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非这么想,那便当成我想骗你吧。你把我留在你的身边,总得看看我会耍什么花招,否则把我放在哪里都不安全。其他人我若是想骗,也是骗得过的。”
听到这里,元夜手上的力度骤然加大。
“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元夜听到她要去骗其他人,心口的怒火猛地高涨。
他无比的恼火。
她总是知道该如何调动他的愤怒,刺激他不得安宁,永远都不让他消停。
这个骗子!
他再也受不了了,还没等姜恬惊呼出声,就一把把她扛起来,重新扔回床榻。
她的衣物都破了,连白润都遮不住,她还要往外穿,她到底想怎么样!
她到底有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他的人!
元夜眼底赤红一片,咬牙切齿,衣物被撕得粉碎。
他这段日子所有的躁郁,痛苦,愤怒,全部都随着滔滔洪流,源源不断地释放——
外面洒扫的仆役动作无比小心,树上的鸟儿还在为新一日的清晨展喉,军营中更是早已开启了新一日的练兵。
他们的将军,不在军营,却仍在全力征伐。
房门紧闭,一缕阳光从窗户透入,照入了屋中,却没有照亮床榻。
姜恬的头发都湿透了,铺在了元夜的身上。
她的眼眸微闭,连呼吸都轻微。
还没等她缓过来,没过多久,滚烫的热息又覆了过来……
一直到正午,元夜低沉的声音才传出来:“去拿套女子的衣物。”
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是。”
姜恬整个人被禁锢在元夜的怀中,正沉沉睡着。
她沉睡时,是全然无害的模样。
谁又能猜到,她的心思有多深。
元夜眼底神色晦暗难明,抱着她却没有松开。
被元夜唤醒时,姜恬还故意把头靠得更近,她的声音很轻:“将军……”
眼睛都没睁开,她摆明了是不想起。
元夜不惯着她:“你方才还说要给我当牛做马,如今就不算数了?”
沉默了好几息,姜恬终于艰难地睁开眼睛。
在元夜的注视下,姜恬道:“将军,我想洗洗……”
她浑身都是莫名的印子,绵延无尽处。
元夜冷淡道:“水准备好了。”
姜恬听完后,缓慢起身,坐起来以后,她仿佛还有些浑浑噩噩。
刚要下床榻,还没走两步,她就差点歪倒了。
要不是元夜一把把她给扶住,估计她又得磕到床柱上。
元夜气得脸色铁青。
他横抱起姜恬,下了床榻,跟她一起进了浴桶。
姜恬闭上眼睛,好像睡过去了。
无奈之下,元夜只能替她匆匆擦洗,将她抱出来出来。
饭菜早已准备好了。
直到坐到饭桌旁,姜恬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她看了一眼元夜,元夜语气冷淡:“不吃就出去。”
姜恬不看他了,专心品尝起了菜肴。
元夜还没吃几口,就看到碗里多了些菜。
姜恬给他夹的。
想把那些菜拨弄到一边,可元夜却还是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将那些菜吃了。
可能是得到了鼓励,姜恬又给他夹了一些菜。
既然第一次都吃了,元夜就没有再忸怩。
从他刚才又将姜恬带到床榻上开始,他就已经有了决断。
吃完饭后,元夜说出了对她的决定。
“你今日就搬过来住。”
“是。”
姜恬的眼眸很明亮。
元夜撇开了眼睛,不再看她,别以为他就原谅她了。
他只是想验证一个人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元夜没有说要给姜恬什么名分,她也没有问。
当天,她就搬过来了。
元夜的房中只有一张榻,两个人必定要同床共枕。
“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不给你名分?”
等两个人都梳洗完毕,姜恬主动钻进元夜的怀里,他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问道。
“我说过了的,只要能陪在你的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
元夜沉默不言。
他已经不是那个听了她的花言巧语就被迷得走不动路的人了。
实际上,姜恬的名分的确非常难以确定。
以前她只是一个厨娘,后来变成了他的房中人,身份并不贵重,即便他后来还打算把她立为侧妃,但在军营中,她依旧是别人眼中的奴婢。
不过,众人都知道她是元夜的人,对她倒是极为尊重,他们没有叫她夫人,而是通通叫她姜娘子。
可如今——她的身份暴露了。
她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为自己的舅舅申冤,道破了她是赵臻外甥女的身份。
赵臻的外甥女可没几个,要是想查她的身份,其实并不难。
只能说幸亏这里是边境,距离京城几千里,别人都不知道姜恬曾经嫁过人,还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国公府世子夫人给他暖床,元夜想想都觉得荒谬。
总之两人现在的关系不清不楚,元夜只能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却不能在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前,给她一个确凿的身份。
况且,她那夫君还没死——
一想到这里,元夜按着姜恬腰的力度就不断加大。
“将军,我有点疼。”
姜恬皱着眉头。
元夜下意识松手,可是他更加恼怒——
“你口口声声说要在此处陪着我,难不成忘记了你在京城里还有一个夫君,还有好几个孩子?”
他是不是又被她给迷惑了?
她明明有夫有子,为什么要陪他?
姜恬叹了一声,认真地望着他:“无论你相不相信,我都得告诉你——从遇见你开始,我才算是真正活过。”
“从前我只是姜府的大小姐,我的父亲为我订了一门亲事,只是为了攀附权贵,从不考虑我的想法。而我也被教育得如同木偶一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嫁过去之后,我像头老黄牛,每日辛辛苦苦为府里上下忙活,没有半分的空闲,活得像个泥人。”
“那时候,我就没为自己活过,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哪怕有了夫君,有了儿子,可我没有享受到半分男女之情。”
“我与陆知行,除了夫妻名分,怕是连普通朋友的情分都无。”
“而我那两个儿子,他们明知道尊卑有别,奶娘是他们的奴婢,却还是被她笼络了去,甚至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我的辛苦,为了处理府里的事,我累病过好几次,他们都见证过。可他们却还是站到了奶娘那一方,将我视作仇人。”
“我活得极为失败,对我来说,那些年都是虚无。你给我的才是真正的人生。”
想到了什么,姜恬面带几分红晕,突然趴到元夜的耳边,声音低低道:“直到遇到你,我才知晓,原来作为一个女子,在那些事上,会是那般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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