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圣旨1
回门过后,天气也渐渐暖了起来。
白知愿自回门后便足不出户,谢云嵩如今交出了兵权,倒也难得的闲了下来。
夫妻二人于是每日闭门不出,又是新婚燕尔,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每日腻歪在一起。
可这一日,暴风雨骤然而至。
仁孝帝,一国之君,前些日子开始卧床,已经引起了大历的风浪。今日一早,更是昏迷不醒,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全部出动,只见束手无策。
整个朝堂一片哗然,如今夺嫡白热化,皇后疯了,太后病重,虽然前些日子仁孝帝便开始卧床不起,但起码人是清醒的,如今更让人恐慌的是,这个一国之君不知何时能醒来,又或者能不能醒来。看着太医院那些太医面上沉重的表情,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谢云嵩和白知愿得知此事的时候,朝中早已大乱。
谢云嵩坐在桌前,一笔一划的练着字,白知愿在他的带领下,字迹也进步了许多。
夫妻二人得知了仁孝帝昏迷的消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好像早已料到此事会发生一般。
不一会儿,天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少爷,少夫人,晋王请二位去鸳鸯楼一趟。”
白知愿写字的手一顿,晋王终于坐不住了。
她对着谢云嵩,道:“自从你我之事,晋王便有意疏远了你。如今仁孝帝倒下,他也终于坐不住了,他找你,必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谢云嵩垂眸:“我与晋王从小一块长大,即便他先前故意引导我误会你和他的事,但如今夺嫡之人,我还是希望他能胜出。毕竟,他比燕王要仁慈,他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白知愿:“晋王今日要同时见我们两个,想来他也想通了。如今陛下倒下,但在此之前,依然未传出任何立太子的事,如今却如此不明不白的倒下。况且,虽然皇上已经病入膏肓,但为何此次会这么突然的昏迷?这有待深究。”
“我们走吧,去问问程北潇,他父亲侍奉在君侧,或许知道些什么?”
谢云嵩点点头,“我也觉得此事蹊跷。”
夫妻二人简单收拾了下,便乘着天临准备好的马车,一路向着鸳鸯楼而去。
等到了鸳鸯楼,晋王的人早已在外候着,见到他们来,轻车熟路的将二人带至那密室之中。
白知愿倒是第一次来这个密室,从前她也来过鸳鸯楼,但从未进过这间密室。这密室从外面看来,只是一间普通的茶室,然内里却是十分隐蔽大有乾坤。
他们进去的时候,晋王和程北潇都已经在了。自从大婚之后,她便也未见过二人,一是谢云嵩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他们,二是程北潇整日陪他父亲侍奉在仁孝帝跟前,实在分身乏术。
一看到他们二人进来,程北潇便打趣着开口道:“你们二人好没良心,我们在外面快要忙死了,你们夫妻倒是蜜里调油,在府里谁也不肯见。”
谢云嵩:“我们新婚燕尔,我如今又是闲人一个,当然是在府多陪陪夫人了。”
谢云嵩边说还边观察着晋王的表情,但见他只是微笑,仿佛并未听到一般,只是温和道:“你二人来了,入座吧!”
谢云嵩携着白知愿入了座,很快便有人向他们二人添了茶水,然后关上了门。
一时之间,茶室里就他们四人。
晋王默了一刻,开口道:“云嵩,这么久以来,我欠你一个道歉。今日正好县主也在,我向你二人道歉。之前我是想娶县主为妻,尤其在知道你二人在北境已经决裂之后,动了这样的心思。正因为这样的心思,我骗了云嵩,告诉他县主已经答应和我的婚事,但从始至终,县主从未回应过我的请求,并且也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
见二人并无开口的迹象,他继续道:“你们也知道,我谋划的事,若是娶了县主,受益有多大,我会动这份心思不足为奇,但是由此伤害了你们,我诚挚的对你们道歉。”
谢云嵩并未开口说话,倒是白知愿顿了一刻,道:“殿下言重了。当初我也曾犹豫过你的提议,那时我以为我和云嵩再无半点可能,嫁给殿下确实是我当下最好的选择,但最终感情还是占据了我的理智。我很感激当初殿下的抬爱,至于你当初欺骗云嵩的事,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
晋王微微一笑道:“县主今日能将话说得这样明白,我心里很是愧疚。至于我和云嵩……”
晋王看向谢云嵩,道:“是我先辜负了我们的兄弟情谊。”
程北潇在旁附和道:“云嵩,晋王已经向你道歉了,白妹妹如今都不计较了,你一个男子,何必还耿耿于怀?”
谢云嵩微微冷笑,道:“在下的夫人一向大度。可我当初是真心拿殿下当兄弟的,你我有一起长大的情意在,所以我信你,帮你,但殿下却辜负了我的信任。你明明知道,阿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却欺骗于我。”
“心里的隔阂一旦有了,对殿下对我,都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我今日收下殿下的道歉,但并不代表你我能像从前一样交心。但殿下放心吧,夺嫡之事,我还是会站在你这边。一是有我们儿时的情谊,二是我相信殿下会比燕王更能当一个好皇帝。希望这次,殿下不会再让我们失望。”
晋王听罢,松了口气,他是了解谢云嵩的,知道他虽然心有芥蒂,但最终还是原谅了他,他举起茶盏,道:“自然不会!以茶代酒,一是向云嵩和县主致歉,二是感谢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
言罢,他将杯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剩余三人,也纷纷举杯,将茶水饮尽。
四人这才正色,开始聊到正事。
白知愿开口问道:“殿下,程公子,皇上昏迷不醒,到底是什么情况?”
程北潇皱眉,道:“皇上的病情虽然病入膏肓,但那是慢性的,不会一下子就昏迷不醒。我与父亲这些时日一直呆在宫中,今早我们也诊治过皇上,我们怀疑是有人给皇上下了毒。”
“下毒?”谢云嵩思忖道:“如今宫中除了你父子二人以及贤妃娘娘能见到皇上,再没有人接触到皇上,若是下毒,会是谁干的?”
白知愿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开口道:“还有一人,是陪伴皇上多年的高公公,若他想下毒,易如反掌。”
谢云嵩点点头,道:“即便如此,若皇上中毒的消息传出去,北潇和程叔,甚至是贤妃都有嫌疑。而高公公陪了皇上一辈子,不会有人怀疑他的。”
白知愿:“你想想,是谁想将这几人一网打尽的?或者说这些人下马,对谁最有益处?”
程北潇一怔,随即道:“是燕王?”
白知愿点头道:“没错,他终于动手了。好一招兵行险招,不仅让皇上昏迷,连带着你们所有人都被拖下水了,倒像是他的手段。”
程北潇问道:“可如今太子之位还未立下,他这样做就不怕……”
晋王这时插话道:“太子之位并必没有立下,前日,皇上召集了他的心腹们,在寝室里聊到很晚,并且不让任何人靠近。第二日便有传言,皇上已经立下了太子之位的圣旨,只等着合适的时间来宣布,却不想出了这事。”
白知愿:“这就能说通了,既然殿下知道此事,燕王也定能知道,谁也不知道皇上到底要将皇位传给谁,燕王便想出这一招。如今朝中大乱,这份圣旨想来很快便会昭告天下的。”
程北潇不解道:“那燕王如何确定就一定不是他自己呢?”
白知愿:“若我没猜错,不论圣旨上是不是他,燕王都准备动手了。他一生都在追求那个位置,他绝不允许在最关键的时候,有人打乱他的计划,哪怕这个人是皇上,是他的亲生父亲,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铲除。”
晋王一怔:“县主的意思是……?”
白知愿:“殿下,近日多注意上京城的兵马,皇上虽然中毒,但或许燕王手中有解药。他若是逼迫皇上立下新的万无一失的圣旨,那么我们也回天乏术了。”
晋王面色沉重的点点头。
程北潇则是不敢置信,道:“燕王,他竟敢……”
谢云嵩勾唇,嘲讽道:“他有什么不敢?狗急了还会跳墙。”
白知愿认同道:“没错!”
“只是如今云嵩和我父亲都没有兵权在手,只能依靠羽林军以及李密首领了。但既然燕王做了完全准备,我想他一定势在必得。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啊!”
晋王:“我这就命人将手下能用之人召集起来!”
谢云嵩点头:“虽然我手中没有兵权,调动不了北境军,但陆之凌可以调动一部分,我这就派人告诉他一声,若有需要,请求他的支援!”
白知愿又补充道:“程公子,你先进宫,务必和贤妃娘娘一直陪在陛下左右,切莫让人钻了空子。”
程北潇立刻站了起来,道:“好,我这就去!你们多加小心。”
几人部署过后,也只能各自回去等待消息,静待暴风雨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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