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愤怒,王乾浑身上下都变得比之前轻了许多,他的身体似乎已经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了准备。
王乾残存的那抹理智始终顽强的不肯离去,它仍在竭尽全力的抑制着身体想要爆发的冲动。
浑身的肌肉都被绷地很硬,在理智的努力下,王乾迟迟没有出手。他怒视着面前的陆衡之,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王乾瞪陆衡之的眼睛都开始发酸发胀,仅剩的几缕理智也快要被愤怒撕碎的时候,陆衡之终于停下了擦剑的动作。
陆衡之满意的端详了化帛片刻,才将亮的反光的化帛收了起来。
化帛重新被缠回腰上,陆衡之却没有走的打算。他用手撩起王乾的外袍,仔细地看了起来。
“你有毛病啊!!”面对陆衡之这“诡异”的行为,王乾又一次骂出了声。
“滚!”
还没等王乾的话音落下,陆衡之便骂了回来。不过他也就只回了这一个字,并没有再说别的。
陆衡之将王乾的黑袍翻来覆去的看,只觉得哪里都不干净。
每当眼睛好不容易的发现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时,陆衡之的嗅觉又会告诉他,王乾的这一块儿袍子到底有多脏。
也许是因为怎么都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陆衡之竟是有些后悔的想:‘也许刚才不该用他的袍子擦化帛了。’
然而他的后悔没有持续多久,就烟消云散了:‘除了枯树林,这小子之前不知道还躲过哪儿。
就是我不用他的衣服擦他的血,他的袍子定然也是东脏一块儿西脏一块儿。’
想到这儿,陆衡之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王乾不知道陆衡之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陆衡之是有病。
“唉。”陆衡之叹了一口气。
他这一口气叹的,颇有一股妥协的味道。
“到头来还得靠我。”陆衡之说完,揪起自己的袍子,义无反顾地就撕了下去。
袍子的布料在陆衡之的手里抵抗了几次,但最终还是伴随着“刺啦——”的声音被撕了下来。
陆衡之把撕下来的布料继续撕了几道,然后翻了个面就要把布条往王乾身上贴。王乾被陆衡之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嘛?!”王乾问道,声音里尽是提防和警惕。
陆衡之用带着鄙视的眼神瞪了王乾一眼说道:“伤口还在流血你自己感觉不到啊!要我来给你处理伤口还在这里叽叽歪歪。”
听到陆衡之的话,王乾满脸都写上了‘难以置信’四个大字。
“处理伤口?你,会主动帮我处理伤口?”除了“处理伤口”这四个字,王乾的这句话可谓是十分的咬牙切齿。
陆衡之停下了要为王乾止血的动作,拿着不规则的布条站直了身,用一种烦躁中带着不屑的语气说道:
“你是蠢吗?我袍子都撕了、剑都收了,不是给你处理伤口还能是给林子里的野猫处理伤口?
若不是为了你待会儿能把话说清楚,我脑子抽了!给你这家伙止血!?”
陆衡之越说越气,竟是又生出了想要对王乾出手的冲动。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以此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用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陆衡之的心情却仍旧是没有什么改善,他猛然睁开眼睛,将手中的布条扔向了王乾。
“自己把身上的血止住,在把事情说清楚之前,别给我晕过去。”
…………
王乾身上有好几道一直在往外渗血的伤口,所以陆衡之撕下了好大一块袍子。
宥昀回来看到陆衡之身上像是被野兽撕扯过的外袍,颇为明显地怔了一瞬。
陆衡之顺着宥昀的视线扫了一眼袍子那不规则的边,语气里满是嘲讽:“枉我破了自己的袍子去帮一个以己度人、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人。”
“以己度人”和“驴肝肺”一说出来,王乾的面色就变了又变。
陆衡之嘲讽的话,再配上王乾一变再变的脸色,宥昀倒是大概能猜出刚才发生过什么。
陆衡之的声音已然消散在冷风中,但“以己度人”、“驴肝肺”几个字却是在王乾的耳边循环播放着。
蓦然想起陆衡之先前说的那句“倔牛脾气”,王乾刚冷静下来的愤气顿时又被激了起来。
看着王乾那副忍气吞声的模样,陆衡之只觉得刚才被王乾用力攥过的手腕都不疼了。
看着王乾黑了脸,陆衡之愉悦地勾起了嘴角,就连说话都恢复了正常:
“碍事的人不在了,现在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大晚上的、你会出现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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