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没有理会他的疑惑,“黄皓,接下来招募公子府武备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啊,我?”黄皓诧异地指着自己,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上次替公子给人做媒人,然后莫名其妙有一群人说自己道德低下,不当人子云云。

    本以为是自己办事无能,没想到公子还愿意重用自己。

    心下感动的同时也生出一丝疑惑:“公子真觉得我能办成此事?”

    “此事舍你其谁?放心吧,只有你合适。”刘禅目光坚定地看着黄皓,“每个人至少五十万钱,少了拿你是问。”

    闻言,黄皓如晴天霹雳:“公,公子,咱们没,真没这么多钱啊。”

    “不是我们花钱,而是他们想入选得给我们交钱,你负责去收。”

    刘禅撇了撇嘴,而后补充道:“收少了唯你是问,多了便是你的赏钱。”

    黄皓虽然心中非常疑惑他们能给钱吗,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之后,有几个蜀中子弟因为刘禅公子在射山以少胜多的壮举而心向往之,便主动来投。

    结果被黄皓顶在门外,张口就要他们每人交钱五十五万,引得数人愤愤离去。

    自此,奸贼阉宦黄皓的大名开始在蜀地流传。

    与此同时,汉中,阳平关以东。

    季汉军营中军大帐之中。

    刘备面向挂在主帅座位旁边的汉中舆图。

    其人身披甲胄,身材高大,长须飘然,面如冠玉,威风凛凛,器宇轩昂,年龄虽大却依旧一副壮志豪情的样子。

    腰间双股长剑煞气十足,剑刃颇长,也就是其人双臂过膝,才能轻易拔出这双剑。

    无论是远看近观都是一副英主的气象。

    作为战场杀神,若是三国君主单挑来决定天下归属,刘备完全能够一打二。

    即便是不能单挑,现在的刘备也同样升起天下在握的壮志豪情。

    因为就在昨天,他按照法正黄权的谋划,派主力部队进攻张郃,让黄忠设下伏兵。

    果然,夏侯渊上当,以为他们的主攻方向是张郃而放松警惕,亲自上前线修缮先前被摧毁的鹿角。

    结果被法正看个正着,黄忠伏兵尽起,一阵突突阵斩夏侯渊。

    刘备虽然面上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之风,但其实心里早就翻江倒海。

    别提多激动了。

    打了一辈子仗,头一回取得这么大的战果,两军阵前弄死对方主帅,这可是能在史书吹上千年的。

    而且,死的那可是夏侯渊呐,曹操西部方面军总司令,仅次于曹操、曹仁的魏国第三号人物。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曹操啊曹操,我可终于能烫揍你一会了。

    老刘热血上头,下令连夜追击,但被黄权劝阻。

    “夏侯渊经略汉中多时,其后恐有陷阱,明天一早再追吧。”

    刘备这才冷静下来。

    魏军确实没有崩溃,一众将领隐瞒消息,在张郃带领下连夜退回汉水北岸。

    这时主帅阵亡的消息才传出来,曹营一片惊惶。

    今早,刘备率军向汉水进逼。

    魏军在郭淮的建议下离开汉水数里结阵,摆出一副击敌半渡的架势,因此蜀军一时不敢渡河强攻。

    以至于魏军得以退入阳平关。

    但这不代表魏军安全了。

    阳平关是汉中平原进入成都平原的门户,现在西边是入蜀,东边又让刘备堵住了。

    刘备军粮草需要从定军山转运,消耗很大。

    但魏军更惨,粮草根本没有补充,只能吃存粮,吃完后要么投降要么饿死。

    这也是刘备的目的,夏侯渊统帅汉中的军团约四万人,若是不投降,那便吃掉这支部队重创魏军。

    别看四万军队人数不多,但这些可都是百战老兵,真正的精锐部队。

    真要是被刘备吃掉,曹操得气个半死。

    这时,一位眉宇之间透露着聪明和机敏的中年文士走进军帐:“主公,诸葛长史有信寄来。”

    其人面容光洁,举止风雅,气度翩翩,一看就是足智多谋、才华横溢之人。

    “派个小吏送来即可,何须孝直亲自跑一趟。”刘备嘴上指责,但是脸上早就笑开了花。

    法正法孝直可是他的贴身小棉袄,就是他刘备刘玄德的张良张子房。

    自从得了法正辅佐,他老刘腰板硬了,心气足了,一口气能爬好几个山头。

    法正笑着拱手道:“今次不一样,正恭贺主公,禅公子足智多谋,一举铲除成都包藏祸心之贼,蜀中得以安定。”

    夸赞主公的儿子只是因为法正情商高,真正重要的其实是信后半段的内容。

    闻言,刘备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从小到大,这个儿子只会惹老子生气,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接过信来仔细看过之后,才长舒一口气:“这小子又闯祸,要不是孔明给他善后,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

    “这,信中所言阿斗他竟然带兵抄了几个大族的家,如此不教而诛,非仁义之君行事。”

    仁义一直是刘备最大的招牌,也是他能成就今天大业的根本。

    尤其是他刘氏父子在蜀中的根基并不稳固的当下,人设非常重要。

    所以对于刘禅的所作所为立刻在心底警铃大作。

    “主公此言差矣。”

    但是法正却不这么想,一方面他作为东州派跟益州豪族有仇早就想宰他们了。

    另一方面则是觉得君主应当霸王儒法道杂之,将一切手段当做工具,而不是被这些工具反过来束缚。

    “这些人叛乱在先,公子惩戒在后,此便是罚罪。更何况,当今前方战事紧迫,后方绝不可出差错,因此当以雷霆手段处置,禅公子此举正当其时。”

    “孝直所言甚是,”被法正这么一说,再次看向信件,刘备心底也多了几分欣慰。

    尤其是看到后面刘禅竟主动练兵,面上便多了些笑容:“阿斗也是长大了,终于知道为父分忧。”

    作为一个五十九岁的老同志,看到自己的继承人有所作为,心底着实欣慰。

    “只是这信中所言,连弩是何物?”

    法正这是已经喜上眉梢,连弩才是他亲自送信来的真正原因。

    “主公,此物便是禅公子在射山阻击叛军所用之物,轻巧机变,弩矢连发,百余人可阻千人进攻。”

    刘备顿时来了兴趣:“可有实物?”

    法正拱手,“正便是来请主公前往,一同观看此等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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