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见陛下!”从内承运库那边视察回来,还没有容朱由校歇歇,一群在乾清宫外恭候多时的官员,见到天子圣驾纷纷行礼。qianxiao“都免礼吧。”从撵轿走下来,朱由校看着眼前这帮大臣,嘴角露出淡淡笑意,紧密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才,也称得上人才济济了。做大明的皇帝不易啊。不仅要做到事事关心,时刻想着江山社稷,还要懂得恩威并施,不管是哪一类群体都要兼顾到,哪怕是内廷的太监宦官,即便子孙根被割掉了,是天子家奴,可他们也是人,想叫马儿跑,就要勤喂草。所以单单有威不行,要时不时的会降恩,多了或少了都不行,要表明一个态度,谁尽忠职守,谁任劳任怨,付出必有回报。就像这次去内承运库视察,除了了解内帑收支实况,朱由校还特意赏了一批太监宦官。上位者不一定要事事亲力亲为,要懂得让手下人为自己卖命,将差事办好落实,所以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诸如一些无伤大雅的事千万别在意,该给他们兜底就要兜底,要叫手下人看到希望,时不时尝到甜头,名利,权势,地位,关怀……都要有针对性的给予,不然谁给你卖命?一些事情办砸了,被人指摘非议了,不管是为了什么,只顾爱惜自己的羽毛,就把手下人埋了,时间久了,谁还敢给你卖命?不会画大饼,就不是合格的上位者。不会搞激励,就不是合格的上位者。当然涉及到原则性问题时,该表达不满就要表达,该要发脾气就要表明,不然恩给的多了,畏就没了。界限必须清晰。底线必须明了。不是说你能力本就有多强,而是谁给你提供了舞台,让你能尽情施展出来,忠诚和敬畏没了,那么属于你的一切,也必将跟着消散。“宣少府诸臣觐见~”在东暖阁外候着的那帮大臣,并没有跟随天子一同进去,而是棱角分明的站成三队,恭候天子的传召。随着乾清宫太监刘若愚传达口谕,孙国桢、余应桂、邵捷春、卢观象等少府官员,依次走进东暖阁内,而殿外候着的一批宦官,则搬着一摞摞案牍卷宗跟进,一切显得那样井然有序。“少府办的差事,朕很满意。”众人刚走进殿内,坐在宝座上的朱由校,端着茶盏大口喝着,喝完,看向孙国桢他们说道:“直辖皇庄春耕,北直隶聚拢流民,诸府县级皇庄分权,增补属官典吏…这些奏疏朕都看了,也不枉朕从内帑拨一笔笔银子。不过有几件事情,少府要跟进好,要重视起来,其一诸业设工坊,其二河海体系整顿协办,其三明确职官体系,其四少府设考遴选,其五皇店重开,其六……”朱由校一项项的言明,孙国桢他们一项项的记着,只是众人的表情却不一,毕竟有不少事情,真要叫外朝有司知晓,恐引起的争议和指摘也不少。少府的存在,一方面将内廷部分职权接管,限制了太监群体的部分权力,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内廷有司也在监管少府,两者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间做事都有顾虑,不能为所欲为。 只是同样来说,少府的存在,对于外朝有司来讲,无疑是一个小朝廷啊,只不过其围绕的是天子,是内廷。“陛下,明确少府职官一事,还有少府设考遴选一事,真要进行的话,唯恐有司会指摘和争议啊。”朱由校话音刚落,孙国桢便上前作揖道:“毕竟少府先前是有,可……”“谁想指摘,谁想争议,叫他们直接来找朕,你们无需理会。”朱由校直接摆手打断道:“少府所设大小职官一应俸禄,皆由内帑直拨,无需吏户有司分拨,朕想做什么,那是朕的事。从朕御极以来,唯独就宫廷的事最难办,朕不想隔三差五,就去清理一批硕鼠蛀虫。你们进少府的时日也不短了,就说北直隶所辖,有多少事情需要做?让内廷的太监宦官经手,能把差事办好吗?他们懂屯田吗?懂聚民吗?懂水利吗?懂经营吗?皇产是要确保内帑,但也要兼顾到地方,过去怎样朕不管,但现在,少府就要把这些职责抓起来。”孙国桢、余应桂、邵捷春、卢观象这帮少府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没再多说其他。虽说从他们进少府以来,就遇到不少指摘或非议吧,但他们过去做的事情,无不是切实为地方,为底层考虑的。不说别的,就提辽民安置一事。从萨尔浒之战惨败后,就有大批辽民逃进关内,地方有司是相互推诿,中枢有司则视而不见,可是这些人却真实存在,流窜在北直隶各地,没有任何保障可言,死了,就他娘的死了。从少府设立起来后,逐步将皇庄接管过来,伴随着就是将他们安置进皇庄,或许名下没有土地,但至少饿不死了,且进了皇庄以后,可以租借土地种植,按统一的农税缴纳,剩下的都是个人的,这部分粮食所得,除了留足全家口粮外,剩下想卖的,少府也会统一进行收购。上述有太多细节需要推敲,需要厘清,朱由校纯粹是动动嘴,而孙国桢、余应桂、邵捷春、卢观象他们却是跑断腿。这人一旦忙起来,做的事情还是对的,即便外界的非议或指摘声很大,多数都没时间和精力去理会。“还有几件事,少府也要重视。”朱由校表情严肃起来,看向孙国桢他们,“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从何处去召集,在北直隶所辖诸皇庄,必须要将皇庄学舍开起来,人,你们负责找,银,朕负责拨,今年底必须落实到位。此外就是在京郊皇庄的诸学院,必须找到一批精通本业的人才,学子够不够另说,先把框架给朕搭起来,需要多少银子,向御前呈递就行。”这要跟进和落实的事儿,未免也太多了吧。孙国桢、余应桂、邵捷春、卢观象他们,听完天子所讲之言,别看表面没有变化,可心底却有些苦不堪言。自进了少府以来,他们很少能睡囫囵觉,各种事情成堆出现,什么事都是千头万绪,需要他们商讨,需要他们协调,需要他们统筹。当然对于这些情况,朱由校是清楚的。他就是要逼着少府的职官去忙,去做,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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