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花!你听我说!风铃死了,我只剩下了你跟桂花。
你俩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一样的。
我跟桂花有承诺,必须照顾她,照顾希望哥!
还有,如果我俩有不测,你还要帮我照顾好小燕。
包括整个疙瘩岭企业,都归你了……!”
邢如意只能苦苦哀求。
他怕了,真的怕了。
第一次产生死亡的恐惧。
必须安排好后事。
赵志豪是他唯一的接班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留给孩子的。
“我不!如意!要活让桂花去活,我跟你一块死!你不能偏心啊,不能带她一个人走!咱俩才是一对!呜呜呜……。”
麦花继续哭,肩膀继续颤抖。
邢如意不知道该说啥,掰开她的嘴巴,要将药丸送进去。
可麦花却闪开了,猛地抓起炕上的剪刀,对准自己的脖子。
“你住手!再给俺喂药,俺就死给你看!!”
邢如意吓一跳,赶紧阻拦:“麦花,你别!”
“你马上回去,把药送给桂花,然后到俺这里来!你生是俺的人,死是俺的鬼!”
麦花竟然威胁他。
“你把剪子放下,危险!!”
“你走不走?不走,现在我就死在你面前!”麦花将剪子在脖子上晃了晃。
“好!我把药丸交给桂花,你不要胡来!”
邢如意只能服软。
麦花把他逼走了。
返回家,邢如意手里攥着药丸,还是六神无主。
因为知道,桂花也不会吃这药。
该想个什么办法,让她服下去呢?
邢如意绞尽脑汁。
好不容易天黑了,桂花收拾完一切,上炕睡觉。
她首先抱了男人粗壮的腰肢。
桂花依然很累,没有放弃工作。
虽然疙瘩岭的工厂停了,可县城的两座厂在照常生产。
由唐建强跟柳絮分别管理。
这边的生产指标还有订单,全交给了通明蔬菜厂跟志诚蔬菜厂。
另外,回龙镇的工厂也建好了。
蔬菜保鲜跟养殖屠宰统统上马。
全国各地的猪牛羊被收购到那边,昼夜宰杀。
分解后的禽畜肉,又销售到大江南北。
邢如意的生意没有垮掉,仍旧大发横财。
仔细想了想,邢如意将药丸含在嘴巴里。
趁着桂花亲过来的当口,他利用舌头顶进了女人的嘴巴里。
桂花的手在男人的身上游走。
杨初九的手也在她的身上抚摸。
桂花忽然呜一声,呸!将药丸吐在手掌心里。
“啊!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邢如意说:“没啥,吃进去!”
“不行!开灯!老公你开灯啊!”
邢如意没反应过来,桂花已经将电灯拉亮。
借着灯光一瞅,桂花发出一声惊叫:“百花玉露丸!”
“你……认识这药?”邢如意惊讶地问。
桂花说:“当然认识,你一直放在柜子里嘛,我每天打扫,早见过这药。”
“哪你把她吃了!”
“这药有什么功效?”
“清热,解毒,百病不生,可以预防感染秽颠症!”
桂花立刻明白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啥意思?”
“我想你预防啊。”
“可你只有这么一颗,为啥不自己服用?”
“正是因为只有一颗,我才会送给最宝贵的人,你是我老婆!!”
桂花哇地一声哭了。
马上扑过去,抱上男人的肩膀。
“如意,我明白你的意思,想我活着对不对?
可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桂花的命是为你而生的啊 !
要死咱们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你们女人怎么都这样?”邢如意苦笑了。
“这么说,你还给过麦花?她没吃对不对?”
“对!”
“哪我更不能吃了!你想丢下我,带麦花一个人走?
办不到!
我们俩都可以死,只有你不能!
因为你不是我们的,而是整个疙瘩岭的。
几千口子人没我俩可以,但不能没你邢如意啊!
你是大山里的神,所有山民的魂!”
桂花同样抱上邢如意大哭,颤抖!
她猛地把药放进男人的嘴巴里。
邢如意却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再次亲她。
将药丸顶进她的口腔。
一颗药被顶过来,再被顶过去。
从这张嘴巴进去那张嘴巴,又从那张嘴巴里被顶回来。
最后,桂花服软了,只能求饶。
“好,我吃!吃还不行吗,但不能这样吃。”
“你打算怎么吃?”
“明天早上,我用温水送服,可以吗?”
“可以。”邢如意点点头。
桂花这才将药丸放进床头的茶杯里。
然后将男人死死缠紧。
虽然村里有规定,两口子不能随便鼓捣。
可桂花啥都不顾了。
天知道啥时候染病?
天知道啥时候会被送进村委会,跟那些人一块死掉?
人生在世需尽欢,得快活时需快活。
真的染病死掉,就再也无法快乐了。
女人要把快乐进行到底。
因此,她缠上男人,拼命快活起来。
这一晚,邢如意家的土炕上再次传来女人的嚎叫,还有他的呼吼声。
村长一带头,其他山民就更加放肆。
一声声呢喃跟喊炕声从每家每户的窗户里传出。
村委会的帐篷里,也呢喃声不断。
那些声音一口气传上疙瘩岭,在山谷里回荡。
把医疗队的人吓得不轻。
几个主治医生都迷茫了。
“这是咋回事?”
徐勇嘿嘿一笑:“喊炕……是我们疙瘩岭特有的风俗。”
“啊!你们村人这么豪放?”
“是!不但豪放,还是改革开放的急先锋!”
“谁挑的头?”
“邢如意啊,他是我们村的喊炕领袖。他不带头,别人不敢随便喊。”
医生不由啧啧称赞:“邢董事长……牛逼啊!
村民们不是在喊炕,而是对大疾病的强烈控诉!激烈反抗!
要保持这种习惯,有益于身心健康啊!!”
医生跟护士们全不睡觉了。
纷纷瞪大眼,竖起耳朵,听着山民们呼喊。
每个女人的声音都不一样。
豆苗的声音又尖又细,好像高音歌唱家。
水妹的声音断断续续,哼哼唧唧,跟西河大鼓差不多。
小梅的声音低沉,柔弱,特别好听。
最激烈的要属素芹嫂了。
女人的声音浑厚有力,铿锵霸道。
一嗓子嚎出,从大山这头传到那头。
野狼群听到也纷纷颤抖。
好像猛张飞,一嗓子喝断长坂桥,弄得地动山摇。
医生跟护士们听得如醉如迷,如癫如狂。
几个女护士的脸蛋红彤彤的,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起来。
忒他妈有感染力了。
恨不得为她们摇旗呐喊,擂鼓助威。
其中一个医生竟然跟着唱起来。
“疙瘩岭好地方,永远住不烦哪,咿呀,哎呀……!”
所有人都忘记了烦恼,忘记了疾病和疼痛。
陶醉在快乐跟幻想里,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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