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深夜,墨色如倾,幽州陷入了寂静,只有呜咽一般的瑟瑟风声。
灯火依旧熄灭,唯剩一抹苍白的月色照着大地,顷刻间,乌云遮天蔽月,将那点微弱的月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天地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沉沉黑暗里,谢云嵩和白知愿所住的客栈中,陡然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身影在几间房之间来回确认,便朝着其中的一间房偷摸潜入。
客栈悄无声息,所有人都已进入了梦乡。
黑暗中的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果然被谢云嵩料中了,危机悄然来临。
白知愿在黑暗中摸到了自己的剑,但奇怪的是,她静候了片刻,竟没有听到刺客闯入的声音,反而像是去了隔壁房间。
白知愿思忖片刻,很快反应过来,他们的目标不是她,而是直奔谢云嵩。
白知愿静静听了片刻,来人不少,许是知道谢云嵩的本领,果然派出的人都是武艺高强的人。
隔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白知愿心中一紧,虽然明知道谢云嵩已经有所防范,还是忍不住担心。
白知愿缓缓拔出剑,虽然谢云嵩已经告诉她若是有什么动静不要轻举妄动,但她此刻还是想去隔壁一探究竟。此时,突然响起了兵器相击的声响,空气中传来了浓重的血腥味。
白知愿不再犹豫,打开房门冲了出去,边跑边喊道:“有刺客,救命啊!”
不到一刻钟,客栈里的人听到声音醒了过来。等白知愿踢开谢云嵩的房门,看到的就是满地的尸体,还有几人正与谢云嵩和天临缠斗在一起。
这些刺客个个身手不凡,白知愿来不及多想,持剑冲了上去。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手握长剑,剑光如水,一时间只听得剑锋相击的声音。她面目沉静,一招一式都透露着狠厉。
打斗声惊动了客栈的其他人,很快有人报了官,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幽州守备军赶来了,那些人见状,马上丢掉兵器,迅速脱身。
可谢云嵩又怎会如他们愿,长剑一出,迅速抓住了带头之人,正想将人送到守备军手里,那日突然咬紧牙关,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缓缓倒下,没了声息。
白知愿正惊讶于这些死士,却没看见有一个被抓住的死士,眼神一暗,手腕翻转,手里藏着的匕首,直直向她而来。
等白知愿发现的时候,却有些迟了,只见谢云嵩一个箭步上前,挥剑打断那人的手,但到底还是迟了一步,那人的匕首偏了一分,扎进了谢云嵩的手臂。
白知愿又怒又惊,一剑刺进那人的胸膛,那人倒地,气绝而死。
白知愿这才忙查看谢云嵩的伤口,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要害之处。
绕是这样,白知愿仍忍不住的心疼,问道:“怎么样?疼不疼?”
谢云嵩摇头安慰道:“没事,一点小伤。”
白知愿先为谢云嵩简单包扎了下,但她发现谢云嵩的伤口有些发黑,那匕首似乎有毒。
白知愿瞬间慌了神,如今程北潇不在,若是谢云嵩中了毒,该当如何?
谢云嵩也看到了伤口,一时眉头紧皱。
白知愿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她对着天寻道:“快去将我房间里的,程公子和师父留下的药,全部都拿来。”
天寻丝毫不敢耽误,忙领命而去。
这时,城守备军才追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白知愿站起身,大声道:“叫你们幽州知府来,为何在你们的地盘上,会有人胆敢刺杀云麾将军。”
“云麾将军?”为首的守备军大惊之下,也不敢耽误,忙派了人去请知府大人了。
白知愿心知肚明,此次刺杀怕是冲着谢云嵩而来,和幽州知府无关,但是伤人的事发生在此处,加上她刚刚得知这位幽州知府秦朗,是晋王的人。正好借此机会,认识一下这位知府大人。
天寻很快寻了药来,白知愿挑选了半天,程北潇临走之前,将一瓶药交予她,告诉她,这瓶药是他们祖传,不是棘手的毒都能解。
白知愿忙倒出一颗,给谢云嵩喂下,但愿刺客的毒不是什么棘手的毒,程北潇的药能够有用。
不过须臾,白知愿再去检查谢云嵩的伤口时,中毒的迹象已然缓解。程北潇的药果然是极好的。
白知愿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半晌之后,幽州新任知府姗姗来迟。这位名叫秦朗的知府大人生的很是年轻,身材消瘦,五官清秀中带着几分坚毅之色,看起来不像是知府,倒像是赶考的学生。
白知愿前世今生都未见过此人,但前世也听闻过他的名字,传闻他才华横溢,不论作诗作赋都是很好,而且写得一手好字,这样的人,入仕是必然的。
他一进门,先是一怔松,紧接着对着谢云嵩行礼,道:“参见云麾将军,下官不知将军莅临,还让将军在幽州受了伤,请将军责罚。”
谢云嵩淡淡看他一眼,道:“无事。”
秦朗明显松了口气,只是不等他完全放松,便听谢云嵩又道:“前任幽州知府便是我将他送去上京的,却没想到幽州还是如此的不太平。”
此话一出,秦朗低下头,忙作揖道:“幽州冰冻三尺不是一日之寒,下官来此的时间不久,已然在尽力整治。但今日确实是下官的失职,让将军遭此一遭。为保证将军安全,不如请将军移步幽州县衙。”
这话说的,白知愿对秦朗,倒是多了一分好感,他既没有因为谢云嵩的身份而惶恐,也没有推脱自己的失职。不得不说,晋王倒是会知人善用。
谢云嵩的神色缓和不少,道:“罢了,我与荣安县主也是路过幽州,在此休整一晚,明日就会离开了。”
秦朗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白知愿,他忙道:“下官眼拙,不知是县主大驾光临。”
白知愿:“秦大人客气了,我与云麾将军前往北境,路过此地,不愿打扰大人。今日之事,或是有心人所为,大人不必过于自责。”
秦朗一怔,似乎没想到这位传言中的荣安县主,会如此好说话,“听闻云麾将军受了伤,我已经将幽州最有名的大夫带来,为将军诊治。”
言罢,那大夫上前一步,为谢云嵩重新包扎了伤口。
白知愿问道:“方才的匕首上似乎有毒,你且看看是否有问题?”
大夫拿起匕首翻来覆去看了片刻,奇怪道:“匕首上是沾了毒药,但是将军却没有中毒的迹象,真是奇怪。”
白知愿道:“或许是因为我给他服了药。”
那大夫接过白知愿手中剩余的药,闻了闻,看了看,大喜道:“果真是神药,在下斗胆请问这药是何处得来的?”
白知愿还未回答,就听秦朗道:“周大夫,既然云麾将军无事,你且先退下吧。”
那周大夫才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白知愿手中的药,退了下去。
谢云嵩道:“今日惊动了秦大人,实属无奈。追查刺客的事就交给大人了,我与荣安县主明日一早便会离开幽州,继续北上。”
秦朗:“是!”
白知愿又道:“时辰不早了,天都快亮了。大人回去休息吧,我们明日一早就会离开,大人不必相送。”
秦朗思忖片刻,也只能点头答应。
带送走秦朗后,白知愿又仔细检查了番谢云嵩的伤,眼看无碍,才彻底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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