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时分。qglg
刚用过午膳,袁缺跟朋友们在中庭中休闲。
突然侯府护院将军霍连庆来报告,南鹞侯府遣人来送信。
待袁缺走到大厅一看,来人正是柴宽,南鹞侯府的大总管。
“见过侯爷!”
柴宽很毕恭毕敬的躬腰向袁缺行礼,袁缺一时尚未反应过来。
“哦哦,原来是南鹞侯府的柴总管!”
袁缺淡然一笑,盯着他看。
“侯爷,取笑小的了!”
“哪里哪里?柴总管此次前来,难不成是南鹞侯有事?”
“是的,我家侯爷特叫小的来送信!”
当柴宽小心翼翼地把一信递到袁缺手上之时,便辞行欲走,在走之前还特别强调一句,说他们侯爷希望袁缺一定相赴。
袁缺再次回到中庭之中,大家一股脑儿地围了上来,问长问短的,袁缺没有说话,只是把信帖交到架莽手里。
贺莽急不可耐地打开信帖,忙念道:“吾兄煜爷相鉴,未时于雪月楼一叙,特邀得三弟、四弟同偕,以讨久违兄弟之情。”
“哎呀,这南鹞侯爷唱的是哪一出啊,说话这么酸不溜秋的,还以‘讨’久违兄弟之情,这字用得这么渴求,看来准没什么好事。”
贺莽把信一下传给大家看,可能大家也是无聊,一个个看得不亦乐乎。
“此事,我得先去禀一下夫人,你们在此先玩耍着。”
袁缺说完便朝内庭走去。
“独孤炼要见你?”
绮萱夫人有些吃惊,不过一下子脸上泛起了笑意,好像心中明白了什么。
“不仅是要见我,而是他把独孤焕和独孤熔一起叫上了!”
袁缺看着绮萱夫人,而绮萱夫人笑着问道:“或许他真的是一个人想约你呢,而独孤焕和独孤熔只是一个让你心无芥蒂的幌子呢?”
袁缺说道:“不瞒夫人,这个我也有想过,但也无所谓,不论他是单独约我还是众兄弟一起,他也不敢乱来,毕竟情形之下,他应该不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还是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的南鹞侯开始紧张了,其实这次相邀你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的,先把姿态端起来。”
袁缺也应着笑了笑,说道:“说实话,夫人,我对南鹞侯和西鹫侯不感兴趣,反倒是对老四有一些兴趣!”
绮萱夫人听得袁缺此言,便眼中如闪过一道光一般,那高雅的气质之中显得极为有威严,她就这样看着袁缺,然后说道:“北隼侯,独孤熔?你对他有什么兴趣,为什么?”
“因为神秘啊!上次在王宫大内匆匆一瞥,还没来得及真正打个照面,我在想这位常年囿于一庭一院的小侯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夫人不是也提起过,以前的煜侯爷跟他的关系是最为亲近的,而如今我又煜侯爷的身份出世,定是要做到大哥的份内之行嘛!”
袁缺说着,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绮萱夫人更是笑得高贵而美艳大方。
“哎,对了,夫人,怎么从早到现在没见过小漓啊?”
袁缺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
“怎么啦,半日不见便想这丫头啦,一大早我便遣她去王宫了!”
听着绮萱夫人如此一说,袁缺不禁有些好奇,便追问一句,说道:“去王宫大内,去干什么?”
绮萱夫人也没有介意,笑着说道:“夫人我是去派漓儿去给宫里的三位娘娘送补品,这补品可是鬼医从山里带过来的,原本他老人家说这是为我准备的精心研制的美容养颜涵气的礼物,我见量不少,便跟姐妹们一起分享着用。”
袁缺点着头,说道:“想不到鬼医前辈跟夫人的交情还是匪浅啊,还特意给您准备了礼物,江湖传说他是一个怪老头,但从此看得出来他还是蛮有人情味的,不过夫人您更有人情味,好东西都愿意分享给别人。”
绮萱朗声笑道:“姐妹一场,同是大王的夫人,本该和气兴邦嘛,我能做多少就尽一己之力去做吧,也没什么呀,只是借花献佛。”
袁缺问道:“其它三位娘娘都住在宫里,这么说夫人您在宫里也是有主殿的吧?”
袁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兴起多问,差点把绮萱夫人给惊愕住,她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地说道:“是啊,当然有,你要知道,本夫人可是大王的正室,第一夫人喔!”
袁缺看着绮萱夫人这样开怀的笑,自己也附和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夫人,您看,一扯就扯远了,那南鹞侯的相邀我便应了!”
袁缺肯定地说道。
“嗯,你去也好,不然还以为怕了他不成,不过一切小心为上!”
绮萱夫人还是有些担心。
“夫人莫要担心,他不可能再来一次‘放鹤亭’的故伎重施,没这个必要!”
袁缺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反而他很期待这一场“四位侯爷”的相聚。
此次袁缺是坐马车去的,而且排场也相当大,甚至有些招摇过市的感觉。
这是绮萱夫人安排的,她说的好,既然是东鹰侯爷出行,这派头定是要阔气,一定要有一种王子驾临的尊荣感。
马车行进之中,袁缺从车厢之中不停地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如此繁华的大街,处处透着枭城繁荣与兴旺,这么好的一座王城,可是暗地里不知隐藏着多少黑色危机。
袁缺也是在感慨,这是他第一次坐这么大排派的车辇,俨然自己就是侯爷一般,这般气派真的让人从内心感觉到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感,他坐在里面,时不时看看往面,再想想自己到今天,不知不觉笑了起来,笑自己运气很好,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侯爷,我们到了!”
车夫在外面说到,然后便为袁缺架好凳子、揭开帘子,让夫人款款走了下来。
袁缺抬头一看,头顶正是雪月楼的亮眼招牌,这也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感觉一点也不陌生。
不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今日有些遇冷,门可罗雀,都没有人进进去去,难道今日被南鹞侯包场了不成,这南鹞侯出手果然气场足,如此奢贵的酒楼,要包场,这得需要多大的花销。
“哟,袁公子……”
那漂亮风韵的老板娘风花突然从门中冲了上来,笑颜如花客气地来迎接袁缺。
“袁什么公子了,他是我们的东鹰侯爷,风老板你们认识?”
这个声音飘了过来一会,才见到南鹞侯从门中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柴宽。
“东鹰侯爷?袁公子怎么会是煜侯爷呢,真的是民女有眼不识泰山,还是……”
风花顿时花容有些震惊失色,张着红红的嘴唇看着袁缺一阵惊愕,而袁缺却是淡然一笑,看了这漂亮的老板娘一眼,从容的走了进去。
“风老板,怎么,不像吗?还是经年未见,有些陌生了,还是眼花了!”
独孤炼阴笑一下,便收住笑,一脸阴险地也跟在袁缺后面去了。
而这风花一脸惊诧之后,突然脸上泛起了冷笑,自顾自地轻声说道:“活见鬼了吗?我倒要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袁缺走在雪月楼大堂,依然高阔奢华,就是没有人显得极为冷清,便侧了一下面,对身边的南鹞侯说道:“二弟,哪个间?”
南鹞侯阴冷地笑了笑,然后作了一个有请的姿势,示意袁缺跟他过去。
上到二楼,便再往左拐,进入一道深邃长廊,袁缺这时候便猜出来了,还是上次西鹫侯独孤焕请他吃“王者之风”的那个雅间。
从入门到雅间之中,袁缺也是心中在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看是不是有埋伏和暗线,但这样下来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来到雅间豪奢的雕花门前,独孤炼竟然主动为袁缺推开门,一副极为客气的姿态,但脸上却始终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假面。
袁缺当然不在乎,他倒反显得从容淡定得很,便款步迈了进去,一进去,便见到了西鹫侯和北隼侯端在桌前正对面的位置,袁缺一进入,二人便能面对面地看着走进来。
“两位弟弟,我们的大哥到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怀,激不激动!”
南鹞侯一副故意戏弄的样子,显得特别夸张,不过袁缺根本就不理会,一来便坐在上席之位,淡然地说道:“两位侯爷,让你们久等了!”
西鹫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附和着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几个等大哥那是应该的!”
袁缺看了一眼西鹫侯,谁知道独孤焕竟然朗声笑了起来,袁缺也跟着大笑这样,这种笑中蕴藏多少的内涵,或许只是他们俩人知道。
袁缺这才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北隼侯,他虽然有些消瘦,面容憔悴,但是玉面极为俊秀,俨然一副美男人的天生即视感,虽然缺了袁缺那种阳刚之气,但那一种阴柔的不热不冷感觉,简直就是一副出尘不染的修仙气之人,看起来极为令人怜爱。
“北隼侯爷,好一副俊美之相,此等相貌真是令多少女孩子都嫉忌,在下袁缺,幸会北隼侯爷!”
袁缺竟然毫不在乎场面,干脆挺直了腰杆,堂而皇之地报出自己的身份。
“君之大名,我虽居深宅,但也有耳闻,今日真实照面,果然是才貌无双,人中龙凤,果然与我们的大哥东鹰侯神韵极为相似,幸会!”
独孤熔也是仔细地看着袁缺,认真打量一番,而且还浅笑着回应了袁缺,极为干净而素雅,这是一种别样的礼貌。
“哎哎哎,我说大哥,你可是东鹰侯爷,怎么能是袁缺呢,你可别搞错了身份,你这让我们这些做小弟的很难面对啊!”
独孤炼故意摆出一副极为夸张的惊奇之样,是故意嘲笑之意。
袁缺笑了笑,说道:“南鹞侯你不就是希望我这么说吗?如你所愿,坦而言之,再者,现的袁缺便是独孤煜,独孤煜便是袁缺,只不过以袁缺的身份来面对三位侯爷,心中没有什么顾忌!”
“你倒还真是坦然,看来还值得我们瞧不起你!”
独孤炼这句话说得真是带着极度的侮辱,而且说话间的冷风会把人的心给吹得打寒颤,但是对袁缺也是没有半点作风。
“袁缺就是袁缺,今日还是像上次放鹤亭一样敢单枪匹马过来,果然胆略过人,而且还厚颜无耻地冒充我们的大哥煜侯爷,真是吃熊心豹子胆了,接下来是不是你还要在枭城称王了不成,我想这才是你最终的卑劣目的吧!”
独孤炼越说越起劲了,而袁缺却是一直淡然地听着,甚至连正眼瞧他都没有,而一旁的西鹫侯与北隼侯就这样看着袁缺,似乎在看他如此应对这嚣张的南鹞侯。
袁缺终于正眼看独孤炼了,那脸上有些扭曲的阴狠表情,一双欲喷火的眼睛愤怒地瞪着袁缺,而袁缺却轻蔑地说道:“独孤炼,你是不是想造反,你是不是想当枭城之王,你是不是希望你们的父王一病永坠无底深渊甚至直接升天而去,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袁缺也是眼神越来越犀利,直接回击着独孤炼那凶狠的眼神,当袁缺说这些话重复三个“是不是”的时候,声音一个比一个高,后面直接变成了怒叱。
还真应验了那么一句话:鬼怕恶人!
独孤炼竟然被袁缺这么一问震住了,他虽然想尽量大声,但却不经意间气势出不来,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当然不是!”
“不是,你就给我闭嘴!”
袁缺这一句声音特别大,而且怒中带刚,这是一种最为强势的的回击,也具有压倒性的气势鲸吞,竟然还真是吓到了独孤炼,让他身子震得抖了一下,顿时懵在那里。
不仅是独孤炼被吓到了,独孤焕也被震到了,都瞪大眼睛看着袁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眼前这人就是袁缺,他会当着三位王子侯爷的面竟然如此怒骂,而且那其间的威严真的不禁让人心惊胆颤。
可是,只有那北隼侯还是那么淡然自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竟然还提着杯喝了一口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一切袁缺自是用余光看在眼里。
这还没有完,袁缺顺势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碗碟之类的都跳了起来,这一巴掌的力度极大,再次把几位侯爷惊呆了,这次连北隼也被吓得不惊,这动静也太大了,这还不算,袁缺竟然大声吼道:“老板娘,为什么坐了半天还不上吃的!你们这雪月楼还想不想开?”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那风花是急匆匆进来的,吓得一个踉跄,忙乱步来到大家跟前,她忙准备陪出笑脸说什么,可是袁缺剑眉一挑,怒目看着她,厉声说道:“侯爷们在此聊事,你一个不相干的老板娘听什么墙角,你就不敢引火烧身吗?”
袁缺这一说,吓得风花“啊”一声,便忙想强陪出笑脸,可是由于带着惊吓,变成了哭笑不得的别扭样,然后说道:“不是……我……没有,只是刚想过来问几位侯爷是不是可以上菜了,赶巧,真是赶巧,请息怒请息怒,这就上菜,上菜!”
这风花忙退了出去,还用极为奇怪的眼神偷瞄了一下袁缺,便闪到了外门,刚一到门外,她便立马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还是有被吓到,她拍了一下丰满的胸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地道:“果然是个狠角色!”
说完,便大声地吼了起来,叫伙计们忙张罗上菜之事。
经过袁缺这么一出,还别说,独孤炼还是被震慑到了一些,因为袁缺无需多言,只要一句希望不希望他们的父王好起来顶上去就够塞了。
在这样的场合,谁也不会坦言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很具神威,这一点,你比我煜哥强!”
想不到一旁总显冷僻的独孤熔竟然笑着看着袁缺说了这么一句。
袁缺缓下威怒之表情,然后给了独孤熔一个微笑。
而独孤焕看着袁缺,强缓出了笑意,说道:“厉害,我们的煜哥真是厉害,这霸气还真是跟父王的威仪有过之而无不及!”
袁缺听了之后,竟然大笑了起来,他可是从来不会这么笑的,不过这种笑他明显不是假出来的,而真的有些开怀畅意。166
“二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等菜上了,可以边吃边聊,既然是兄弟聚情,就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就要边吃边畅聊!”
袁缺这一阵一阵的,时而平静,时而激暴,时而怒火,时而微笑,这样的捉摸不定,还真的让独孤炼始料未及的,然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便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店员便进来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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