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
静谧的黑暗笼罩着,整个空间显得极为暗沉,唯有惨白的月光投射进来,提供些微的光芒。
苏牧月正在角落中蜷缩着。
兴许是有过在亚丁湾海域的遭遇,因此她内心惶恐害怕之余,她也没有完全的慌乱到手足无措的地步。
她谨记李猎离去前的叮嘱,不要出声,不管是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出声。
所以,她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同时,她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一块长条形的尖锐玻璃,目光就一直盯着楼梯口的方向。
她听到了下面传来的枪声、对战声、惨嚎声,这对于独处于五楼如此黑暗环境下的她,真的是一种莫大的考验。
但让她稍感心安的是,她听到的那些惨叫声中,全都不是李猎的声音。
砰!砰!砰!
这时,楼梯口方向猛地响起了脚步声,就像是一个人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以着沉重的脚步,正一步步的走上来。
是谁?
苏牧月一颗心“咯噔”了一下,双眼眨也不眨的圆睁着,紧盯着楼梯口,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随着脚步声渐渐地临近,终于,苏牧月看到了一道人影走了上来。
这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猎!
瞬息间,苏牧月心头涌起了一股巨大的喜悦感,甚至,过于激动之下,她喜极而泣,喊了声:“李猎!”
她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抬腿朝着李猎飞奔过来。
当李猎再度出现的时候,她意识到已经安全了,因为下面的楼层中已经没有任何动静跟声响传来。
也就是说,那些极端分子已经全都被李猎解决掉。
这让苏牧月喜出望外,她飞奔而至,一双美眸看向李猎,说道:“你、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李猎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苏牧月。
苏牧月脸色一怔,她察觉到了不对劲,眼前的李猎变得很陌生,准确的说是极其的冷漠,平静的目光不带丝毫情感,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就这么看着她。
“李猎,你、你怎么了?”
苏牧月禁不住开口问着,她莫名的感到有些慌乱。
“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猎冷淡开口,接着说道,“今晚之事,你应该是预料到了吧?”
“什么怎么回事?”
苏牧月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猎,说道,“我、我预料今晚之事?我怎么可能会预料到?我完全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些极端分子究竟是一些什么人……”
“真的不知道吗?还是说,你在装傻充愣?这些人来自于东欧,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
李猎语气一冷,他说道,“你答应我的条件,让我成为苏氏集团安保部长,想必就是要利用我来对付这些人吧?”
苏牧月怔住了,浑身僵硬,她呆呆地看着李猎,她脸色木然起来,机械的摇着头,说道:“不,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从未有过……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更不知道他们要来对付我……”
李猎忽而伸手,指间从苏牧月光滑玉润的脸颊上滑过,接着沾染着鲜血的手指停留在苏牧月那娇润性感的樱唇上。
这一刻,李猎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戾气。
最终,他的手指继续滑落,顺着苏牧月那宛如白天鹅般的秀美脖颈上轻抚着,他的指尖感应得到苏牧月脖颈的大动脉。
他沾着鲜血的手,也正停在她脖颈的大动脉上。
“我这人,不喜欢被利用,更不喜欢,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李猎冰冷、机械的声音响起,继续说道,“因为,这天底下没有人胆敢让我成为棋子。往往这么做的人……”
后面的话,李猎并未说完。
但苏牧月却是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因为她感应到了恐怖的杀意!
冰冷、淡漠且又森然的杀意!
眼前的李猎,就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
事实上,他平静且又淡漠的目光看着苏牧月,就像是在看着一具没有生命体的物品。
死亡的阴影笼罩而至。
苏牧月真真切切的感应得到,李猎是动了杀意,在他的眼中,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说法,只有他所奉行的原则!
偏偏,苏牧月没有任何的害怕,也没有恐惧。
只有心痛!
很痛很痛,就像是一柄浸着盐水的刀刺入了她的心房,再狠狠地翻搅般的刺痛!
不知何时,她眼中噙着的泪水溢出了眼眶,顺着她的脸颊一滴滴的滑落,溅落在地。
她没有哭,满是泪光的双眼倔强的看着李猎,她说道:“我没有想过利用你,我也不知道今晚之事!我只知道,我父亲死了!”
“四年前,就在东欧,他去出席一个论坛,然后他死了,死在了东欧!”
“我父亲死后,我妈妈也离开了,她去了海外,去了西方,她说她要给我父亲复仇,要把害死我父亲的罪魁祸首一个个都找出来……我妈妈也离开了我四年!”
“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就这样支离破碎了!”
“呜呜呜……”
说到这,提及自己的父母,苏牧月再也克制不住,她双手掩面,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也许是压抑太久,又或者是积累太深,她哭得很伤心,像是要将这些年的苦楚全都通过哭声与泪水宣泄而出。
李猎怔住了。
苏牧月的父亲死了?
四年前去东欧出席会议的时候死了?
偏偏,地狱天使组织的根据地就是在东欧,所以,这些人实则是冲着与她父亲有关之事来的?
而她,身为她父亲的女儿,自然也就成为了这些极端分子的目标。
顷刻间,李猎眼中的冰寒渐渐地消融,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苏牧月,他的内心深处被狠狠地触动了。
因为,从某种意义来说,他跟苏牧月一样,都是同样的遭遇。
自己出生以来就从未见过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而八年前,那个与自己相依为命又当娘又当爹,有着慈母温柔又有严父之厉,同时也是全天下最爱自己的女人,被打死了。
从此,自己再无依靠,孤身一人。
与此刻的苏牧月,又何其相似?
李猎缓缓地坐了下来,就在苏牧月的身边坐下。
他掏出根烟,点上,狠狠地抽了一口。
看着还在掩面痛哭的苏牧月,他伸出右手,用力的搂住苏牧月的香肩,将她搂入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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