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颢快步走出药房院,虽然他享受与刘朵在一起的心动,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廖府两个小子的性命。
蔡攸已经在大厅等候着了,见赵颢到来,起身行礼:“王爷万福。”
赵颢一挥手:“到我书房来。”
吴王一向不在意礼节,虽然是京城的小阎王,性格却光明磊落。
走进书房,赵颢把门一关,道:“蔡大人,今日我也委婉的劝了皇上,他一句也听不进去,如此一来,案件有些麻烦了。”
蔡攸面色冷静:“吴王,您只需要把当天的过程,详细告知我,至于后事,我自会有谏言。”
赵颢点点头,他信任蔡攸,只是他不知道,此时的蔡攸,已经萌生了废帝的念头。
听说过废后,废太子,废帝倒是第一次听说啊。
是的,蔡攸暗自寻思,如果皇上一意孤行,他将联合天明的同党,废帝。
廖府天意,为国捐躯,所有边关将士,都以他为榜样。
廖天意就是军营中的军魂,而廖天明,现在攻打金国,连夺十座城池,一路猛追,与金国进入胶着状态。
他在前方血染征袍,皇上却在后方要杀他的儿子,但凡有一点良知的大臣,都会感到寒凉和悲愤。
廖府的男儿为国家浴血奋战、舍生忘死,而皇上却要置两个小儿生死不顾,这样的皇帝,要了有何用?
赵颢不知道蔡攸的心事,他冷静的说:“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是有人设计好了的圈套。
当天,几杯酒下肚,就有几位陌生公子,开始挑衅以平以安,说廖天明大人的位置,是他们祖母利用姿色,勾引太上皇而得来。
两位小公子听了,如何能控制心中的愤怒,便与他们辩论。
在场的公子,全部都围上去了,有人是真心劝架,有人是拱火。
可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动手,只是推推搡搡,等到四皇子下座劝架,刘祥云手里拿着一把刀。
因为我没有喝酒,亲眼看见那把刀,就是刘祥云拿出来,我大喊不好,飞奔过去,四皇子胸口已经中刀了,而刀柄在以安手里。
以我推测,是刘祥云杀了四皇子,然后在混乱中把刀塞到了以安手里,亦或是先把刀塞到以安手里,借力让他刺向四皇子。”
蔡攸眉头紧皱,赵颢继续说:“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刘祥云就是莫清小妾的弟弟。
此事幕后人,便是莫清,杀了四皇子,嫁祸廖府,三皇子必定就是太子了。”
蔡攸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还有其他吗?”
赵颢眼神坚定:“这是我亲眼所见,蔡大人,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莫清是大理寺卿,他会不会先下手为强,暗中毒害两位公子?
还有刘祥云,他不过是一颗棋子,要防止莫清杀人灭口。”
蔡攸点头:“明日我就去大理寺卿提审以平以安,还有刘祥云,我会设法保护他的。”
赵颢很是担忧的看着蔡攸:“此事好查,先查刘祥云的刀,只要刀有了出处,凶手是谁就一目了然了。
现在最难办的是皇上,他笃定就是以平以安杀了人,根本不听劝啊。
如果他下旨,一定要处决以平以安,恐怕蔡大人也无能为力啊。”
蔡攸起身行礼道:“吴王,谢谢你告知一切真相。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住廖府两位公子的。”
赵颢回礼道:“两位公子本就是冤枉,是我分内之事,如果有需要,我愿意当面对质。
蔡大人,剩下的事,就辛苦你了。”
蔡攸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就告辞出府了,他要布局,如果莫清动手,一切后果不堪设想。
廖府两位小公子在宴会上刺杀四皇子的事,终于搬上了朝堂。
赵顼冷脸看着吵哄哄的大臣,道:“大臣官员的孩子,公然刺杀皇子,此事绝不能姑息,我一定要让他们以命抵命。
人证物证俱在,没有什么好讨论的。”
最先反对的是李青睿:“皇上,如此下结论,是否为时过早?廖府两位公子为何要刺杀四皇子?
他们赴宴,为何要带刀?刀是他们带进去的,还是他人强塞的?
还有在场的人,都有何看法一切事实,有待调查啊。”
赵顼一拍桌子:“刀在廖以安手里,是他刺向四皇子,还有什么调查?
莫不是你李大人有心要庇护廖家?
来人啊,摘了李青睿的乌纱帽,回家自我反省一年。”
青睿说得有理有据,可是皇上完全不听,一上来就把他三品官帽卸了,如此下去,还有谁敢说实话?
当然有不怕的,苏澈作为天明的故友,上前道:“皇上,李大人说得有理有据,您为何撤他官帽?
如果不能说实话,还要我们这些言官有何用?
廖府不是普通人家,廖天明还在边关,为了大宋的疆土殊死拼搏,您不能意气用事啊,会动摇军心的。”
赵顼怒目圆瞪:“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这个皇上做得不够资格?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连自己的孩儿都保护不了,我如何保护大宋江山?”
苏澈慌忙跪下:“皇上,四皇子之死,确实蹊跷,我们应该调查清楚,把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而不是赌气,随意杀两个无辜的人啊。”
赵顼哈哈大笑:“无辜?看看你们这些臣子,人人以廖天明为是,现在好了,连他的儿子,都敢来杀我的儿子了,是不是这个江山,我要拱手送给廖天明?
好,你们要查,我同意,大理寺卿,即日开始审查以平以安杀人之案,另外,因为廖府处境尴尬,皇后廖天颖废除皇后之位!”
蔡攸和韩彦惊呆了,就算以平以安杀人,与皇后有何关系?
蔡攸再也不能等了,齐刷刷跪下:“不可啊,皇上,废后就会动摇社稷,您不能在冲动的时候做决定啊。”
赵顼红着眼,就像一只单打独斗的水牛:“我很清醒啊,廖府教育出如此胆大妄为的儿孙,皇后定然也是野心勃勃。”
这边蔡攸带领众大臣劝皇上收回成命,承乾殿已经得到了消息。
跳跳也不是第一次面临废后的处境了,她叹口气对粱淮吉说:“我真是做了什么孽,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只要出事,他就废后,什么玩意儿。”
转身对桂姑姑说:“太皇皇太后临终时,给我留的木盒子找出来,我要上朝面见皇上。”
跳跳不慌不忙,以前废后,她会痛苦,会伤心,废的次数多了,她也淡然了。
而且她还有太皇皇太后留下来的遗诏,这皇后,已经不是赵顼说废,就能废的了。
廖府存亡关键时刻,跳跳也不能再软弱了,她必须站起来,要给廖府信心,要给支持廖府的大臣信心。
她这个皇后,绝不能被废。
粱淮吉搀扶着穿着皇后凤袍的跳跳,身后跟着捧着太皇皇太后遗诏的桂姑姑,气势汹汹的走向崇政殿。
大臣齐刷刷的跪了半个宫殿,皇上气急败坏的吼叫,跳跳平静的走进来,所有人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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