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小段丘陵,便见延绵的大山脉横亘在眼前了。
袁缺四人走到一山麓之下,竟然眼前出了五条岔道。
“小漓,你不是说你小时候经常来玩嘛,眼前这路该如何走?”袁缺也疑惑了。
苏流漓说道:“这一带已经离城池很远了,以前都没有来过,不过我听人说过,北城区域一带山贼寇寨众多,一旦我们越深入,便会有突发的危险。”
贺莽舞了舞手中的大刀,豪言道:“那正好,贺某我好久没打架了,正好来些山贼流寇来祭祭我的刀。”
袁缺看着眼前分岔的山道,一时没了主意,于是他拿出了绮萱夫人交给他的前控地图,细看了一下,然后喃喃自道:“这图也只是描到了此处,往下的路就看我们自己选择了。”
时不待喘了口粗气,说道:“你说这鬼医呀,明明是名满天下了,为何会选居于这荒山野岭之中的鬼地方呢?”
“咳,时兄,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往往厉害的人呀,特能装,鬼医不居鬼地,那还叫鬼医吗。原本这个怪老头好多年前就销声匿迹了,他早就退出江湖之是非之地了,所以干脆就把自己藏起来,让人找不到,就算你知道他居那座山,必然也是重重设险,让世人不能接近。”
贺莽一模老江湖的模样,嘴上叼了一棵青草,说完这番话正吹着青草玩呢。
时不待对着贺莽一笑,说道:“就是你懂,你是老江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苏流漓问袁缺。
袁缺一下也拿不出主意,便俯下身去,细看每条道口的情况。
贺莽和时不待见袁缺这样,都笑了,因为这个动作他们在来枭城的路上便在袁缺身上看见过。
“你在找什么?”苏流漓不禁好奇地问道。
“他在找足迹!”贺莽帮问答了。
袁缺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在这里再等等,这地上都有人走的痕迹的,而且错乱交集,想必也是经常有人过往。”
“那我们在这里等什么呢?”苏流漓又问。
“我说苏大小姐,你跟我们袁兄弟那么久了,怎么一点都不了解他,一点心有灵犀的感觉都没有。当然是等人来啦!”贺莽说得来劲了。
“要你管,你就知道针对性,你就那么看我不顺眼吗?”苏流漓白了贺莽一眼。
时不待笑着对贺莽说道:“贺兄,你就少说两句吧。”
贺莽咬着青草,百无聊赖地说道:“闲着也是闲着,扯一下嘴皮不会太无聊。”
还没有过多久,还真的从最中间的那条道走出来两个人,是一对老旧素裳的老年夫妇模样。
袁缺马上迎了上去,问道:“两位老人家,敢问是从哪里来呀?”
两位老人打量了一下袁缺,然后笑了笑,那老汉说道:“我们当然是从我们村里来呀,今儿个不是神母娘娘显圣之时嘛,我们脚程有些远,所以紧赶慢赶才走出这大山。”
看着老汉那憨实的神态,一下把事情倒了出来,看起来没有半点的假意。
袁缺笑了笑,说道:“老人家也是赶去神母庙呀,我们刚打那里过来,人可多了,这会去还能赶得上。”
老两口听完袁缺的话,脸上露出了喜色,笑得那么朴实,黑焦的脸上的皱纹都堆积成了山川沟壑,一看便是村庄里常年干庄稼活的农人。
老妇人对袁缺客气地说道了一声:“谢谢你呀,小伙子。”然后拉着自己的老头便说道:“那我们赶快走吧,再慢点怕赶不上。”
老两口正欲走,袁缺便说道:“两位老人家,我们想打听一下,你们有没有听过鬼医呀?”
老两口听袁缺一说,然后面面相觑,然后都摇了摇头,老妇人说道:“什么鬼医呀?我们没有听说过呢。”
袁缺说了谢谢,便看着老两口走了。
“袁兄弟,这样问人也不是办法,你想想,鬼医之名虽然是扬名四海,可能是限于江湖之中知晓,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怎么会懂呢?”贺莽又在那里嘀咕。
袁缺看了一眼贺莽,说道:“贺大哥说得没错,那我们就再等等,看看有没有其他人。”
还别说,他们在待侯的过程中,还真的有不少人来来往往,但问了以后都说没有听过“鬼医”名号的。
如此折腾了半天,没有任何收获,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袁缺突然问大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在出出进进的这么多人之中,却只在四条道中来回,有一条道是没有人往来的。”
或许因为来往人多了,大家却忽略了这一点,一下看过去也不知道是哪条道没有走过人。
袁缺脑子里搜索了一下,突然指着最左边的那条道,说道:“就是这条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条道一直没有人来往。”
“你确定吗?”苏流漓问道。
袁缺说道:“应该是它,走,我们不妨赌一回!”
说完,袁缺便迈步朝那道走了去,三人跟在后面。
袁缺一路走,一路观察路上的痕迹,看起来也有很明显的脚印痕迹,他心中也犯了嘀咕,难道是走错啦。
反正一下时不知道哪条路是对错,说白了,都是赌。
走了一程,袁缺突然停住了,然后说道:“大家听!”
苏流漓立马停下来,用心细听,贺莽和时不待也是停了下来,静静地让自己用心去听,但是三人感觉什么都没有听到,都在摇头。
袁缺说道:“有水声!”
三人马上都惊奇地看着袁缺,于是再用心去听,却还是没有听到袁缺所谓的水声。
袁缺认真地对三人说道:“没错,是水声!”
然后加快脚步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时间,贺莽突然叫道:“我听到水声了,没错!”
苏流漓和时不待都说听到了,那看来这水之声很大了,看来也离此不远了。
再穿过两处丛林石路拐角,眼前突然豁然开朗,简直就是感觉到了另一番天地。
可是袁缺他们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奇之余,还傻眼了。
前面已经无路可去了,眼前是一片悬崖断壁,几人站在悬崖边上,看着脚下虽然不是万丈深渊,但却是如耸在云天的高位之上,而悬崖之下便是一条奔腾的江流,江流离崖上很远,但看起来依然宽大雄混,潘滚的怒涛激荡起的水声却清晰可见,原来他们听到的水声便是这样传来的。
“真想不到,枭城之山还有如此壮阔景象,下面的大江便是吞龙江,是枭城的生命之江,你们看,枭城城门在那边,那远处隐约可见的便是当初你们来枭城之路。”苏流漓站在悬崖之上,看着一望无际的眼下风光,用手指点起来。
“是喔,远是远了些,但还是能看清大概方向的,此处虽是悬崖,但是视野真是气势吞山河呀,待我哪天混不动了,我就选在这里建个小木屋,在这里等死!”贺莽嘴上的青草都被咬掉一大截了,边嚼边发出这样的感慨。
“难道此道没有人来,原来是断崖呀!袁兄弟,这回我们赌错了。”时不待笑笑说,“不过让我们看到了这天地间的鬼斧神工之壮景,太大气大高阔了,像贺兄所言,我都舍不得走了。”
袁缺看了看眼前的无敌盛景,再回头看看周边的环境,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然后他又往回后退一段,看看四周的情况,四周除了一些凌乱尖峰的石丛,其它一切都是原生模样,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可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人,手里全拿着家伙,乌泱泱地围了上来。
袁缺看着他们慢慢围了过来,而贺莽还想豪情地发表感慨,正想回头对袁缺说什么,便看到了围上来的人。
“哟,还有人走错路呀!”贺莽笑着说走,然后转身往回走,往人群这边走了过来,来到袁缺身边。
苏流漓和时不待也看到走了回来。
这群人个个衣裳随性,凶神恶煞,眼神中泛着奸邪之笑,从他们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个小胡子,个头不高,但是那气势却更是邪恶更甚。
那小胡子手中竟然没有带兵器,不过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显得特别出众。他一走出来,便恶性一笑,说道:“兄弟们好久没有开牙口了,此次一出山,便有肥肉,好彩头!”
袁缺气定神闲,都不想再看小胡子第二眼。
贺莽笑着索性把刀扛在了肩上,那气度比小胡子显得还要横。
时不待手握着狼牙棒,随时准备动手。
苏流漓握剑在手,也随时拔剑出鞘。
小胡子邪笑着说道:“看不出来呀,还是几个舞刀弄剑的,这样,我们虽是山匪,盗亦有道,我们不伤人,老实把身上值钱的留下,便可以走人了。”
话刚说完,突然有个贼眉鼠眼的汉子凑近小胡子跟前说道:“哎,二当家的,你看那小妞长得真水灵,不如拿回山上给老大尝尝鲜!”
小胡子突然一巴掌甩在那汉子脸上,呵斥道:“瞎说啥大实话呢,人家姑娘长得好,怎么能乱拿人家给老大尝鲜呢,老大都一堆女人了,她是我的!”说完脸上泛起了淫邪之笑。
苏流漓哪受得了这份嘴上之罪,刚欲拔剑的时候,贺莽大步走向小胡子,他故意在小胡子面前一站,竟然高出一大截。
贺莽狂笑一声,大声说道:“你这个陀螺,连你老大的面子都不给,心眼坏得很,我赞成刚才那土狗子的说法,直接给老大!”
那边甩一耳光的贼子正捂着脸,惊奇地看着贺莽这高大挺拔的身姿,突然笑了起来,又凑上来说道:“二当家的,你看看,连他都这么说了,还是给大当家吧,不然老大会不高兴的。”
“啪”,一声,那小胡子又是一巴掌甩在那人脸上,那人无辜地疼得直接没了表情。
这场面,看得不禁让众山匪都笑了起来。
时不待也跟着大笑起来,苏流漓却一脸愤然,真的忍不住要拔剑了。
贺莽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的,说道:“真是世风日下,是头猪都能做山匪!”
那人听贺莽这么一说,突然上来大声喝道:“你是不是在骂我是猪?”
贺莽真是乐坏了,强忍住笑,严肃地说道:“你觉得猪有你这么蠢吗?”
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场景,看得袁缺都忍不住笑了。
那人这下终于听明白了,一气之下,抡起手中的刀便砍贺莽,贺莽伸腿一脚,把那人给踢飞了,其中有两个同伙想去接住他,但一接自己却被冲倒在地,滚在旁边的草木丛中,嗷嗷叫着。
贺莽这一开脚,便拉开了大战的序幕。
顿时群山匪拢了上来,抡起家伙便干了起来,而贺莽大笑一声,说道:“来吧,猪猡们,你爷爷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贺莽瞬间挥舞手中的大刀,大杀四方,这些个山匪看起来彪悍,其实武功很弱的,更多的是凑数罢了,三下两下,一拨人被打得七零八落的。
时不待也挥舞着狼牙棒,虽然有伤在身,但也是轻松应付围上来的山匪。
而苏流漓拔剑便冲了上去,那气势简直不要太霸气,一上去就砍倒两个山匪,看来她是在气头之上,恨不得一下把这帮人全给撂了。
袁缺见这帮山匪不是很厉害,他尽可能是周全着旁边的时不待,毕竟照顾他身上有伤,每冲上一个人,他便轻松把他打倒。
这三下五除二,几乎把几十名山匪给撂下了,而且袁缺他们毫发无损。
那二当家的小胡子一直跟贺莽打在一起,虽然手上没有兵器,却还是有几分实力,跟贺莽大战了数回合,贺莽还真一下压不住他。
突然苏流漓后起一脚,把一山匪踢了过来,眼看就要掉下悬崖,惊吓着大叫道,刀在空中都掉落了,袁缺一起转身,瞬间过去接住了那人,然后把他掷在地上,那人看了一眼袁缺,竟然吓晕了过去。
接着又两人被打飞了过来,如果没有拦住,必然是掉下这高立的绝壁,那摔下去连点渣都不会剩,可是袁缺还是一一接住了,保住了他们的小命。
苏流漓还真是下狠手,她裹挟着愤怒,真的是剑剑不留情,死在他剑下的山匪都有好几个了,见袁缺竟然去救山匪,不禁大叫道:“这些人死有余辜,你救他们干嘛!”
袁缺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忍心看着他们这样摔下悬崖惨死。
那个刚才被二当家甩了两巴掌的山匪更惨,本来想站起来想逃的,可是被苏流漓一剑横去,直接把嘴给割开了,痛得在地上打滚。
眼见收拾得差不多了,这些个山匪喽啰基本上死的死伤得伤,一地全是他们,而唯独那小胡子跟贺莽还打得起劲。
贺莽大叫道:“你这小贼还真有两下子,我倒是小看你了,真的陪爷爷你玩个过瘾。”
贺莽突然以重心之力,挥起手中之刀去横砍那小胡子,那小胡子一个跃身刚腾挪欲闪开跳至半空中,贺莽便左手抡起一拳,便打在那小胡子的腰部,那小胡子立马被击倒摔在地上。
可刚欲再起身的时候,一把冰冷的剑已到了自己的胸前,原来苏流漓已抢步上去,剑直接对准了其胸前,刚欲刺下去,听得袁缺说道:“小漓,住手!”
苏流漓停住手,看了袁缺一眼,袁缺走了上来,笑了笑对苏流漓说道:“先别杀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做好人,这帮山匪平日里必是没少干丧心之事,死有余辜。”苏流漓有些不满,但还是停住了刺剑。
袁缺突然看着小胡子问道:“我可以饶了你,但得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听袁缺这么一说,苏流漓才明白过来,袁缺的目的。
那小胡子倒是有些硬气,愤然说道:“老子今日落在你们手上,杀剐尊便,来吧!”
“这小头头倒有几分骨头,问你话,你老实回答就是了!”贺莽也走了过来。
“你们有没有听过鬼医?”袁缺直接问道。
那小胡子眼睛一闪,定睛看着袁缺,然后哼了一声,便把头偏向一边。
“快说!”苏流漓的剑尖再次递进一些,差不多到了小胡子的喉咙。
“什么鬼医神医的,没听过,不知道!”小胡子说得干脆,没加任何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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