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蒙斯年如重获至宝般,将青女搂在怀中温存许久,忽而青女轻轻推开他的怀抱,问道,“斯年,你实话告诉我,阿洵和吴幽,他们在哪儿”
“那个叫吴幽的家丁,已经被人救走了。阿洵,她病了。”蒙斯年似有难言之隐。
在青女的一番劝说下,蒙斯年带她去了城郊十里外的一处废弃庄园。
庄园底下,是隐藏的地牢,延伸到黑暗的尽头。
数百只铁笼子里关着的,有的是人,或萎靡不振,或癫狂嘶吼,还有少部分,是狰狞可怖的“焦尸”。
阿洵就在其中,因为关进来的时间还不算长,外表并无异样,只是,她,已失去了人的意识,如走兽一般。
炼狱般的地牢中,青女用手捂住嘴巴,眼前的情景,令她反胃,悲愤。
将阿洵接回蒙府,青女想帮她医治。可是,她并不懂医术,也没有法力。
“没用的,他们体内正在慢慢被魔蛊侵蚀,同化。而且,他们都是失败了的试验品。”
“他一定有办法的。”青女想到了吴幽。
晚上,青女一人在寝屋内,正在思索该去哪儿找吴幽,小灰鼠及时雨般地来送信了。
翌日清晨,吴幽又回到了蒙府,不顾棠离的劝阻。
阿洵的状况虽不乐观,但也不算最糟糕,至少她不是“焦尸”。
吴幽先用药,让她镇定安睡。
给她把脉,她的脉息似有若无,像中了蛊毒,体内似有蛊虫在游走,但这蛊虫却探不到实体,而是一缕十分霸道的魔煞之气。
吴幽在飞升前医术高明,可这并不是凡间的疑难杂症,他未曾见过,无从下手。
神农尝百草方知药理,他现在只能以身试毒。
青女拦也拦不住,只好问蒙斯年要来了一颗魔蛊丹。
吴幽见过那些发狂的“焦尸”,多少有些担心自己也会失控,为稳妥起见,只得将自己锁在了房内。
他服下魔蛊丹,片刻,体内如有地狱之火在灼烧心脉,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出现了很多恶鬼,逼他暴走!
脑海中不断闪现过往的不快,原本对吴幽来说都是些不足为道的小事,一瞬间皆被无限放大!委屈,不满,愤恨!
一个声音在朝他怒吼,“杀了他们,把他们统统杀光!”
不对,这个,是他自己的声音!这魔蛊丹,会激发人的恶念,生出心魔!
吴幽稍稍恢复了些清醒神识,他运转灵力与游走体内的魔气对抗,两股力量如冰火厮杀,他快要支撑不住。
“杀,杀!”吴幽双目通红,他化灵力为剑气,在屋子里一顿乱砍,将自己也误伤了几道血口。
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忽然抱住吴幽的双臂,“吴幽!快停下。”
吴幽仍然失控,好闻的香气传来,令他恍惚间身体凝滞。
眼前浮现隋暮寒俊美的脸庞,与之四目相对,鼻间都是对方的气息。他瞬时将一颗丹药喂进吴幽的嘴里。
“王爷”吴幽觉得自己在做梦,开头是恶梦,现在倒有点像美梦,隋暮寒的出现令他不知所措。
“这丹药,可以解毒。别再自不量力了。”隋暮寒将一只玉瓶放在桌上。
“多谢王爷,我…”他又救了自己一次,吴幽既感激又惶恐,这恩,该如何才报得完
“此药的来历,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棠离。”隋暮寒只是冰冷地警告。
吴幽的汤药让阿洵一直昏睡着,喂她服下解药后,过了半天,她忽然剧烈地咳嗽,嘴中冒出缕缕黑气,而后干呕不止,猛然吐出几大口腥臭黑血,稠如淤泥。
阿洵终于清醒过来,恢复了意识。
蒙斯年放过了阿洵,这无疑会令他陷入危机之中。阿洵同吴幽返回客栈,与蓁儿重逢。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阿洵和蓁儿双双跪地,拜谢吴幽。
“使不得!快起来,快起来,这我可万万当不起。”吴幽赶紧去扶起二人。
可她二人继续跪着,阿洵恳切拜道,“公子,求求你,也救救蓁儿吧。”
蓁儿一直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只因她被毁了容貌,脸上布满疤痕,煞为慎人。
孰能想到,这位苦命女子,原是城中另一大户,秦府的嫡长女!
可怜她母亲早逝,一年前,父亲也意外病逝。蓁儿觉得事出蹊跷,本想调查父亲的死因真相,没想却被继母谋害,将她的脸划烂,抛下悬崖,幸被阿洵所救。而秦府对外宣称秦家大小姐病逝。
原来阿洵偷摘释檀芙蕖,就是为了医治蓁儿的脸!
吴幽用苏木、透骨草、血藤,水煎取汁,又将青女送来的芙蕖花瓣研为细末,混合调匀成药膏,里面还注入了些许灵力,外敷在蓁儿的面部,再用纱布小心包扎好。
他交代阿洵每日为蓁儿换药一次,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不料,吴幽回去客栈不过两日,青女带着身负重伤的蒙斯年,仓惶前来!
他二人在蒙府先是被几名黑衣人刺杀,被蒙斯年全部拿下,本想留活口问出幕后指使,刺客却当即服毒自尽。
而后,被几个武功高强的鬼面人袭击,蒙斯年不敌,眼下,只能逃来吴幽这里避难。
不过,蒙斯年,真正要找的,另有其人。
吴幽给蒙斯年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找了一间客房让他二人暂且安顿下来。
翌日,棠离来找蒙斯年,“有人要见你。”
蒙斯年随棠离来到上层一处厢房,入内便见隋暮寒坐于桌案前,蒙斯年似乎并不讶异,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参见穆王殿下。”蒙斯年行礼道。
“看来,本王的行踪,你了如指掌。”
“不敢,王爷此次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先别急着谢我,你知道,我在找什么。”隋暮寒冷冷地道。
“王爷此次来荠州,是受人之托,追查荠州刺史贪污案吧。一年前,荠州刺史畏罪自杀,此案草草了结。隋景楷私自侵吞上缴朝廷的桐油的证据,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我可以保证隋景楷动不了你。不过,我要的证据可不止这些。隋景楷不是傻子,他私吞那么多不值钱的桐油做什么你还有必要帮他隐瞒吗你以为,到如此地步,你手上保留的筹码,隋景楷还会在意”隋暮寒拨弄着手中的杯盏,漫不经心地道。
闻言,蒙斯年心中一凛,坊间传闻十七王爷丑陋愚钝,今日一见,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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