及胸腹的大白胡子,也在随之抖动:“你、你怎会掌握这一方天地运转的法则?!”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天火老祖颇为失态的咋呼起来,再无半点仙风道骨之感。
突然,他眼眸一亮:“我知道了,这是‘幻象’,亦或是本座自身的‘心障’!”
“本座等了茫茫三百年,如今,我这一缕残魂将灭,这一方福地洞天,也终将凋零。”
“而我却迟迟等不来血脉相连的后辈……”
“这种无能为力的不甘,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本座的内心。”
“心障幻象,便就此而生!”
自言自语到现在,天火老祖像是恍惚间抓住了真理。
他那份盖世强者的气度,又回来了:“哼,管你是‘外敌幻象’还是‘内魔心障’……”
“且看本座,一力破之!!”
说罢,他高高举起双拳,猛然砸落。
那一双铁拳砸向的目标,竟是自己的脑门儿!
天火老祖要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法,打醒自己,走出心障。
“嘭!!”
一声闷响过后。
拈沙成人的天火老祖的脑袋上,悄然淌下两道褐黄色的“沙流”。
这“沙流”,于他而言,就是“鲜血”。
在他想来,自己如此的重击之下,一切虚妄,都注定要破灭!
正当他洋洋自得之时。
几步开外的少年,突然开口:“啧啧,怪疼的吧?你这又是何必呢?”
这道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天火老祖刚刚浮上面庞的傲色,陡然凝固!
“你你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天火老祖惊疑不定的问。
丁辰则是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
随后,这少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之状:“哦,我懂了!”
“你方才那一拳,其实是想把自己的脑子打坏掉。”
“只要你变成个勺子、傻子,自然就能当我不存在了,对吧?”
“你还真是够拼的!”
“¥&……”
天火老祖气的想骂人!
什么叫我“想把自己的脑子打坏掉”?
本座堂堂天门境巅峰,曾被无数强者,争相敬拜的存在,在你眼里,就真能干出这等掩耳盗铃的蠢事?!
太特么侮辱人了啊!!
这时,丁辰又开口了:“行了老小子,你也别白费功夫了。”
“在你祭出‘血色弯刀’之前,这一方福地洞天的【阵法灵脉】,就已被我掌控了七成。”
“而现在,作为打开庙湖福地最后一扇‘门’的‘钥匙’的【沙海狂蛟】都已伏诛。”
“其灵魄为我所用后,整片天地的掌控权,我已独占其九!”
“仅凭你那区区一成的掌控力,自然无法再如以往那般,随心所欲的祭出杀招了!”
听罢丁辰所言,天火老祖还不信邪。
他鼓足了气力,凝神再试。
结果,他与庙湖福地万物生灵的关联,依旧是无比的生涩模糊。
原本如臂指使的守护兽们,如今也都像是被人蒙住了眼睛、塞上了耳朵、捂住了鼻子,根本不理会他这位“主人”的召唤……
天火老祖不死心的尝试了很多次。
可得到的,却都是相同的结果。
他终于得以确信——
自己这位【庙湖福地】的缔造者,已经被眼前的少年,架空成了一具傀儡。
这下,天火老祖是真的被打击到了!
原来此前的种种,既不是“幻象”,也不是“心障”;
而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完败!
一时间,天火老祖素来骄矜的心气儿,都像是被打蔫儿了一般,重重的叹了口气。
转而目光复杂的盯着面前的少年,喃喃道:“你能以‘玄海境三层’的修为进入此地,必定是动用了某种玄奥高绝的秘法,封印了真实修为吧?”
“进来之后,你又不动声色的关停、改造了大量的【玄阵灵脉】……”
“就连被本座视为庙湖福地‘最强屏障’的【沙海狂蛟】,都已败于你手。”
“可见不论是玄修境界,还是阵法修为,你都远在本座之上!”
“现在,请允许我收回此前的无礼。”
“或许……我该称您一声前辈?”
天火老祖之所以会有这等前倨后恭的表现,是因为此时的他,已然意识到了丁辰的强大。
尽管如今“拈沙成人”的天火老祖,只是一缕残魂。
可他所创造出的这一方“福地洞天”,却是在全盛时期,倾力打造的!
换而言之,眼前这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不声不响的就破解了他巅峰时期的至高杰作!
在天火老祖看来,身怀此等实力的存在,绝对是已迈入“真悟境”的大能。
再一联想到此前,丁辰一口一个“老小儿”的称呼,天火老祖越发觉得对方不简单。
可笑他此前,居然还在对方面前,表现的无比倨傲。
活脱脱一副“上山的人也敢嘲笑下山的神”的既视感……
“不必多礼。”
丁辰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早就说过,你缔造的这一方‘福地洞天’,让我从中获得了好处。”
“既然如此,我便愿意承你的情。”
“为此,你可以向我提些要求,只要不太过分,我都会尽量满足!”
事实上,重生一遭的丁辰,并也不在乎天火老祖是否尊自己为“前辈”。
如果真要在辈分上较个真儿的话……
丁辰当年,威震万域的时候,天火老祖爷爷的爷爷恐怕都还没出生呢!
他不在乎,有求于他的天火老祖,却不敢真的托大。
只见他颇为恭敬的道:“其实,晚辈这稀里糊涂的一生,朋友不多,敌人不少。”
“打打杀杀、生生死死的状况,经历过许多,但我不会去怨恨谁。”
“唯有一人,我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他便是当年在背后捅我刀子,害我家破人亡,宗门败落的孽徒:杨扬!”
随后,这老者深吸了一口气,稍事平复激动的心境。
即便已时隔多年,但每每提及杨扬这狠毒的白眼狼时,天火老祖依旧会怒意难平。
“前辈,我现在便将这一方天地内,所有的生灵之力,包括我这一缕残魂,悉数奉上!”
“残魂之中,有我从生到死,所有的记忆。”
“关于孽徒杨扬残害我的种种,也在其中。”
说到这,天火老祖的脸上,满是凄哀之色:“我在这一方小天地中,不人不鬼的苟延残喘了三百年,着实是累了,乏了……”
“我愿就此长眠。”
“若能得前辈垂怜,有朝一日,大仇得报,老小儿当能含笑九泉,为您日日颂功,夜夜祈福,世世敬拜!”
说罢,他那拈沙成影的身躯,“唰”的一声散落。
天空中,却有一段段白色的柔光,飘飘落落到丁辰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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