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幽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始乱终弃,背弃他二人的誓言!

    隋暮寒首先想到的主谋就是华玦!

    他怒气凶腾地质问道,“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虽不了解具体经过,但从吴幽表妹上奏帝尊的书信来看,她应是给吴幽喝下了,碧落泉水。”

    “你若现在赶去人界,应还来得及阻止他二人成亲。但你要有心理准备,他与你,怕是再见,也是不识!”

    “是否要赌上不可预知的所有后果越狱,一旦出了休毋渊,可就没有回头路!”

    迎接隋暮寒的很可能是最坏的结果,断送自己的大好仙途,到头来,人也没留住,他这么做确不值当。

    但知己变陌路的痛楚,卿圣云深有体会,以他对隋暮寒的了解,待那人日后或已儿孙满堂,隋暮寒才从牢狱释放得知,对隋暮寒来说,无疑是,更残忍的打击!

    隋暮寒深邃的瞳中,似浸染浓重血雾,他愤恨急燎地咬牙道,“若非吴幽的安危受制于擎天琉晶,我岂能甘愿沦为阶下囚?!!”

    说罢,他周身浩荡灵力震击而出,铐住脚腕的两条诛仙索,刹时爆裂粉碎。

    越狱是毫无疑问的,此刻,隋暮寒在心中思索,这第一件事,是出其不意擒住华玦,逼他交出晶石!

    之后,再去人界也不迟。若非华玦与其有碍事的“血亲之绊”,他会无所顾忌地,势必铲除恶障!

    就算吴幽已经成了亲,甚至与他人有了夫妻之实,他亦不在乎,只要吴幽安好地活着,这个人,他要定了!!!

    哪怕吴幽忘记一切,从头再来又何妨,他会投入千百倍的深情,让吴幽重新与之相爱!

    但击败华玦他并无十足把握,倒是眼下,有一个现成的“筹码”!

    卿圣云与华玦关系匪浅,既然华玦能以吴幽的安危威胁他,他怎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卿圣云的法力与他不相上下,此刻突袭,胜算机率很大!

    隋暮寒掌中灵力悄然凝聚,他不动声色地走近,“当务之急,先赶赴人界,再做打算吧。多谢左尊使。今日之恩,他日必涌泉相报!”

    卿圣云看着隋暮寒,略一挑眉轻笑,这人,明明散发出隐隐的杀意,却嘴上道着谢?。。。

    他也明了隋暮寒的身不由己,旋即从云袖中取出一只锦囊,递给隋暮寒,“这里面装的是琥珀松泪,以其包裹护心,即可摆脱擎天琉晶母石的召唤!”

    “你需尽快完成救护,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干扰华玦,不会让他使用擎天琉晶。”

    天宫,华玦帝君的仙府庭院中,生长着三界唯一的一株琥珀香松。

    松脂凝如泪珠结于树干,被包裹其中的任何物体,将与外界彻底隔绝,纵使法力再高也奈何不得。

    卿圣云的善意,千钧一发之际,险些被隋暮寒弄巧成拙!他击之欲出的掌力骤然滞止,他的右臂筋骨为之一顿,反噬之力侵入!

    他对这点内伤无觉置之,只惊疑问道,“此物,当真有奇效?!左尊使此番鼎力相助,无谓帝尊责难?”

    隋暮寒存有疑虑,这琥珀松泪,听着确能解燃眉之困,但会不会损害吴幽的身体?卿圣云,又到底是何居心?!

    卿圣云淡然一笑,这小子,虽是被他“含辛茹苦”地抚养带大,却还是,“养不熟”地信不过自己!。。。

    也怪他从前样貌幻化得冷酷凶厉了些,且需权衡兼顾方方面面,实不宜与皇子过于和善亲近

    “我只是不希望,从前的遗憾,在后辈身上重演。”

    卿圣云将锦囊稍稍一抛,任隋暮寒接或者不接,不等他拒绝或谢纳,举着火炬转身便朝洞口走去,“再不去,赶不上婚宴,弥月宴兴许来得及。”

    隋暮寒一把接过锦囊,面上的神情,冷厉得仿似结了冰霜,倒是比从前的卿圣云,还要难看几分

    他迅速离开休毋渊后,心向一人,奔赴人间!

    冬去春来,百草复苏。

    郎虽情淡,妾却意浓,哪怕心如顽石,也会被感化动容。

    忘却前尘的吴幽,与叶愫舒相处得更为融洽自在,但他始终无法对叶愫舒有爱人间的亲昵,他自知对于表妹,是亲情,而非爱情。

    三月末旬,细雨绵绵。

    临近清明,叶愫舒准备好了香烛纸钱、素酒果品,与吴幽一同出了趟门,去城外坟山拜祭双亲。

    叶愫舒跪在吴幽母亲坟前,泣不成声,对她的姨母诉说着这些年来的不易,感念姨父姨母在天之灵佑护,如今苦尽甘来,吴幽终于苏醒。

    吴幽跪在她身旁,亦是神伤悲切,可他太过愚钝,只能用简单的只言片语,笨拙地宽慰着她。

    看着她哀恸地哭成泪人,未对他说出的苦,在最疼爱她的姨母面前,终倾诉而出。

    她一人艰难地支撑着这个家,不离弃地守着他这个“活死人”,吴幽心中感慨万千,怜惜心疼,更多的是愧疚与责任。

    如今父亲的守孝期已满,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所担当,应该遵从母亲遗愿照顾好表妹,给她幸福。

    临走前,二人在双亲坟前叩首,告达婚讯,拜慰先灵。

    春末,繁花如锦,满袖盈香。

    风和日暖,叶愫舒一大清早便忙活开来,抱着衣物被褥到庭院中晾晒。

    吴幽经过庭院,忙过去帮忙,一把接过叶愫舒怀中鼓鼓囊囊的大捧细软,与她一起将它们晒满整座小院。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院中晾绳上铺开的几床朱红龙凤喜被上,金绣繁丽的两套正红喜服上。

    一大片鲜艳的红色,映入吴幽眼帘。

    微风轻吹起绸纱红衣,拂过他的脸庞,这是母亲在最后的时日里,身体虚弱却仍然亲力亲为,为他二人细致准备的大婚之物。

    后天,他就要与表妹,正式结为夫妻。明明是“天作之合”的“良缘”,吴幽却偶如失魂般怅然,仿似心底遗落了万分重要之人,忘却了万分重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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