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君,常年占据高位,何尝被人如此训斥?

    况且吴墨已经不是训斥,而是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松赞干布气脸色儿都有点儿发红。

    冷眼一瞧,好似有了一些人模样。

    他举起长矛用力往下一杵,地面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尔等是大唐之人?快说出你们的身份和来意。”

    松赞干布没有继续动手。

    他冥冥之中感觉大殿里似乎有人与自己血脉相连。

    只是他扫了一圈,也没看清楚哪一个人像是自己的后人?

    至于旁边的怪物?

    他早就自动忽略了。

    自己一代君主,相貌堂堂。

    妻妾都是美人,怎么可能生出这么丑陋的东西?

    吴墨正忙着从尺尊公主嘴里寻求答案,顺嘴怼了一句,“跟你说了,等一会儿,你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吗?”

    字正腔圆的古吐蕃语言,听得松赞干布愣了一下。

    方才忙着打斗,并没有过多关注。

    如今脑子有点转过弯来了。

    眼前男子打扮怪异,吐蕃话说的倒是很流利,难不成是大唐派来潜伏在吐蕃的间谍?

    他倒是没将吴墨想成自己的后代。

    毕竟二人面貌差距太大。

    最起码眼前男子就没有自己那两边突出的络腮胡子。

    松赞干布刚从长眠中苏醒,又胡乱的打了一场,思绪略有些混乱。

    而此刻短暂的休战,反倒是成全了他。

    让他重新运转大脑,思索当下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墨压根不在意旁人怎么想。

    一会儿使用尼泊尔语言,一会儿又是吐蕃话,两者几乎是无缝衔接的切换。

    林枫知道吴墨有系统作弊器,对此并不是很奇怪。

    王胖子不同,他是真的有些惊讶。

    说实在的,中英文快速切换不算稀奇。

    很多人从小就学英文,对那东西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普通话,古尼泊尔语言,古吐蕃语言来回转变,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王胖子坚信,就算是换成小哥或者是花爷?

    也做不到吴墨这么流利。

    他实在憋不住话,凑到吴斜身边说道:“天真,你二叔要是瞧见小墨这个样子,还会觉得他不学无术吗?”

    “上次在你家老宅,我可是亲眼瞧见你二叔揪着小墨耳朵喷了他半个小时…”

    “对了,到底是什么事儿啊?当时有点事儿着急要走还忘记问你了。”

    “额…”

    吴斜略有些卡壳。

    他先是瞅了瞅站在那儿干瞪眼儿的松赞干布,又瞧了瞧跟尺尊公主沟通的自家老弟。

    见对方游刃有余的控制场面局势。

    也就不太担忧了。

    吴斜轻咳一声,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似乎再琢磨把老弟丑事儿说出来,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王胖子跟吴斜搭档多年,瞧他这模样就知道有事儿。

    连声催促道:“天真,别废话,反正目前也没开打,先说点乐呵事让胖爷调整一下心情,一会儿真打起来也能化笑意为力量,多捅对方几刀。”

    吴斜现在也是不正经到家了。

    他一想王胖子说的也对。

    只有保持愉悦的心情,才有足够的动力去对付敌人。

    自家老弟就是自己最大的动力。

    他想到这里也不再隐瞒,张嘴将事情原委简述了一遍。

    “上次事情说实在的还真不怪二叔生气,主要是小墨也忒有点气人了。”

    “他上次不是拿了一堆证书给二叔看吗?把二叔激动的好几晚没合上眼,甚至还跑到祠堂去跟祖宗聊了半宿…”

    “你想啊,牛逼都跟祖先吹出去了,怎么也得有点成果吧?”

    “于是二叔就让小墨表演一下,琴棋书画随便拿出一样,在祠堂里给爷爷他们看一看。”

    他说到脸上表情很是古怪。

    眼角嘴角同时抽搐,好似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又有点像是便秘憋不住。

    林枫探头插了一句,“然后呢,快说啊。”

    他也是好奇心暴起。

    他上次去余杭抽空办了一些事情。

    等回来时依稀听到过这段小插曲,只不过也没往深处合计。

    谁让吴墨成天不正经?

    挨长辈训斥不是常有的事儿嘛。

    再者说。

    据他观察,别看吴二白嘴上骂吴墨,实则心里那种深沉的爱却是发自内心的,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林枫因为吴奶奶的存在,内心对吴家也有了一些归属感。

    虽然没达到吴墨那种程度,却也拿吴二白当长辈看待。

    吴斜一咬嘴唇,勉强控制住笑意。

    “小墨答应的很痛快,拍着胸脯说没问题都包在他身上。”

    “说实在的,我也没多合计,以为小墨长大了,懂事了,知道照顾二叔的情绪了。”

    “可是…”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一股气儿将剩余话全都吐了出来。

    “他说需要准备一下,一会儿直接去祠堂会合,二叔很欣慰也就点头同意了。”

    “他自己走了,说是要准备东西,我倒霉催的被二叔拎走去办别的事情…”

    “三个小时之后,二叔收到一条短信,说是准备好了让他去祠堂。”

    “我立刻放下工作,跟着二叔一起往祠堂赶。”

    “好家伙,刚接近祠堂大门就被里面锣鼓喧天的声音震的耳膜都发颤。”

    “二叔脸色瞬间晴转多云,我心里也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二叔大踏步走向祠堂,双手用力一开大门,就见小墨手里拿个喇叭,旁边放了一串铜锣,地上还有个音响放着伴奏乐曲。”

    “他正一边吹一边敲呢。”

    “二叔脸都绿了,正打算制止小墨,扭头发现旁边桌子上放了一张卷轴画。”

    “小墨看见二叔和我进来了,也就停下了演奏。”

    “他得意地指了指卷轴画,说是自己的心血,又举了一下手里的喇叭,说是让爷爷听听音乐,缓解缓解疲劳的心情。”

    “二叔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吗?表面斯文儒雅,实则暴跳如雷。”

    “他老人家大踏步地走到卷轴旁,结果看清楚上面的图案和文字后,一把抓起祠堂旁边的家法棍,追着小墨一顿暴揍。”

    “说真的,我也很好奇,嗯,一时间也没顾得上去拦着二叔,凑到旁边看了一眼,然后…”

    吴斜嘴角高高挂起,使劲儿掐了一下大腿,才把笑意勉强压了回去。

    王胖子和林枫好奇心被拉得满满的,异口同声的询问道:“什么话?写的什么东西?”

    解语花和黑眼镜耳朵也略微动了下,似乎对此也很好奇。

    张麒麟面无表情,只是右脚往旁边挪动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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