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三聊了一会儿,赵毅带着弟弟告辞,跳跳支吾道:“毅儿,如果王妃愿意,母妃也想见见她。”
赵毅点点头:“好,下次我带她来。”
没过多久,赵毅带了王倩春来见闹闹,婆媳俩也聊得很投缘。
儿子经常来看望闹闹,教坊还有苗娘子陪着,闹闹觉得日子越来越顺心了,以前不堪的过往,也忘得差不多了,好像那皇宫,再也与自己无关。
只是现在皇上薨逝,作为遗孀,闹闹必须去宫里吊唁。
再次进宫,闹闹没有想到,粱淮吉会在宫门口等她。
粱淮吉还是那么温和:“太妃,皇太后让我在此等您。”
太妃,闹闹有些恍惚,回礼道:“辛苦梁大人了。”
宫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可是闹闹看着,有点胆怯。
以前经常和良儿在花园散步,现在看到花园,有些陌生了。
熟悉的陌生。粱淮吉在前面引路,低声说着:“您吊丧以后,皇后娘娘想见见你。”
闹闹有些触动:“好。”
她还愿意见我。进了宗祠,上香跪拜,哭灵,一步步下来,都到了晌午时间。
宫里准备了膳食,妃子们都去膳食房吃了,闹闹却去了承乾殿。
跳跳没有想象的悲伤,反而很轻松,她给闹闹赐座:“坐吧。多少年没有见了,你倒是长胖了。”
闹闹笑着:“是啊,教坊里可以绣花,可以酿酒,可以做手工,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反而长胖了。”
跳跳温和的说:“心宽体胖嘛。对了,晚些时候,周沁夏,邢思楠,回来请安,你要不要见见?”
这些人,都是第一批进宫的,还有蔡楚楚,林倩一,宋雅于。
三人死了两个,疯了一个,自己也出宫了,留在宫里的只有跳跳和周沁夏了。
闹闹言语闪烁:“不了,不见了,给您请安以后,我便出宫了。”
跳跳没有强求她,而是吩咐月牙:“膳食准备好了吗?”
月牙回答:“准备好了,娘娘。”
跳跳起身道:“走,一起去用膳吧。”
一大桌菜,只有两人吃。
闹闹突然开口道:“在王府的时候,也是一大桌菜,我和你,还有皇上三人吃,吃着吃着,你们俩就猜拳了。”
跳跳冷声道:“本以为是有情有爱的,最后发现,他只爱自己。你费尽心思跟我斗,谁知,他也根本不爱我。”
闹闹怔住了,没有再说话,小口小口吃饭。
跳跳给闹闹夹了一块红烧肉:“别约束,多吃点。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赵毅成亲了,赵価也跟着哥哥出了宫,你就别再教坊待着了,回昌王府去吧。
舅外祖母和舅外祖父,可是苦了一辈子了,你不为儿子想,总得为父母想,还有几年活的,他们也想天伦之乐啊。”
闹闹低头,眼泪掉进碗里,是啊,她太自私了,躲在教坊,却忘记了父母还在等她回家。
跳跳又说:“苗娘子是为数不多的老一辈了,我让她进宫来,住到清心殿去养老,那是老姑奶奶徽柔的住所,她应该是愿意的。”
闹闹没有想到跳跳安排得如此周到,哽咽道:“好。听你的。”
跳跳又给闹闹夹菜:“好啦,吃吧,别哭了。”
闹闹一边吃,一边哭,这餐饭,吃的都是愧疚。
吃完饭,粱淮吉送闹闹出宫,道:“娘娘不会计较过往的,府里要是有事,记得开口,别自己忍着。”
哭了一场,闹闹心情也好多了,点头道:“好,等王妃添了小世子,我再来给皇太后请安。”
粱淮吉欣慰笑着,情同姐妹的两人,终于释怀了。
没多久,闹闹就搬到了昌王府居住,苗娘子进宫去了,教坊也没有爱的人了,闹闹决定回来陪儿子。
儿子赵毅和赵価亲自去教坊接的闹闹,王妃,柳絮和方云衣在府门口迎接她。
下马车的那一刻,方云衣就老泪纵横了,柳絮打了他一下:“女儿回来了,你哭什么?”
闹闹跑上去,抱着父亲母亲,说着:“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娘。”
方云衣拍着女儿:“爹爹也有错,不怪你。”
方云衣多疼爱这个女儿啊,他怎么舍得责怪她呢。
一家人拥着进了昌王府,府里早就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
几人坐下,方云衣道:“平日在家,就是我和你母亲两人,冷冷清清的,今日可热闹了,一大桌啊。”
王妃汪倩春温柔的笑着:“外祖父和外祖母,就住西边最大的套院,母妃就住隔壁的套院,你们挨在一起,也不用走很远,就可以相互串门了。
而且两个院子里,有很多花,王爷经常去画画,也可以陪陪外祖父外祖母和母妃。”
柳絮赞赏的看着汪倩春:“这孩子,真是贴心啊。我本是不来王府住的,架不住王妃三番几次邀请,只好厚着脸皮来了。”
王倩春羞涩的笑:“一家人住在一起,多热闹啊。”
赵価不高兴了:“为何我住东院?我要与母妃住一起。”
汪倩春打趣道:“东院也只是借给你住,用不了几年,你就得自己开府了,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赵価嘟着嘴:“我不开府,我要与外祖,外祖母和娘,哥哥在一起。”
汪倩春调笑道:“那你不娶媳妇了?”
赵価坚决的说:“不娶,我要母妃。”
一桌人都笑起来。
吃完饭,汪倩春带着柳絮,方云衣和闹闹到了西院,柳絮和方云衣的院子很大,
汪倩春说道:“有两个嬷嬷和三个丫鬟伺候外祖外祖母,主要是打扫卫生和做饭。要是伺候不够,你们再开口。”
柳絮赶忙说:“够了的啊,我们都习惯自己动手,家里丫鬟都遣散得差不多了。”
汪倩春带着柳絮方云衣进屋:“这是三间正房,一间是外祖,外祖母卧室,一间是会客厅,一间是书房。外祖要看书写字的。”
又指着偏房说:“这里有一间大房,给外祖母放药材的,还隔了一间小屋,外祖母研究方子,就在小屋,安静。”
柳絮都要哭了:“孩子,你年纪轻轻,却想的如此周到,外祖母真是感动。”
闹闹也说道:“本是应该女儿孝敬父母的,倒是让媳妇做了。倩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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