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易南平从县局讯问室折腾完,一看时间,天都要黑了。
冯哥要留吃饭,他想都没想,直接就摆摆手拒绝了。
倒不是矫情,实在是昨天被冯哥给喝怕了,好家伙,现在想起来还有点酒劲上头呢!
出了县局的门,没想到门外居然还有一个站着等他的人,而且看模样还很急,急得都一直跺脚。
倪玲玲。
好意外啊!
想一想,虽然两人上学的时候是前后桌,关系也不错,这毕竟都过去了两年多。
人家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
易南平赶忙跑过去,叫她一声小铃铛。
她一见到易南平,拉起来就跑,边跑还边急急地说:“快点快点,晚了晚了!”
“啥晚了啊?”
“同学聚会啊!”
“啥同学聚会?”
“咱们初中39班的同学聚会啊!”
“我咋不知道还有同学聚会?”
“哎呀,以前你一直在老家,人家聚会通知你也通知不到啊!现在不是凑巧遇上了吗,今天晚上聚会你可一定要去!”
“这是提前定好的?”易南平不太想去,拉住她,先喘口气再说。
“毕业那一年约定的啊,每年冬天第一场雪后的那个周末,在县城的同学们一起出来聚一聚,这不是刚下完雪吗,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侯晓娜就给我们通知了”
“侯晓娜?”
“对,就是咱们班的学习委员,她考上了县一中,跟我们县三中距离不远”
“还有谁?”
“都是咱们班的老同学,张文帅、朱翔宇、刘冰、陈花花、王可心、马大超”
“哎,都是你们考上高中的几位,我去干啥?”易南平越发打起了退堂鼓。
“哪有,还有人家李远、晁山岳呢,他们可都不上学了,还不是跟你一样啊?”
“我真不去了!”易南平停下脚步,找了个理由:“刚从西山乡过来,累得很!”
“哎呀,大男人的别矫情了,快去吧!”
“真不想去了,再说,我身上也没有带钱!”说累嫌矫情,没奈何,这不易南平又找了一个更合适的理由。
“哎呀,这没事,年年都是张文帅请客!”
“他请客,为啥?”易南平好意外。
“呵,你管他为啥,反正是国营饭店,有酒有肉,还有人请客!多好,不吃白不吃!”
“那我就更不去了!”易南平扭头准备走。
“好好好,我说我说,参加的人还有吴莉莉。”
“吴莉莉?”
“嗯!咱们上学的时候,张文帅不是就想追她吗?不过吴莉莉只知道埋头学习,一直不理他!现在大家都上了高中,他还是贼心不死呗!”
“不过张文帅是在县一中,而吴莉莉在我们县三中,他单独约不出来莉莉,只有打着同学聚会的旗号,才能约出来见见人家”
就知道吧,这事不会太单纯!
可她一说到吴莉莉,易南平的脑海中就立马浮现出一道倩影。
吴莉莉,那可是他当年的同桌。
而倪玲玲,则是跟王可心分别坐在他们俩的身后。
虽然初中毕业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不过想起吴莉莉,易南平对她的印象还是一如既往的深。
那是埋藏在他青春岁月中的一抹亮色。
仔细想一想,上辈子只知道她跟张文帅肯定没成。
她从开阳县一中毕业后,一下子考上了绿城大学,那可是中原省唯一的一所重点大学,就在省会城市——绿城。
毕业后,易南平虽然再没有见过她,但是一直关注着她的发展和进步。
记忆中,她后来直接留在了绿城参加工作,进了行政单位,提拔的很快,最后还坐到了比较高的位置。
她的生活一直很优越,距离易南平很遥远。
即便是易南平千方百计的打听,居然也没有了解到她的婚姻和家庭状况。
而且还隐隐约约听人说过,那位美女吴书记好像一辈子单身,没有结过婚。
甚至还有一种声音,传说她跟某更高层次的领导关系密切,应该是那个大领导的地下情妇。
易南平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以他对她的了解,吴莉莉根本不是那类人。
想着往事,易南平沉默了好长时间。
直到倪玲玲又拍起了他的头:“易南平,你想啥呢,一提到吴莉莉,你就傻了!”
易南平不好意思地笑笑,还真是。
“看,还傻笑,咋,吴莉莉今晚肯定要去的,你到底去不去?不去你就请回吧,我自己去!”
“去去去!”易南平急忙应声。
“易南平,你这家伙不会对吴莉莉有意思吧?我可给你说啊,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人家可是干部子女”
“想啥呢,都是老同学,你咋这么不单纯啊!”易南平说的貌似理直气壮,实则自己也觉得有点心虚和欲盖弥彰。
“呸,我信了你的鬼!”倪玲玲撇撇嘴,“谁不知道你啊,明明就是想见人家吴莉莉,还嘴硬的很!”
“你还走不走,不走可就迟到了!”易南平提醒她一句。
好吧,这次不用她催了,反倒成了易南平对她连拉带拽。
国营饭店,还是那个国营饭店。
就是易南平重生第一天跟老爹去的那一家。
女服务员还是那位大辫子,这次居然没有见面怼人,反而笑盈盈地站在门口,一副俏迎宾的小模样。
果真是人有八面,面面玲珑。
“你好!请问是张文帅的同学吗?”大辫子俏生生地看着他俩,脸带微笑。
好像没有认出来易南平。
也是,她一天天的怼人多了,咋能人人记住。
没准还真上手打过客人呢!
易南平在愣神的功夫,倪玲玲已经回复了她。
大辫子态度很好,依旧是带笑转身,引领二人进了里侧的一个包间里。
卧槽,现在这个年代,县城国营饭店里居然还有包间,也是刷新了易南平之前的认知。
一进门,大辫子就亲热地说:“文帅叔,又来了两位同学”
包间里,已经到了七八位同学,分男生女生坐的泾渭分明。
最上首大马金刀坐着的那位,赫然正是以前他们班里的班长,今天的东道主,张文帅。
大辫子服务员看起来比他要大好几岁,叫这家伙一声叔叔,那不用说,肯定是有亲戚关系了。
“倪玲玲来了,快坐快坐!”张文帅热情地张罗着,“陪你来的这位是谁?你男朋友?”
他居然也没有认出来易南平。
“哪有!”倪玲玲难得脸红了,“这是咱班易南平同学啊,你不认识了?”
“谁?”倪玲玲的话音刚落,别说张文帅了,其他同学也都不聊天了,用探询的目光看过来,好似真的不认识易南平一样。
也难怪啊,当年在班里,他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一直是破衣烂衫的打扮,这猛地换一身新棉衣棉裤棉靴,再加上两年多不见,同学们一时认不出来他,也算正常。
更别说,毕业后易南平在老家务农两年,虽然有些忍饥挨饿,毕竟属于体力劳动,人长高些,再强壮些,变化还是蛮大的。
“呀,真是易南平!”第一个叫出声来的是个女同学,不用看,只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他当年的那个后桌,王可心。
那时候天天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三年,太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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