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景安没有在两人的卧房停留很久,他也知道外面帝王在等候。
等他出来后,就微笑着对江霆道:“江兄,子慕,我们一同去书房?”
江霆看了宇文卓一眼:“让他在外面守着吧。”
“是。”
宇文卓痛快地答应了。
他本身就觉得玩心眼很累,不让他进去,他反倒心情畅快点。
看着两人进了书房,宇文卓伸了个懒腰,就在外面等着。
按理来说,他目前也兼任皇帝的随身侍卫,暗卫藏在暗处,他就在明面上。
皇帝不走,他当然不能走。
宇文卓站得倒是极正,脑子里早就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今日他真算是见证了一对夫妻的相处之道。
这般相处模式,与他曾经见过的都截然不同。
可颜景安显然乐在其中。
他的妻子也是一直把目光放在夫君的身上,从未离开过。
原来郎有情,妾有意,就是这般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最潇洒自在的宇文卓,不自觉地心里默默地描画着未来妻子的模样。
他想要的妻子,当然要美丽,美丽是最重要的。
有了一个美丽的妻子,他才愿意回家去。
但要多美,那倒也不必。
宇文卓脑子里划过了姜恬的脸庞。
与颜兄之妻那般漂亮就可。
其次,一定要温柔,但也不能没有棱角。
与颜兄之妻那般温柔就可,拿刀拿剑也无妨,他本身就是个武官,两人要是能切磋,倒是一件美事。
还有,厨艺一定要好,姿态要不卑不亢,还要……全身心地爱慕着他。
就如同颜兄的妻子对他一般。
想着想着,宇文卓的脑子里重新浮现了姜恬的身影。
娶个这样的女子当妻子,好像他也不是特别抵触。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江霆和颜景安也聊完了。
两个人的交谈,双方都非常满意,从书房走出来时,脸上都带着笑容。
看他们聊得不错,宇文卓心里有些默默的欣慰。
高处不胜寒。
皇上身边的臣子都暗怀鬼胎,哪有几个真正的忠臣。
颜景安能讨得皇上的欣赏,对双方都是一种好事。
“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江霆明日还要上朝,可没有时间浪费。
宇文卓也要跟着笑笑。
“那就恭送江兄了。”
在临走之前,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筋,宇文卓突然停住了脚步。
颜景安不明所以,笑着看他:“怎么了,子慕,还有什么事么?”
宇文卓看了看身旁的江霆,但他没有表示,胆子大了一些。
他突然有些忍不住,对着颜景安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颜兄,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颜景安是个很念情义的人,好友有事相求,他自然会鼎力相助。
“我想问问,你夫人有没有姐妹之类的?”
他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江霆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
颜景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你的意思是?”
“今日看你们夫妻和睦恩爱,我想起了我家中的老太君,她还眼巴巴地等着我讨个媳妇回去。如今我也年岁不小了,正想找个妻子。可挑来挑去,总是没有合适的。”
“见到了你与嫂夫人相处的情形,我觉得我讨个像她那般的妻子也不错,所以我就想问问,嫂夫人有没有姐妹,若是有,就麻烦嫂夫人给我们牵线搭桥。”
宇文卓说得倒是挺简单的。
可他发觉自己说完以后,颜景安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子慕,人间的姻缘自有安排,你若是想找我做媒,我还真找不到一个如我夫人那般的女子。这京城有不少名门闺秀,个个都是出挑之人,你好好找找,总能找到合适的。”
“我夫人没有姐妹,我帮不了你了。”
宇文卓一听,自然是大失所望。
他好不容易想娶妻,当然想找个称心如意的。
可姜恬没有姐妹,他的算盘就落空了。
“堂姐妹,表姐妹也没有么?”
“我夫人随着家里逃难进了京城,后来又做了奴婢,跟以前的亲人早就失散了,那些亲戚更是一个都寻不到了。”
当初先皇为了打仗,让多地闹起了饥荒,许多人往京城里逃,当时江山差点就乱了。
幸好先皇最后没有玩脱,把岌岌可危的局势给拉回来了。
可在那些混乱的年岁里,总有一些人蒙了难。
听他这么说,宇文卓也终于放弃了。
“那好吧。”
江霆在一旁淡淡开口:“你若是不走,朕就先走了。”
他都自称朕了,宇文卓要是还没回过神,那他这个近臣也不必当下去了。
于是,他连忙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颜兄。”
“好。”
江霆和宇文卓坐上马车后,江霆率先闭目养神,看样子不想与宇文卓说一个字。
宇文卓的心情也空落落的。
他还以为可以讨到个妻子,没想到情况始料未及。
“嫂夫人也是命苦,年纪轻轻就没了家人,听说她还做过奴婢,这人活在世上,可真是太难了。”
宇文卓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江霆睁开眼,看了看他,又闭上了眼。
送走了君臣,颜景安关上门,就去伺候妻子了。
姜恬睡得还有些不安,眉头微皱。
烧好了水,颜景安爱怜地看着妻子,小心地抚平了她的眉头,这才轻轻把她抱起。
给她洗到一半,姜恬就醒来了,一开始她的目光还有些茫然,直到看到自己的夫君,她才仿佛找到了重心,用力抱紧了他。
颜景安感受着妻子对他的依赖,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给你留的汤喝了吗?”
姜恬在浴桶中,颜景安给她浇着水,擦洗着。
“喝了,味道极鲜美。”
颜景安在她身后笑着说。
姜恬转过头,忍不住摸上他的脸庞,看上去是极爱他的模样。
“夫君,你进来,我们一同洗。”
颜景安知道此刻的姜恬没有旖旎的心思,她只是又在害怕了。
成婚以后,两人谁都不提那活不到三十岁的预言。
可姜恬也会在夜晚流露出脆弱和担忧,甚至睁眼到天明。
“好。”
抱着他,姜恬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看上去平静了许多。
颜景安摸着妻子的头发,眼里闪过一分心痛,可还是假装自然地说道:“生死都是天注定的,凡人无法违抗,哪怕有一日……若是你能好好地,我也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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