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好活计,林阿爷就揣着烟锅子,背着手在屋里四处巡视,等朝食烧好了再回来。
他得仔细瞧瞧屋子的状况,哪里需要修缮啥的,都得瞧仔细了。
之前因着不是自己的庄子,也没那工夫去注意这些细节上的事,如今都花了钱买下来了,可不得好好巡视一番。
没想到哟,他老头子临老临老,还有住上这么大庄子的一天。
好,好,真好啊。
老头子溜溜达达转了好一转后才回到前厅,刚好,朝食也上桌了,女眷们纷纷招呼林阿爷上桌吃饭。
眼下,人多,前厅也大,大伙索性就在前厅里支了四张大圆桌,每桌足够坐下八至十人,也不嫌挤。
阿爷也不和众人客气,乐呵呵的上桌吃饭。
如今不缺粮,也不缺水用,朝食大伙就煮了清粥,配点嘎嘎脆的腌菜,清口又简单,吃得人舒坦。
农家人不讲究食不言,这不,在饭桌上,阿爷就把转了一圈看到的需要修缮的地方和女眷们说了,让她们回头等男人醒了和男人说下,等坑刨好了,就该把这些开了豁口的地方补上了。
女眷们听得认真,时不时还给回应一两声。
没推脱的。
如今这算是自己家了,家里哪里该修修补补的,哪有推诿不干的道理。
也别计较谁干得多,谁干得少,能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还能说两家话了?
而且,真要那么斤斤计较,来,看看三丫头,谁付出的比她多?真要拎出一个能比三丫干得多,付出得多的,那就是天天翘着二郎腿在屋里吃睡躺平,她们也都乐意侍候着。
当然,阿爷也说了,该修缮的地方也不多。
多是些偏房和后院,大概是存放杂物的小房间,以及牲口棚子。
怎么说这里以前也是有钱人家的庄子,那些有钱人不缺钱,要的是面子,所以在建房时就舍得花钱,往扎实了建。
阿爷说完修缮的事,敲了敲烟锅子,顺便也统筹分配了下接下来的活计。
一是让女眷在收拾屋子时,找找地窖的位置,之前是借别人的屋子,不能随便走随便翻,如今地契都在他们手上了,庄子属于他们,没得还不清楚庄子里地窖的位置。
等找到地窖后,还得让男人们把昨天买的物资粮食都捣腾下去,地上太热了,粮食啥的还是存地窖里更好些。
再就是蒸馏的事宜,他们这收了人家定银,就欠了客栈那边50坛子蒸馏酒。
厨房的锅子不能占用,毕竟蒸馏不是一时半会,或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还是得搭个简易的棚子,垒上土灶,同时开火烧才行。
只是昨日他们才在镇上定制蒸馏的工具,还得再过几天才能拿回来,但目前,有两个之前林小月在雍州城订制的,大伙就先紧着两个使。
其他人先把灶垒起来,火烧上,酒和蒸馏工具也架上,余下看火的事情可以让小四小五、保田婶以及大山家的儿媳齐乔看着,有需要动手了,几人喊一声,其他人听到就过去支应一下。
一顿饭下来,饭桌上都是好好好,成成成,中中中的迎合声,谁都没说败兴致的话。
开玩笑呢,这倒饬的都是自己的窝,有啥不中的?
傻得冒烟了。
麻溜的收拾好碗筷,大伙就赶紧的先去后院那垒两个土灶先使使,虽然手艺比不上男人,但妇孺们想要干啥事,真要较真起来,还是不输给男人的。
一上午忙活得热火朝天,等男人们都睡醒,已是大正午。女眷们不仅收拾好各自住的屋子,就连攒了几天下来的衣裳和屋里原先主家没扔的被褥,全给她们洗出来,在后院枝起了长杆,晾晒着。
只是因着忙不停手,个个分身乏术,也累得够呛,就没有时间去寻阿爷说的地窖。
刚好男人们都醒了,只是,不完全算自然醒,很大部分是给热醒的。
大热天,虽然有女眷给男人头顶上支了棚子遮阳,但每个人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给晒得滚烫滚烫,若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从温泉里刚泡上来的呢。
但不管怎么说,醒了就起来吃饭,吃饱了还一堆事等着干呢。
光这挖坑的活计,就够大伙撸起袖子干上两三天的了。
而挖出来的土方也不怕没了用武之地,可以填埋低洼地区,提高地面高度,改善庄子的排水条件。
总之,在他们眼里,就没啥是不能用的。
一下午的工夫,男人们除了挖坑,也趁着休息的空档在庄子里溜达,一共让他们找到了二处地窖。
一处在后院杂物房地下,约有五十来平大小,是用来存放粮食的地方。他们踩着梯子下去,点着火把检查,里头还存着不少米面粮油,想来,是原房主让仆人们撒离时忘记拿走的吧。
也是,大户人家,要拿都是先紧着金银玉器之类,谁会特地去记米面粮油这些日常用品。
就算后来想起,但官府封条贴上了,他们就是再想,也不能进来拿了。当然,也有可能人家不差这点粮食的钱,可能就算想起来了也不在意。
这下可好,便宜他们了。
另一处,在天井的假山中,入口隐藏得极其隐晦,不仔细瞧,还不一定能找出来。
还别说,也就林老三家那只比人都精的骡子,不甘心被栓在牲口棚里,小四小五中午吃完食,见它闹脾气,想着庄子大门栓着,它也跑不到哪去,就给这货放出了棚子。
好家伙,这货一出栏,撅着蹄子到处溜达。
也不知怎么给它逛到假山这边,让它给寻到了这处隐密的地方。
之后就是骡爷跑来摇人,将人给摇过去,这才让众人发现隐藏得极隐蔽的地窖。
这边地窖只有后院那个一半大,里头空空荡荡的没半点东西,瞧着也不像是放粮食用的。
莫不是藏金银财宝的?
众人晃了一圈,又脑洞大开,纷纷猜测起来。
不过,无论原来的房主特地修了这么个地窖是用来做什么的,都与他们无关。
如今整个庄子都是他们的,他们想用来放啥就放啥。
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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