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渊的案子查了一周多之后,终于挖掘出了有用的线索。
之前拷打的那些人中,有些人着不住,供出了银台司使李蕴杰。
银台司是在大栎朝中,掌管和汇总各地上报奏章的部门。各地到皇帝手上的奏书,都要经过银台司的审查。
而现在,姜渊手上的线索,直指四品银台司使——李蕴杰。
“原来他是姜岚的人啊。”姜渊在听了鹘的汇报后,喃喃低语。“没想到孤的好五弟的爪子已经伸得这么长了。竟然连银台司使都成了他的人。”
“他还真是有点本事,在孤的眼皮子底下,竟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发展自己的势力。”
姜渊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可谓阴森。
“不过也是,毕竟他的母妃可是萧家的人。他可是有萧丞相在背后帮衬的。”
经过这流言的事情,姜渊知道想要立刻娶奕瑶过门是不成了。
想要通过利用太傅在朝中清流里的威望,来发展自己势力的计划,只怕一时半会儿是行不通了。他不能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引得皇帝猜忌。
姜岚发展自己势力的速度,比姜渊想象中的快了太多。
“鹘,先不要把查出银台司使李蕴杰,就是散布流言之人的消息传出去。”姜渊转过脸,眸底似乎有火星闪动。
“就说,孤已经查出,这流言蜚语的幕后主使,是身份显赫之人。”
“若是姜岚他们自乱阵脚,那我们也刚好可以顺藤摸瓜;若是孤这五弟能沉住气,不露马脚的话。再把李蕴杰上奏给父皇不迟。”
鹘看着自家主子阴狠的面庞,不觉有些背后发凉。鹘已经见过很多血雨腥风了,但那些现实意义上的血雨腥风,和权力斗争比起来,都显得不值一提。
此刻的鹘,只盼这场皇权斗争中,最后胜利的是太子殿下。
“是,属下立刻去办。”
在鹘走了之后,姜渊一个人走到了地牢的最深处,打开了一扇,已经生锈的铁门。
伴随着铁门打开,空气里传来嗞嗞的声音。监狱里李蕴杰在手下,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人形了。
可能是人头的位置,还能听见喘气的声音。不过那声音微弱的,基本听不见。
看着地上的一团烂肉,姜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是一点都不感到害怕,也一点都不为自己的手下把别人折磨成这样而感到愧疚。
本来就富有攻击力的长相,随着姜渊阴沉狠戾的目光,越发冷冽。
姜渊是兴奋的,他非常高兴自己终于查到了姜岚有力的手下,并且抓住了他的把柄。
看着身上黑血混着鲜血,已经不成人形的人。姜渊语气温柔:“孤要多谢你,没有你的话,孤还被孤的五弟和李蕴杰蒙在鼓里呢。”
看着躺在地上,本就气息微弱,现在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人。姜渊恶趣味的说:“你想要什么?孤都可以赏赐给你。你可是助我铲掉姜岚臂膀的好帮手。”
“怎么样?无论你是想要钱财?还是想要女人?孤都可以给你。现在是不是感到非常的高兴。孤想……”姜渊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以一种贱兮兮的语气说道:
“你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高兴过吧。”
只见地上的那团烂肉,突然拼尽全身力气又动了动。最终还是没了声息。
那坨已经变成烂肉的人,此前一定想对姜渊说:“将死之人,又怎么会贪图钱财和美色呢?他只想要,让痛到麻木的身体,停止疼痛。”
看着那人终于还是死了,姜渊的目光从嘲讽,变得阴沉。
姜渊并不喜欢这人,虽然这坨烂肉给他提供了非常值钱的情报,但是姜渊还是讨厌他,甚至痛恨他。
姜渊不是因为他被酷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而讨厌他。
他是因为这人因为受刑,就出卖了自己的主子,而痛恨他。
没有人喜欢轻易出卖别人的人。而在姜渊这儿,就算是受了酷刑,才出卖主人。也一样不行。
姜渊之所以,在那人将死之时,又是许以金钱,又是许以女色。就是为了刺激那人,让他在感受到,自己近在咫尺的梦想马上就能实现,但又不得不怀着浓烈的不甘死去时,像蛆一样剧烈挣扎。
姜渊本来是想看背主之人的悲惨结局,结果没想到这人这么不争气,才微微动了两下,就没了气息。
姜渊的目光仿佛要化成实质,穿透地上的那团肉。他情绪恹恹地摆了摆手,示意狱卒把那肉处理掉。
两名狱卒赶忙上前,开始处理已经死了的人。他们一言不发,表面看上去很镇静,但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心里清楚:汗液已经打湿了后背,捡着碎肉,收拾尸体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可怕的并不是那肉已经凉了,可怕的是,那肉还热着。
听到太子殿下的脚步,渐渐远去。这两名狱卒才终于敢大声喘气了。他们好像,要把刚才憋的气,一下都吸回来。活像两匹因为长时间奔跑,而缺氧的马。
自从出了地牢,姜渊那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朝人索命的气息,就烟消云散了。
他又恢复成了那个——虽然锐利,但却并不阴沉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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