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萝轻声问道:“那清心殿呢?”
高涛涛眼睛一瞪:“公主早就出嫁了,还在宫里霸占一座宫殿,我的舒儿,却跟我挤在承乾殿,难道我的女儿就不是公主?
从此以后,徽柔只许去别苑探望苗娘子,其余的宫殿,都是我儿子和女儿的。”
止萝点点头:“我知道了,您放心吧,一定办妥。”
赵祯薨逝以后,徽柔一直住在宫里,她要为爹爹守49天孝期。
这天,徽柔和粱淮吉从宗庙回道清心殿,看到止萝安排宫女在搬东西,大吃一惊:“你们干什么?”
止萝上前行礼:“福康公主,您的私人物品,我给您装好了。您出宫的时候,都带回去就行。”
徽柔不悦的问:“什么意思,清心殿是我的住所,谁允许你们随意动我物品的?”
止萝不卑不亢的回答:“此殿要给宝寿公主居住,您必须马上搬走。”
徽柔何时受过这些委屈,指着止萝说:“这是我的宫殿,谁敢动?”
止萝轻蔑的看了一眼徽柔,对宫女说:“继续搬,宝寿公主明日就要搬进来,如果你们耽误了时间,全部送到慎刑司去。”
宫女们赶紧忙起来了,没人在意徽柔。
徽柔气得胸口疼,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她怒气冲冲的来到承乾殿,找到了高涛涛。
“高涛涛,你也太着急了吧?爹爹才薨逝几天,你就着急把我赶出宫了?”
徽柔自小任性,骨子里也看不起高涛涛,言语自然也不善。
高涛涛不急不躁:“看来我们的徽柔,还没有长大啊,我是皇后娘娘,你连礼节都不懂,真是没有教养。”
徽柔气急败坏:“小人得志,不是我爹爹,你不知道在哪里绣花呢?”
高涛涛微笑着:“是啊,我就小人得志啊,你想得志,还没有这个能力呢?
赵徽柔,你从小就撒泼任性,从不把我和皇上放在眼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今天,我就要让你也感受一下被人压迫是什么感觉?”
徽柔对着高涛涛呸了一口痰:“像你这种女人,不得好死,清心殿是我的,我就不搬。”
高涛涛不在意:“今天就允许你再放纵一次,赵徽柔,大宋换了主人了,你清醒一点吧,你要闹,要任性,滚回你的公主府去,宫里可没有地方能让你撒泼了。”
徽柔还要对骂,粱淮吉拉住了她:“公主,我们走吧。”
看着徽柔的背影,高涛涛冷冷的说:“是不是守着粱淮吉,过得太惬意了?等着瞧吧。”
徽柔的东西全部都搬出来了,清心殿也重新摆设了,那个从小住到大的港湾,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徽柔第一次感觉到了人情冷暖,自己一直那么任性,都是爹爹的庇佑,现在爹爹没有了,自己如一个乞丐一般。
徽柔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向馨宁殿跑去。
果然,苗娘子正在收拾东西,她看到徽柔,温和的问:“你怎么来了?没有去祭拜爹爹吗?”
徽柔惊讶的问:“您也要搬吗?”
苗娘子笑着点头:“徽柔,无所谓,娘下半辈子就在小佛堂度过了,去什么地方住,都是一样的。”
徽柔眼眶红了:“高涛涛也太过分了。”
苗娘子摸摸徽柔的头:“宫里的住所本来就少,皇上自己有皇子公主,娘能理解。
徽柔,你守孝49天,就回公主府吧,那才是属于你的家。爹爹走了,宫里就没有你的家了。”
徽柔还是接受不了,问道:“那您搬到哪里去?”
苗娘子笑着:“我和其他妃子,都搬到别苑去,大家住在一起,也有伴,挺好的。”
别苑?那不是一直空闲着的杂院吗?潮湿又狭小,娘习惯了锦衣玉食,怎么能习惯杂院啊?
徽柔含泪回到宗庙,跪在先帝的棺椁前嚎啕大哭,曾经的宠爱,从不在意,今天完完全全体会到了人走茶凉的道理,当初如果不那么信任,多陪陪爹爹,今天也不至于如此愧疚。
爹爹,您在保护着女儿的一生,而女儿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啊,爹爹,徽柔好后悔啊,为何一直跟您赌气,不是我闹出的那些事,您也不至于早早就薨逝了。
青莲和柳絮秋后问斩的告示一出,廖靖和方云衣都懵了,韩琦不是说肯定能查清吗?怎么就问斩了呢?
廖靖二话不说,就去了韩府。韩琦在家,他比廖靖还愁,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显得无能为力了。
廖靖对着韩琦大吼:“什么无能为力?您明明知道她们是被陷害,你告诉我无能为力?”
韩琦耷拉着脸说:“廖靖,你冷静一点,柳絮的那些药方,无一人能懂,我怎么辩解,也说服不了皇上啊。
连皇太后都被皇上软禁起来了,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廖靖红着眼,指着韩琦说:“韩琦,我们廖府,为了大宋,出钱出力。
为了救治先帝,青莲和柳絮亲自去西夏采药,差点就死在西夏了,怎么现在她们就成了下毒的人?
你读书多,你告诉我,好人不是好报吗?为何我们做了这么多,到头来是砍头?
韩琦,你说说,这他妈大宋律法,还有没有公道可言?”
廖靖一边说,一边哭,韩琦眼眶也红了,他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现在皇上与皇太后就是杠上了,谁的话也不听啊,就是一心要柳絮和青莲死啊。”
廖靖指着韩琦说:“好,既然你不能解决,那我就按照我的方法去救青莲,你什么也不要管了。”
说完,擦着泪走了。韩琦想去追,可是自己有什么脸去追?先帝一再交代我,要护着廖府,我怎么护?
廖靖走出韩府,对刘岩说:“去军营把天意和廖靖收养的那些小子,全喊回来。”
刘岩看着黑脸的廖靖说:“是。”
廖靖已经决定了,既然韩琦解决不了此事,我就要带领廖府所有的人,去宫门喊冤,绝不能让青莲含冤而死。
回到廖府,廖靖看到了一排马车,他走上去,是天明,天明回来了。
天明看着廖靖,喊道:“爹,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一直独自面对的廖靖,此时像一个委屈的孩子,趴在天明怀里,哇哇的哭起来:“天明,救你娘,救你娘啊。”
天明拍打着廖靖:“爹,我明天就进宫面见圣上,您放心,娘肯定没事的。”
半夏抱着一个胖小子,对廖靖说:“爹,这是您的孙子。”
廖靖看着胖乎乎的小孙子,哽咽道:“要是你娘见了,指不定多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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