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归低下头不语,背着伤患走不快,到时候被抓了都活不了,想了一会,放下宁千暮。
“冥珏姐姐,这个也交给你了,”程云归盘腿坐在地上,按照曾经学过的引魂术,开始引魂。
咬破手指,抹在地上的骨骼上,嘴上默念着什么。
几秒之后,那骨骼动了一下,空中出现一丝雾影,很快消散。
程云归睁开眼睛,吐了口血,身上满是汗水,呼吸不顺。
“果然不行,”程云归手撑地:“那引魂术本来就不全,被烧掉了一部分。”
程云归起身,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周围出现黑影,绕到程云归身上。
冥珏剑放下宁千暮和少年,变成剑身跳到程云归身上,那黑影迅速散开。
“姑奶奶的人还敢动,有种出来现身,我冥珏很久没吃过人魂了。”
散开的黑影转到那少年身上……
程云归再次醒来时,手脚都是铁链子,被关在铁笼子里面。
程云归想到自己在迷幻森林里,被自己施的引魂术反噬。
抬了几下手,看来是被官兵给抓了,此刻在马车上。
她身旁还有宁千暮,手脚都被锁住,她早就醒了,眼神像只猛兽一般,看着前面骑马的官兵。
程云归往周围看,看到后面的马车上星鸣和黑衣少年。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星鸣和那少年都是昏迷状态,程云归咳了一下,喊:“他们还活着吗?”
扬武将军回头,让马儿转身来到铁笼旁边:“有一息。”
“好吧,将军,你抓我,我理解,但是为什么抓这两人?我都不认识他们,只是在那个森林碰到的。”
“你当我傻,”扬武将军低头,盯着程云归的双眸:“少贫嘴。”
拉马绳子,马儿抬起前双脚,再奔向前方。
程云归一路上看着地势,宁千暮一直跟铁链子过不去,拉着拉着,自己的手腕破皮出血。
程云归看着不忍心,抱住她:“别动了,省点力气,留给晚上。”
“放开,”这是宁千暮今日第一次说的话。
“还以为你不会说话了呢,”程云归不放手,继续抱着她,身体都靠向宁千暮,不用自己撑身时舒服极了,不想放手继续抱她。
宁千暮挣扎了几下,程云归更加抱紧:“别动,伤口裂了没法止血,”程云归暗中抱着她的状态给她输送内力,治疗她的伤口。
“不要出声,自然一点,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程云归在她耳边说道:“我闭上眼睛,你也闭上眼睛装作睡觉。”
两名少女依偎在一起睡觉,在士兵们眼里正常不过,但是围观的人很多,士兵能见到女子的时间甚少,现在虽然押送犯人,但是巴不得多看一看。
扬武将军看自己的士兵的眼神从她们身上离不开,便让属下用黑布遮起来。
程云归嘴角上扬,现在可以安心一点,继续给她治疗了。
“你为什么帮我治疗?”宁千暮问道。
“我这是帮我自己,你一个天境,我虽然不到天境,却能打败天境,我两合作可以逃出这里。”
“哄!”长枪打在铁笼上,由于遮盖布的原因,声音不是很响。
程云归和宁千暮在里面歪了一下,足以可见对方用了多大的力。
“把这两人分开关,”一道强而有力的女声响起,程云归和宁千暮都往那处看,程云归伸手摆开黑布,眼前是那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的是她的五官,陌生的是她小麦肤色,面庞刚毅而深邃,一双黑眸如同古井无波,散发出无畏和坚毅的气息。
她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留着寸头,比身边的男士兵还要阳刚。
程云归和她对视,眼前的女子双眸微怔,嘴唇微张,却很快又被她抿成一条线,她的长枪穿入铁笼内,在程云归和宁千暮中间形成三八线。
“不用分开关了,我亲自看着,”百里子初稍微靠近了一些马车,程云归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双眼睛。
当初那个女孩竟然当兵了,她身披铠甲,脸上不再有伪装的疤痕,不是那个家里不待见的女孩,现在是身披铠甲的越骑校尉。
当初她是山贼牢房里的豆蔻少女,声音温柔,却让人感到惊悚,当初那个颇有城府的女孩,现在成为了战场上的女兵。
程云归脸上出现淡淡的笑容,盖着的遮护掉下来,程云归看得更清楚,百里子初不再看她,看着前方,又看看后方。
“你是齐国人?”百里子初压低声音问道。
程云归一动屁股,到百里子初那边坐下,靠着铁杆低声回答:“这问题,你自己都不信,还问我。”
“你杀了诚玉郡主?”
“她杀了我的马,莫名其妙说我是齐国初灵王之女,我百口莫辩,”程云归玩着自己的长发,旁边的宁千暮抬眸看向百里子初,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气被程云归和百里子初发现。
“你刚刚是对我散发杀气?”程云归指自己,“你跟楚灵王有仇?”
宁千暮低头不语,程云归认为她默认,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绝对不可能是楚灵王之女,如果说谎,我叫当今皇帝为爸爸。”
宁千暮听到她的话,嘴角上扬,淡淡的笑了。
百里子初凝眸,想到当初在山贼窝,玄圣王抱着程云归回屋里给她疗伤,又跑出去不让她见到自己。
与明月将军认识,与当今皇帝关系不一般,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初灵王之女。
“我找扬武将军说说,”百里子初拉起马绳,程云归赶紧阻拦:“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毕竟在白水城杀了诚玉郡主是真,你去说情,妨碍你军中的前景,我知道女兵在军中特别难,你只要当做没看见我给她疗伤就可以,好吗?”
程云归声音很低,两人距离很近,旁人无法听见,百里子初点了点头,“这是我欠你的人情,若不是你,我还不能当兵,”百里子初说完拉出长枪,将遮布重新盖起来。
“以后不要被抓了,”百里子初的再打了一棒子铁笼,程云归靠着铁杆,被震的脑袋晕了。
“我百里子初在此,别妄想逃跑,”百里子初声音很大,前前后后都听见了。
有人低声细语,纷纷议论。
“这批敌国逆贼惨了,百里少尉手中不可能活着出去。”
“又不是她抓的人,逞什么能啊,一个娘们不留长发,整天跟爷们待在一起,谁敢娶她呀。”
“嘘,小声点。”
“你们没听说吗?据说五年前百里加女眷都被山贼抓了那个了,所以从军像复刻明月将军的路。”
“原来是早就被人骑过了,哈哈哈哈。”
那些人在星鸣马车后面纷纷议论,虽然很小声,星鸣耳朵敏锐,听见了他们话。
抬头看望骏马上的寸头女子,再回头看那些还在喋喋不休的人群,道:“她剪短头发也比你们这些长头发的人帅很多。”
“你说什么?”一个士兵恼羞成怒,主要是怕百里子初听见,手中的剑往铁笼里面砍,星鸣躲过,不料,那士兵的剑砍伤了黑衣少年的脚。
至今未醒的黑衣少年吃痛的睁开眼睛,吐了一口血,胸膛上的伤口又震出血。
这辆马车里的两位少年的伤一个比一个严重,待看到眼前的人,互相感慨对方还能活着。
程云归继续给宁千暮疗伤,宁千暮听到那少年的声音,想起什么,问程云归:“我俩能救他们出去吗?”
程云归摇头:“做梦呢,能救自己是奇迹,几千个兵,带他们逃跑几乎不可能。”
“好,我助你逃跑,我再救他逃,”宁千暮坚定地说道。
程云归停下给她疗伤,说:“你们不是前几天才认识吗?怎么突然就情深义重了?”
“没,他救了我,我救他,天经地义,”宁千暮转身看向程云归:“还有我只救他一人就行,另一个不认识。”
程云归微微惊讶,掀开遮布偷偷地看后面的马车,他们没被黑布遮起来,视野不受影响,星鸣身上的伤不比那少年的轻,但他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伸手与那少年握手,说着些什么。
“我认识他,算了,跟你一起救那两人跑,先制定计划,再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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