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修不明所以,只想尽快脱离燕衡的话语陷阱。
他低头恭敬地说:“是,臣前面那位妻子生下一女后,多年无所出,未能延续许家的香火,又擅长妒忌,搞得臣家宅不宁。”
“臣是怕她所生下的女儿,随了她的性情,到时惹得皇上不喜。”
许景修说完后,连头都不敢抬。
燕衡目光沉沉,他清楚,许景修在公务上没有犯过错。
锦衣卫不是吃闲饭的,许景修要是真敢闹出事,燕衡第一个饶不了他。
可他话里话外都在诋毁姜恬,着实让人心中恼火。
“许将军,你做错了,还要把错连累到前任的夫人身上,你可真有君子之风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景修脸色已经渐渐发白了,等来了燕衡的一句奚落。
许景修咬紧了牙关,心中惊疑不定。
从燕衡发怒开始,许景修的冷汗就没停下。
他飞快地思索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
燕衡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帝王。
许景修看人极准,那时别人都不看好燕衡,他却毫不犹豫地转投到他的名下。
如今许景修算是名利双收,从一介草莽,成为了别人眼中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只要他安安分分守在边关,燕衡不念功劳,也会念苦劳,往后他们许家必然昌盛。
可如今,许景修有些拿不准燕衡的意思了。
御书房只有他们两人,许景修想借着往日的情分,让燕衡行个方便,其实真要论起来,并无多大的罪过。
都是他的孩子,这份恩典给谁都一样。
许景修并不认为燕衡会因他苛待女儿发难。
他更不曾往姜恬身上想。
两人和离两年多了,姜恬是死是活许景修早已不关心,那个女子怎么会跟帝王扯上关系。
许景修努力回想着,是不是自己前段日子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帝王借了个由头发作。
可想来想去,他做事一向缜密,没有出过差池。
许景修心中惴惴不安,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跪在那里,不断地告罪。
不论他的人品,在官场上,他一向是个聪明人。
燕衡冷眼看着许景修跪在那里求饶,转身出了御书房。
许景修冷汗流的更急了。
他本就多疑,御书房只他一个人,奏折还在那里安放着,若是燕衡给他一个窥伺圣意的罪名,他几个脑袋都不够掉。
可是燕衡没让他走,他只能在那里跪着。
许景修整整跪了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二日,燕衡的随身太监才笑呵呵地带来了燕衡的口谕。
“许将军,皇上让你回去料理家事,这段日子就不必上朝了。他还让奴才告诉您,过年他会宣旨命您家的千金进宫陪他过年。许将军,家宅中的事,你得处理好,千万不能伤着乡主。”
许景修哪怕是武将出身,可跪了一天一夜,着实是有些吃不消了。
他听了太监的话,使劲挤出来一个笑:“公公可否说得明白些,我资质愚钝,怕误解了圣意。”
“许将军还没听清楚么,皇上的意思是让您管好家中的老娘和新娶的夫人,别把您的女儿给害了。若是您连家中事都管不好,皇上不敢轻易让您回到边关去,到时不就麻烦了。”
太监点到为止,说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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