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马车在固州王府门前停下。
当隋景栩看到平安归来的隋暮寒,他的脸都惊绿了。
为防夜长梦多,自出了杜衡山,送亲队伍并未在固州多作停留。
眼下,棠离与贺鲁,已护送隋静瑶出了固州城,在往凉州的路上。
隋暮寒和吴幽,在隋景栩的王府里稍作休整。吴幽要来了许多药材食材,二人驾着金銮马车,马不停蹄地赶往汇合。
一路上,吴幽做了不少精美可口的药膳,兑现了他承诺的,十个药方…
某人既惊讶又心满意足地吃得津津有味。隋暮寒的内力,经过吴幽的悉心调理,亦有了质的飞跃。
三日后,凉州驿站,两队人马终于汇合。
安魂汤药效一过,隋静瑶苏醒过来,睁眼便看见了珍珠。她想起自己在营帐内突然被击昏的事,且不见她钦点的送嫁使臣隋暮寒,也找不到吴幽,心知不妙。
之后,珍珠架不住被隋静瑶逼问,又怕泄露秘密被棠离“一刀剁碎”,只得悄悄找到棠离求救。
棠离将事情经过告诉了隋静瑶,请求隋静瑶对假公主身份一事保密,隋静瑶自是明白人,爽快答应。
隋静瑶再见到吴幽,喜极而泣。
她既感激又自责,若是吴幽出事,她会愧疚一辈子。
“公主,您的嫁衣…我洗过了,还好,没破。果然是皇室御用,料子是真的好,哈,哈”看着她泪眼婆娑,吴幽最怕女子哭,他想让隋静瑶开心点,玩笑道。
他双手捧着完好无损的华丽红裙,递给隋静瑶。
“看来,我得准备一份更大的谢礼了!”隋静瑶破涕为笑。
看着笑靥如花的隋静瑶,吴幽心中纠结万分。他,该不该告诉她,此去戎卢,凶多吉少。
他不忍心,看着隋静瑶,一步步走入残酷的陷阱。
送亲队伍又走上一日,就要入凉州城了。
到守城边关附近,一队兵马威武雄壮,挺立于风沙中,恭候多时。满脸风霜的隋景肃带兵前来迎接。
久经沙场的他穿着乌铜色的铠甲,皮肤黝黑,眼神坚毅,透着英勇的豪迈气概。
“六哥,别来无恙。”隋暮寒谦虚揖礼。
“臭小子,也不知道常来看看我!”隋景肃爽朗笑道,张开孔武有力的双臂,与隋暮寒拥抱。
这两兄弟,倒是颇为融洽,一见面,就如此亲切。
隋景肃身后,站着一名俊朗帅气的副将,户部司徒苏言哲的次子,苏楚修。
他有些出神地望着送嫁的金銮马车,眼中有几分忧郁。
隋景肃一心保家卫国,十分勤俭。他在自己破旧寒碜的府上,热情招待送亲队伍。
隋静瑶从金銮马车下来后,看见苏楚修,娇美的脸上露出转瞬即逝的痛苦神色。
深夜,隋静瑶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比起之前的状态,她今日更显忧伤。
她拎着一壶清酒,登上阁楼,望月独饮。
“醉酒伤身…”耳后传来故人的声音,是苏楚修。
“不用你管!”隋静瑶似在赌气,喝得更急。
苏楚修握住她拿酒壶的纤纤玉腕,“瑶儿,对不起…”
“呵,呵事到如今,说这个有何用!”隋静瑶气愤地将他的手甩开。
酒壶自她手中掉落,摔成一地碎片,犹如她支离破碎的真心。
“当我得知你要去戎卢国和亲,我恨不得立刻回去,带你远走高飞。可是,我身负守城的重任,如今局势严峻,剑拔弩张,若是边关失守,我将愧对这凉州城的百姓,苍吾国的子民!”
在家国大义与儿女情长之间,难以取舍,苏楚修心如刀绞,他只能牺牲小我,选择前者。
“只怪我痴心错付!原来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隋静瑶哭着说道。
苍吾国的所有公主,除她之外,都早已嫁作人妇,儿女承欢膝下。
年少时,也有许多王孙贵族想求娶隋静瑶,皆被她拒之门外。至后来年岁渐长,仍未出阁的她,成为了皇族笑柄。
并不是她嫁不出去,而是她早已对苏楚修,芳心暗许,非他不可。
而苏楚修一心想要实现理想抱负,他志在平定外敌,安定边关。
他曾向隋静瑶起誓,待他建功立业之时,就是她风光大嫁之日。
只可惜,这一天,遥遥无期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隋静瑶抹去眼角的泪水,转身要走。
“瑶儿!…”苏楚修想要伸手拉住她,可是终究放弃了。
理智告诉他,作为一名苍吾国的将士,绝不可逾越那条界线。
吴幽就睡在阁楼的第二层,他被楼上酒壶摔碎的声音惊醒,连忙起身,出去查看。
他走上阁楼顶层,与打算下楼的隋静瑶,还有苏楚修,撞个正着!
隋静瑶眼睛湿润通红,狼狈的模样被吴幽瞧见,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到一边。
“公主,你怎么了”吴幽关心地问道。
“你都听到了什么!”苏楚修脸色一变,若是吴幽把不该知道的张扬出去,为保住公主的名节,他只能杀人灭口。
“公主,你不想去和亲对吧唉,若是有人能帮忙该多好。”吴幽这神经大条的,压根没往男女之事方面想。
“你什么意思!”苏楚修试探道。
“其实,我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吴幽纠结地说道。
他索性将风生兽的事情告诉二人,还有戎卢国国主可能会加害隋静瑶的担忧,也一并说了出来,吴幽心中终于舒坦了。
隋静瑶听完,却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这样岂不更好,与其在异国他乡绝望地过一辈子,不如死了,倒也解脱了!”
“望公主三思,草民万万不敢欺瞒您!”吴幽有些气恼,他气隋静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你说的是真的!”苏楚修从震惊中恢复镇定。饱读诗书兵法、从不信怪力乱神的他,觉得不可思议。
“比珍珠还真!我岂敢拿公主的性命信口开河!”吴幽一脸严肃地郑重道。
苏楚修看着生无可恋的隋静瑶,从前那个烂漫洒脱的她,竟被残忍的命运不公地折磨至此!
若他再袖手旁观,怎对得起她多年默默付出的深情厚意。
“公主不能去戎卢国!我要带她走!”苏楚修毅然决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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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小剧场~~~
深夜,珍珠熟睡微鼾,忽地一阵冷风刮开木窗
阿嚏!珍珠猛然打了一个喷嚏,惊醒。
阿娘说,打喷嚏,是有人在牵挂。
珍珠坐起,揉了揉鼻子(心中隐隐惴悸):别瞎想!大半夜的,谁不在睡觉啊。
这凉州,可真冷额。珍珠迷迷瞪瞪,又给自己加了床被褥,倒头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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