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古苗寨。

    “阿爹,这家伙都躺了两个多月了,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吗?”

    “嗯!”

    一位叼着旱烟袋,身穿青色土布衣裤,包上扎着青头帕的老者。

    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缓缓开口道:“他身上伤势太严重了,到处骨折出血,要不是你阿婆用了很多草药,怕是救不活他这一条命。”

    苗人打扮的年轻人,坐在凳子上,十分不满地说道:“爹,他也不是我们寨子里的人,何必浪费心力救他呢?”

    “看他的穿着打扮,明显就是汉人,我们寨子与世隔绝,根本不需要趟这趟浑水。”

    “放屁。”

    老头冷冷地瞥了年轻人一眼,拿起旱烟袋照他脑袋敲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敢情老子跟你说的话,你从没往心里去,这人不是普通人,他对我们意义重大。”

    年轻人揉了揉脑袋,不敢反驳老者,只能小声嘟囔着抱怨道:“哼,从他挂在旗杆上这点来看,确实不是普通人。”

    “唉!”

    老头看着年轻人不服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谆谆教导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呢,一个个心有些野了,不把老祖宗的话放在心里。”

    “可是爹,祖训是说有人会救我们,可这人怎么看也不能是汉人吧?”

    “那我问你,祖训提过,救我们的人出现时是什么样子?”

    “这…”

    年轻人略微迟疑一下,仔细回想祖训里内容,慢慢说道:“天降红光,年轻人从天而降,落在寨子的最高处,他会带领寨子里年轻人找到恶魔,打败他,解除千年诅咒。”

    回忆完祖训,年轻人也有些不确定,期期艾艾地说道:“爹,要这么看还真是有一点相像。”

    他说话间,掰着手指头开始细数,“他出现的时候是半夜,一团火光在半空中亮起,紧跟着炸雷响个不停,他又挂在寨子里最高的旗杆上,年龄也不大,好像跟祖训都对上了。”

    两人还在继续闲谈,躺在床上的这位终于有了反应。

    吴墨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穿梭在无尽的空间缝隙里,身体不停地被撕裂,又融合在一起。

    吴墨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橡皮泥,被人随意捏成各种形状。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不断刺激着大脑。

    让他有一种恨不得就此死去的想法。

    突然间,耳边响起一阵嗡嗡声。

    声音忽大忽小,吵得他头痛欲裂,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只苍蝇。

    他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手在床榻上往下一扒拉,把旁边的罐子推到了地上。

    罐子掉地下的声音,惊动了聊天的爷俩。

    老头放下旱烟袋,起身往屋里走。

    年轻人紧跟其后。

    他现在十分好奇。

    这个跟活死人差不多,昏迷了两个多月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能力能拯救寨子与水火之中?

    爷俩前后脚走到床榻旁。

    床有些简陋,是用四支杈木插到地里做个木架。

    又在上面铺上竹蔑或木板,最上一层垫上一些草席或树皮。

    铺盖卷都有些老旧,不过却很干净。

    老者来到床榻旁,仔细观察了一下闭着眼睛的吴墨,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陶罐子,心里有了数。

    他沉声说道:“醒了?”

    这回年轻男子没敢随意插话,背着双手站在老者身后。

    吴墨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声音十分陌生。

    他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奈何两只眼皮犹如千斤重。

    他费了老半天的劲儿,才慢慢地睁开一条缝隙。

    突如其来的强光射进眼里。

    他连忙闭上了,缓了一会儿又重新慢慢睁开。

    视线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

    吴墨这才看清楚。

    床榻旁站着两个人,一老一少,他全都不认识。

    他此时还没有彻底清醒。

    脑子里一团乱麻,有些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咳…”

    吴墨挣扎着想要起身,

    可是他浑身无力,连动动手指头都做不到。

    不仅如此,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疼。

    像是刚被人凌迟似的。

    老头忙上手拍了拍吴墨,安抚道:“不要乱动,你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转。”

    年轻人适时插了一句,“是啊,我阿爹为救你费了不少草药,你还是别乱动,省的辜负他老人家一番心意。”

    “多…”

    吴墨感受到老者没有恶意,想要开口道谢。

    然而刚吐出一个字,喉咙犹如被刀划过一般疼的直吸气。

    声音干涩,听上去就像是锯木头一样,嘎吱嘎吱难听的要命。

    吴墨顿时愣在当场。

    他茫然的看向老者,有些不知所措。

    “唉!”老头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之前遭受过什么危机,我们发现你的时候,全身受伤严重,几乎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可以这么说,当初我们就没抱希望你能活下来。”

    “好在神灵保佑,经过救治,你这条命算是保下来了。”

    “不过你嗓子部位受损严重,想要正常发声有些困难,怕是有几年才能缓过来。”

    吴墨本就惨白的脸色,听到这句话更是白上了几分。

    脑子里陡然浮现出一个想法,“d,以后别人骂我,那我不是干听着不能回嘴了吗?”

    吴墨这次苏醒过来体力不支,没多久又陷入了昏迷。

    又养了将近一周时间,他才渐渐恢复正常作息时间。

    期间他试着与脑海中的系统进行沟通。

    无奈系统真像是当初说的那样,能量耗尽,进入沉睡状态。

    幸好空间还在。

    吴墨看见有钱有东西,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一想起长达四年的任务时,那口气又提了回去。

    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这个人擅长聊天,要是嗓子没坏的时候,很容易与旁人打成一片。

    眼下只能靠蹦字或者是手势,与那年轻人交流。

    这个年轻人很淳朴。

    先头只是觉得寨子靠外人救助,心头不爽。

    现下见吴墨可怜兮兮的坐在那里,盯着地面发愣。

    又变得有些不忍心。

    不得不说,吴墨勉强也算是天命之子。

    这么大的爆炸,他全身上下受损严重。

    唯独那张帅气的脸孔,除了擦伤没有严重毁容。

    经过草药救治,眼下已经恢复良好。

    苗族青年一般长相有些粗犷。

    吴墨却与之相反,看起来像是未成年。

    年轻人将吴墨救下,亲眼看见他伤势严重。

    又见他现在话都说不出来,孤零零的坐在那儿。

    心有不忍,没事就过来与他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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