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缺见鬼医这样看着自己笑,也知道鬼医肯定看出来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只是不方便再追问其究竟。feiyuan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鬼医必然是要把这些事情说个清楚明白的。
鬼医说道:“要解乔元极身上的困厄,必是要卸去一身的‘内力’,就是能量的转嫁,但是要想将其一身武功内力转嫁的对象,必然也需要一个天选之人,因为他要有能承受这强大的力量的先天之质,而你正是那位天选之人,且说乔元极将其一生的心血所成能彻底相予,看来他对你的爱和寄予的厚望可非一般啊。”
袁缺听到此,沉思起来了。
他终于明白了。
如果爷爷真是乔元极的话,自记事那时起,爷爷对自己的残酷训练要求,为的就是想要将其全部的武功内力灌入自己的身上……
鬼医说道:“你是好福气,不过乔元极福气更甚,他竟然能找到你这样一位武学奇才,而且小后生长得又俊俏,玉树临风不为过,眼下你还拥有足以藐视天下的绝世武功,如此说来你破老夫四大弟子的两阵那便不是什么惊奇之事,而你能破老夫的‘鬼门阵法’那可是在学识上亦需要造诣的,其间融入了医理跟玄学之术,如不谙其法,凭你武功再高,也是着实难过得了那一关的,再想想你与我对对联之事,你真的是天造之文武奇才,乔元极能有你这样的后辈相承,我想这便是他此生最大的福报。”
袁缺忙谦逊地说道:“前辈,您过奖了,千万不要这么说。”
“哎呀,想不到袁兄弟还真是怪侠前辈后人,难怪这么厉害,方才鬼医前辈所说,我们在一边听得简直入了迷,此等江湖往事,真是令人膜拜。”贺莽走了过来,兴奋地说道。
木凌风、杨紫梦、苏流漓、花骨朵都走了过来,而时不待慢慢也走了过来,顿时一个个都围了上来。
“袁兄弟,你竟是如此旷世之身世,难怪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武功造诣,如鬼医前辈所言,果然是天选之人,能与你结识,看来也真是我们的福份。”木凌风上来,开心地看着袁缺。
袁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反而显得有些难为情。
“袁缺,也亏得有你一路护送,我才能有幸得到鬼医前辈的救治,我诚心地感谢于你。”杨紫梦看着袁缺笑了,笑得真是美。
苏流漓此时也没有计较杨紫梦说什么,或者对袁缺绽出什么表情,她此刻脸上笑意满怀,痴痴地看着袁缺,心中在想,自己的心上之人竟然是这样的传奇身份,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不觉自己能遇上他也是老天所赐的福气呢。
“听前辈所说当年江湖上的四大名宿,我们竟然得以见其三,这也是我们的莫大的福气。袁兄弟更是见齐全了,天生的大福之人,难怪连妖道和魔剑都不是你的对手。”贺莽乐呵地说道。
“你跟岳苍穹和古松年交过手?”鬼医看着袁缺问道。
“是的,前辈,当初我们来枭城的路上,他们两位老前辈在中途出现过,有过过招。”袁缺恭敬地回答。
“你打赢了?”鬼医问道。
“这……不算打赢,只是简单的交了一手。”袁缺答道。
“怎么没打赢,尤其是那妖道前辈,他两次出现,后面一次你跟他打了那么久,最后他没有讨得半分便宜,灰溜溜的走了,当时我们都在场,对吧,木兄弟。”贺莽说得很激昂。
木凌风点了点头,看着鬼医表示贺莽所言非虚。
“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凭岳苍穹和古松年的武功修为和造诣必是更上一层楼,亦是登峰造极了,竟然还输给了你,看来你的武学之质较之你爷爷有过之而无不及,英雄出少年,此言果真非虚。”鬼医不由得如此感慨地说道。
但他说着说着又陷入了思忖当中,转而说道:“照你们如此说来,岳苍穹和古松年都来到了枭城之域,原本隐退这么多年,怎么会又突然出现,而且还同时出现在枭城之域,而且中途还现身跟你们有过交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鬼医沉默地思考着,看来方才他所说的话也是在自己问自己,但一时间也找不到答案。
袁缺见鬼医一直在思考着,便说道:“我一直也在想这个问题,为何两个绝迹江湖那么久远的老前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去枭城的路上,既不是拦路阻挠,也非有事相询,就那样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他们如此做法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也希望鬼医前辈能给我们一个解答方向。”
鬼医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老夫已远离江湖几十年,就是六年前枭城王出事之时老夫只显尘过一次,他们为何会出现,且出现在你们来枭城的路上,此时此刻,老夫亦是一筹莫展。”
看来鬼医也一时估摸不出妖道和魔剑突然出现的原因,此事也就不必再深究了,事情到了一定的机缘之后,必然会自己显山露水。
袁缺顺着鬼医刚才的话,问道:“鬼医前辈,敢问您隐退江湖这么多年,为何枭城王出事那时你却现身出尘呢?当时我听夫人……哦,听春妃娘娘说过,那时为了寻您为枭城王诊断,几乎启动了全城之力却未能得见您仙踪,而当时您却自己现身于王宫之中,这是为何?”
鬼医没有回避,想也没多想,就直接回答袁缺的话,说道:“没有为何,当初老夫也知道枭城第一王妃春妃娘娘几乎动用枭城倾城之力来寻老夫,如果这样下去,只要老夫人尚在枭城之域,就算老夫藏得再深,他们都会有办法找到我,如此以来,老夫隐居多年之地便会公诸于世,那么老夫所寄愿的退隐江湖便会重新被卷入世态红尘之中,索性老夫主动现身,如此以来既可以救得一代枭城之王,也可保全鬼崖洞此间的安谧之地不被世俗所扰。”
袁缺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看着鬼医那毫不假思索地轻松道来,看来他当时之举也是被逼无奈。
“那前辈为何跟春妃娘娘又定下这个六年之约呢?”袁缺再次问道。
鬼医说道:“当初枭城王因丧爱子心痛,积郁成疾,实质是没有什么大病,只是这一代枭雄却一直深感愧疚落下个心郁之疾,始终未能走出来,俗语所言,心病还得心药所医,在此事之上,老夫也是深感无力,原以为以六年之约,会让时间冲淡枭城王的心结之疾,而每一年我所开处的方子,自是以清心安神消郁为主,实则并非什么治痛之药,不曾想这枭城王却是如此执心固念之主,这也是老夫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按理而言,如此一城之王,其大局当以一城之事为要任,而非执拗于失子之痛沉沦得万劫不复。”
袁缺说道:“我明白了,前辈是想通过这六年的漫长时光,让枭城王自己走出来,而药方之说,只是辅以精神上的寄托,并非治本之引。不过,方才听前辈之意,那枭城王之疾怕是无它良方。”
鬼医没有作答,再次转身去看崖洞外的风景。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鬼医前辈,我们历尽千难万险来到见您……”苏流漓急着说道,可刚说到此处,袁缺摆手示意让她不要再说,后面的话便咽了回去。
这时候,鬼医转过身来,手中拿着那枚玉玦,说道:“既是约定,定当相赴,不论老夫有没有办法救得了枭城王,但为人一诺,必定践行,放心吧,老夫自会跟你们走一趟。”
袁缺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他还担心鬼医不会跟他们一起回去,而有些话又不好直接相问,但此时听到鬼医如此一说,心中的石头便放了下来。
“太好了,鬼医前辈,此事刻不容缓,此一路我们已经耗了不少时间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苏流漓很是激动,便如此问了一句。
鬼医沉默一下,然后说道:“想必你们一路也是遇到很多的事情,今日你们便在此山野之间休息一夜,明日便出发!”
大家此时开心得很,苏流漓差点跳了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传说的鬼医前辈,不但不是刁钻鬼胎之人,而是如此信守诺心的君子之风。
“鬼医前辈,您看我也差不多痊愈了,也该回去了,在回去之前,可否跟你们一道去枭城之中,我也想领略一下枭城的宏伟盛景。”杨紫梦走近鬼医说道,然后转过身看了一下大家。
鬼医笑了笑看着杨紫梦,说道:“嗯,毕竟是杨大侠千金大小姐,久居山野之中怕是早就倦了,眼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是可以出山了。”
杨紫梦一听,脸上绽出了美丽的花朵。
此时大家都开怀,都你望我我望你,脸上都流出了轻松的笑意。
此时,袁缺从怀中拿出了一枚铁牌,也就是他们在山林之中从那些黑影人身上扯下来的腰牌,走近鬼医,然后有礼地问道:“鬼医前辈,您老人家可识得此物?”
鬼医接过那枚牌,然后把玉玦交到袁缺手中。
在看了一会儿之后,鬼医摇了摇头,说道:“未曾见过此物,这是什么?”
袁缺说道:“这是我们从一路上截杀我们的黑影人身上取下来的,好像是一个组织统一的令牌。”
“前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啊?”贺莽突然脸上充满好奇地对鬼医说道:“当初前辈在那山林中扮成荒野樵夫,还特意指点我们来寻您,说福祸自处,谁知我们按照前辈路线走过去,便到了那毒瘴之林,而且毒瘴之林不但有毒雾,还碰上了那般黑影人,结果我们死里逃生跳下深潭,然后又走入了那像‘鬼打墙’一样的迷失竹林,一样碰到了那些黑影人,结果还碰上了那关山越和雷震霆,说是幽冥教的分堂堂主……想必这些事情的发生前辈必是知晓的吧?”
鬼医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贺莽,这冷不丁一盯着,贺莽还真的心一惊,但却没有显出害怕的表情,反而把胸挺得更高。
“这位小兄弟,你是在怀疑老夫与截杀你们的人有关联吧?”鬼医淡然问道。
贺莽放松了一下脸部表情,耸了耸肩,说道:“我没有说前辈与这些人有关联,我只是说我们路上所经历的一切艰难险阻,我猜想前辈定然是知道的。”
鬼医把铁牌交到袁缺手里,然后轻松说道:“那还不是一个意思!”
“这……”贺莽顿住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刚才所言之中的‘幽冥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遇上了‘幽冥教’的人?”鬼医反问道。
袁缺见状,便主动说道:“前辈,是这样子的,我们一路走来,每过一处深林都有幽冥教的人截杀,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而刚才给前辈看的铁令牌也是从这般人的身上要下来的,当时前辈在山林之中与我们邂逅,恰似在幽冥教的人出现的中段之路,所以贺大哥才有些一问。”
鬼医气定神闲,说道:“他之意,老夫自是明白,如此荒延无尽的山林岭脉,浩大无垠,期间多少的藏龙卧虎犹未可知,只是老夫平日里也会野游荒山去寻找药材,这三山五岭的自是来去自如,也从未遇到刚才那小兄弟所说的种种,不过那毒瘴林却是知晓,那毒瘴每半年喷发一次,每一次都是灭绝之灾,恰好你们让你们给碰上了,当初明知你们在寻老夫,便有意让其作为一道屏障让你们知难而返,不曾想其间衍生出这般多枝节,竟然还遇上了幽冥教的人,这却是让老夫一时不解。”
袁缺说道:“敢问前辈,这幽冥教可是也在此山间活动?”
鬼医说道:“你这问题不是又是回到了刚才那位侠士的所言之上了吗?不过你们一说起幽冥教,我自是纳闷于胸,幽冥教是很久以前出现的一个组织,且已从江湖上消失近百年了,怎么又会出现,而且偏偏一路截杀于你们,这个老夫倒是不明白!”
袁缺也不想多纠结这个问题,而且如果一再这样问下去,就算再如何旁敲侧击,以鬼医之老练定然会知晓生气,到时候如果他反悔的话,那便是耽误了大正事。
袁缺顺道:“前辈,幽冥教之事,定是知晓其情吧?”
鬼医说道:“所知甚少,毕竟那是久逝甚远之事,至于你们所遇见的自称幽冥教的人,老夫自是不置可否,不作妄言,既然出现了,必有其原因,或许是有些江湖的闲散之人以幽冥教之门面来装点自己的组织,也是极有可能的。”
袁缺不再问下去,其实看得出来鬼医的表情之中也透出了一些不耐烦,或许他真的不知道一些事情,或许他知道该说的也说了这么多,此时不再想说下去。
“大家一路辛苦来到此间,定然是肚饥人乏,这样,你们先下去吃些饭菜,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出发枭城。”
鬼医说罢,便手往后背,然后转身往石坑的凉亭方向走去,而就在大家目送他走过去的一刹那,他突然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有弟子过来跟大家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叫大家前去另一洞室之中去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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