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外,宁冲带着呼延啸雨与齐康长的走进一片树林之中,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老齐伤的严重,咱们可不能耽搁啊!”
呼延啸雨连忙催促道。
宁冲转头看着齐康长,反手将障刀递到呼延啸雨面前,正色道:“他吃过龙肉,体质已经得到极大改善,恢复伤势远比普通人要快得多,况且军中宿将,都懂得受伤的学问,他身上只有皮肉伤,没有致命伤,你就不必担心了!”
“这……”
呼延啸雨接过障刀,心中仍有犹豫。
虽然宁冲的实力和能力都冠绝镇北军,但齐康长在呼延啸雨心中的分量,无疑是更加重要的。
从二仙山到大柳树村,从力战小白龙到训练村民,以求声望,齐康长都是呼延啸雨唯一可以仰仗的助力。
甚至有些时候,是齐康长在推着呼延啸雨一路前行,也是齐康长将呼延啸雨雕琢成了如今的模样。
对于呼延啸雨来说,齐康长是一个严厉的先生,是一面认清自己的镜子,是一只指引前路的罗盘,是一个随时能给自己浇一盆凉水的长者,同时也是唯一能够真心为自己喝彩的追随者!
所以无论如何,呼延啸雨都不能让齐康长有事!
“咳咳~”
正在这时,趴在呼延啸雨背上的齐康长忽然轻咳两声,十分虚弱的笑道:“我确实没有大碍,此去大柳树村皆是官路,山里的土匪不敢出来作乱,无须担心会有危险,他现在心思不在咱们身上,就让他自己去走走吧!”
呼延啸雨听见齐康长的声音,终于放下心来,点头道:“那好吧,咱们自己走!”
宁冲见呼延啸雨为了齐康长的安危,直接选择冷落自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说道:“我会送你们一段路,等为你们找到马匹,我便该告辞了!”
“随你!”
呼延啸雨淡然应了一声,便背着齐康长朝大柳树村的方向走去。
宁冲看着呼延啸雨倔强的背影,以及开始打颤的双腿,不禁轻轻一笑,默默跟了上去。
城头之上。
“算了算了,你说的这些死法,都太不靠谱了,万一出现失误,那我可就真的死了,还是慢慢商议吧!”
呼延雄摆了摆手,否定了林奇的所有提议,而后将手中的书册递上前,正色道:“现在倒是有件要紧的事情,你要妥善安排人手,别再给我搞砸了!”
“是!”
林奇点头领命,双手接过书册,仔细翻看过后,不禁疑惑道:“这是有关冷文杉曾经出现在梅花山,以及后来被困在二仙山的传闻记录,我们此前招揽山中土匪前去打探,并没有得到任何确切的消息,难道朱雀不辞而别,是从其中发现了什么端倪?”
呼延雄摇头叹道:“若论带兵打仗,朱雀远不及我,若论对地方政事的把控,更是十个朱雀也比不上我,但唯独情报方面,人家能做到监察南境的副指挥使,那便祖师爷一级的人物,咱们看不出价值的情报,说不定在他眼中,还真能价值千金呢!”
“可城门楼里的情报那么多,大将军为何认定他一定是去找冷文杉了呢?”
林奇恭敬问道。
呼延雄微微一笑,自信道:“因为他是鬼臾区啊,除了和长生不老有着极大牵连的冷文杉,还能有什么事会让堂堂南境副指挥使费力探查呢?”
林奇点了点头,恍然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朱雀欺瞒利用大将军,绝不能轻易放过他!而且只要找到朱雀,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到冷文杉!”
呼延雄轻声赞道:“你啊,除了武艺差点,头脑确实灵活,以前没有给你太多机会,今后这北境就是你大展拳脚的舞台,放心大胆的去干吧!”
“末将领命!”
林奇抱拳拱手,深施一礼,随即转身离去。
……
半晌后,关东山近前的一座小镇上。
“一辆马车,备好干粮,另外多加两床被褥,全都铺在马车上,乘车之人身娇体贵,若是在硬板车上颠簸,恐怕会误了行程!”
车马行门前,宁冲递上一包银子,仔细对掌柜交代一番后,便转身立于门前,淡然望向不远处的街道。
气色虚浮的齐康长,搀扶着累到快要吐沫子的呼延啸雨,举步维艰的走在路上,苦笑着叹道:“少爷啊,您这体格可得好好练练了,要是能有您那张嘴一半硬,这镇北大将军的位子,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我……我也没想到,说不让他帮忙,他还真一点忙不帮啊……”
呼延啸雨翻着白眼,气喘吁吁的叹道。
齐康长无奈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的说道:“可能宁冲也没想到,您那么硬气的放下话后,才走了半里路就累趴下……”
“少废话……也不想想你自己多沉,我,我能背你走半里路,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呼延啸雨断断续续的强调道。
正说话间,宁冲已经牵着马车迎面走来,满是同情的看着齐康长,摇头道:“你选的这条路,不仅不直溜,更是坑坑洼洼,惨不忍睹,当心没蹚出一条路来,就先把自己给绊死了!”
齐康长翻了个白眼,转而说道:“少说风凉话,你这车是给谁买的?”
“当然是你了!”
宁冲将马缰交给齐康长,认真叮嘱道:“你身上有伤,带着这么大一个拖油瓶赶路,一准能把你累死,有辆马车带着他,你只负责赶车的话,兴许还能有条活路!”
“哼,借你吉言!”
齐康长没好气应了一声,连忙将已经站不起来的呼延啸雨推到马车之上。
宁冲见状,随手将亮银枪一并扔到了车上。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康长好奇问道。
宁冲负手而立,淡然道:“接下来我想找个地方散散心,带着兵器不方便,你先帮我收着,等到五月初,我自会找你取回来!”
齐康长看着宁冲脸上的轻松和笑意,点头道:“行,你小子总算是活过来了,眼睛里都能看到希望和期待了,那我就先走了!”
“路上颠簸,切记慢行!”
宁冲叮嘱一声后,便转身走进了一旁的小巷。
片刻后,一辆马车驶出小镇,朝着关东山一路缓行。
而一位满脸横肉,体态魁梧,又丑又凶的壮汉,推着一辆贩枣的独轮车,默默跟在了马车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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